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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送哥哥去幼儿园

曾经有人说过一些话,具体细致的内容我忘记了,大概得内容似乎是:我们渐渐长大,也慢慢失去了纯真,我们甚至不知道生命的意义,有一天,孩子会用他的纯真教会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前段时间,日本动漫电影《悬崖上的金鱼姬》,火了一段时间,朋友陆续都看了,有个朋友看我一天天烦躁心头上火的,推荐我也去看看。

于是我就去看了。

看完,没办法感慨,只是觉得心灵受到强烈的冲击。那份单纯,如同现实中的一道闪电,直击心灵,劈开被世俗同流合污包围的浑浊。看完以后,忍不住想要推荐朋友也去看看,想想又作罢。我有些矛盾,这部动漫极好,我却总觉得不一定有人能看得懂。

看完朋友问我有什么感想,我想了很久,我没有什么感想,我生怕自己任何一个想法都会玷污这部动漫,于是回了一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看完我想起了家里的小朋友。

哥哥到了去幼儿园的年纪,但是他常常会赖床,使我想到自己的小时候。我小时候,也是有哥哥的。

八点钟要到达幼儿园吃早餐,七点半就要把哥哥叫起来,他总是一脸茫然,没有睡醒的样子,有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看着我们这些叫他早起的大人。

“醒醒咯?”我轻轻的叫他。

他努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小声回答我:“我醒了。”

我笑嘻嘻地说:“那,快去刷牙洗脸吧,妈妈送你去幼儿园。”

他一边用脚在地上找拖鞋,小手一边搓着眼睛,有些不情愿地问我:“妈妈,为什么要去幼儿园呀?”

“去幼儿园交朋友呀,去幼儿园才可以认识更多的小朋友呀!”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上学会是他人生前半部分的状态,况且幼儿园学到的东西不能说多有用,但必不可少。

“那我可不可以不去幼儿园呀?”他一边接过我递给他的牙刷,发出最后的请求。

“周末就可以不用去了,很快就周末了。现在要去幼儿园,你的好朋友都在幼儿园,下午我去接你回来。”我对他说。

刷完牙,洗好了脸,他背起书包,跟我说:“那你送我去幼儿园吧。”

到了门口,他拉着我去他的教室,不许我就这样离开。听他爷爷说,平时送到门口,他自己会走进去。

我没有马上离开,于是送他进去,他想我陪他在园里玩游戏,我说我要回去照顾妹妹了。他说:“好吧,那你送我去我的教室。”

我有些惭愧,我从没有去过他的教室,也不知道他的教室在哪里。他牵着我的手,我问他:“你知道你的教室在哪里吗?”

他小声的回答:“知道。”

他走得很慢。

我在那一瞬间,想起周杰伦的《白色风车》的一句歌词“因为我不想太快走完这幸福”。突然有些泪目。

他拉着我的手,一直走到他的教室门口,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指着前门,对我说:“到了。这是我的教室。”

我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哎呀,小朋友你来了呀,这是你妈妈吗?”教室里的老师看到哥哥和我到了门口,走出来牵哥哥的手。

“是。”哥哥淡淡地回答。

我微笑着和老师打招呼,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很少来哥哥的幼儿园,偶尔来一两次,送到园门口,看着他走进园里,我就回家了。

“哎呀,原来这就是你妈妈呀!难怪你天天念着你妈妈,你妈妈回来了。”老师笑着对他说,并且询问他是否吃了早餐,还要不要吃早餐。他摇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我走过去,摸着他的头,对他说:“宝贝,在学校听老师的话,不要欺负别的小朋友,妈妈回家了,晚上我和妹妹来接你。”

“好!”他听到这句话,终于舒展开他紧皱的眉头,爽快的答应了我。

和老师告别,我独自一个人走出了幼儿园。

整个幼儿园里,只有我一个外人。别的大人都送到门口就走了。

离开幼儿园之前,我给厨子发了一条信息:“送哥哥到幼儿园了,他很乖。”

厨子回了一个悲伤的表情,并说“好”。

下午和妹妹到路口接他,车还没停好,他在车窗看到了我和妹妹在路边,他激动的拍打着车窗,一边大喊着,笑的特别的开心。车门一开,他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猫,噌地一下从车上溜到我跟前,开心地喊妈妈,我笑着答应他,他牵了一下妹妹的手,叫了一声妹妹,然后乖乖地爬上车。车门旁边的老师,不由得感叹:“小朋友,这就是你妈妈吗?你可真爱你妈妈哟!”

我笑了笑。

也没人知道,哥哥有多久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他的爸爸妈妈了。

哥哥三岁半的时候,我就去了广东,哥哥去幼儿园的事儿,平日里都是爷爷奶奶接送。接送的方式也不一样,幼儿园有校车,也可以接送,爷爷坚持每天早上送他去幼儿园,晚上让校车送回家。在他乡的我,就很少参与接送哥哥上幼儿园这样的事。

第一次送他去幼儿园,我还发信息问厨子,他幼儿园在哪,厨子认真地告诉我,我一路上还一边问哥哥,幼儿园到了吗?哥哥说没有。到了幼儿园附近,哥哥指着幼儿园说,到了。那次他没有去幼儿园,他想和我待在一起,幼儿园要举行升班活动,要求每个小朋友自己准备一份美食,到幼儿园和别的小朋友交换美食,目的是达到让小朋友学会分享。但是哥哥他因为想和我单独多待一些时间,就拒绝去参加活动,那天哭了很久最后也没能劝他去幼儿园,我就放弃了,让厨子跟老师请假,我带他去买蛋糕了。那次是到了园门口,但是没有进去。

第二次去的时候,哥哥不肯放开我的手,一定要拉着我去他的教室。我才知道他的教室在哪里。

也因此很感慨,为了生活,为了哥哥和妹妹能够吃到喜欢的水果,玩想玩的玩具,我和厨子背井离乡,不知不觉中错过小朋友的很多成长。

每次通视频电话的时候,哥哥总是对我和厨子说:“那你们要挣好多好多的钱给我买牛奶喝哦?”我和厨子答应他,挂掉电话的厨子总是望着天花板发呆,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却也夹杂着希望。

我总是会安慰厨子,既来之则安之吧啦吧啦的话,叫他别想太多,还说什么孩子总会长大,会要学会自己生活的,他知道我们是爱他的就好了。

厨子不说话。

我又何尝不难过。但是我总是会说“短暂的分别是为了将来更长久的相聚”。所以几乎每两个月我都会请假回家一趟,哥哥和妹妹的生日我和厨子总不会缺席,工作再忙,也会想尽办法请假陪他们过生日。

哥哥也常常盼着生日快点到来,不管是他的生日还是妹妹的生日,只要我们回家就好。虽然他对时间没什么概念。

我对于三四岁的哥哥表现出来的情感,感到很震惊,他能清楚的表达他的情感,他能明白他是怎么样一种感觉,也因为他的懂事,让我泪目。

有些时候,孩子调皮一些,才能让我们这些自私的大人好过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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