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朝着宫门口走去：“对了，九王爷，我还忘了问你，之前不是听说皇上要派你出征？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
一听到叶芸提起这件事，慕容璃也情不自禁的皱了一下眉头：“你不说我倒还差点忘了，说来也怪，我是听人说，四境的乱军皆退了，不知是何原因。”
叶芸心里微微一动，就像是潜意识里，感觉这件事一定和慕容棠脱不了干系。
慕容棠这个人，好像很让人捉摸不定，可又好像他本来就把自己嚣张高调的一面展露于人前，只是，大多数的人都看不见罢了。
“叶芸，叶芸？”
“啊？”叶芸这才反应过来，“你叫我？”
“那不然呢？”慕容璃一脸受伤的委屈表情，“我叫了你半天了，你在想什么？”
“你皇兄。”叶芸看着他，眯眼一笑。
“……”慕容璃的嘴角抽了抽，“叶芸，你够了，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都在我面前炫耀呢？不过，话说回来，还真的是奇怪，像我七皇兄那样的人，怎么有女子敢喜欢？而最恐怖的，是我皇兄居然也能对你死心塌地，真的是比天降红雪还要吓人。”
一提到红雪，慕容璃的神情微微一暗，又带着一丝不愤，两人上了马车之后，慕容璃才愤愤的说道：“虽然我从未带兵打过仗，可也知道战场的险恶。皇兄此次，几乎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取了胜仗。不仅如此，之前在军营里，虽说消息瞒得不错，但也传了出来，苏云县出的那种疫症……哦，不对，是中毒，也发生在了我皇兄的军营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都能打胜仗。
这次回京，非但没有得到应得的奖赏与百姓的夹道欢呼，反而成为人人喊打喊杀的克星！”慕容璃好不容易才把怒气压下去，摇了摇头，“如今，我似乎已经有些明白母妃为何不允我风头过盛了。”
“事出必有因，这件事的源头，绝非百姓。况且，你也不应该因为这件事，就磨去了自己的心志与心性，这样，反而让这些在暗地里造谣者有了机会，达到了目的。”
叶芸的话一出，慕容璃先前还以为是在安慰他，细细一想，惊呼一声：“叶芸，你的意思是，此次天降红雪一事，是有原因的？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叶芸笑了笑，没有出声，慕容璃正要说话的时候，叶芸挑眉看着他：“九王爷，香月楼到了。”
“哦。”慕容璃很快就把刚才的事情给抛诸脑后了，与叶芸一起往里面走去。
看来，慕容璃应该是提前已经打过招呼了，香月楼的人一见到他，就把他们带到了后院，从后院进门再到楼上小寒的房间。
小寒躲在纱幔的后面，一听到慕容璃的声音，才轻声说道：“多谢九王爷，多谢，芸珠郡主肯来为奴治病。”
“这里没有什么芸珠郡主，我叫叶芸，是一个大夫。”叶芸笑着走了进去，把慕容璃关在了门外，“姑娘家得了这样的怪病，哪会想要被男子看到？你就在外面候着。”
叶芸看了一眼纱幔之后：“小寒姑娘，你可以出来了。”
小寒走出来时，脸上还戴着面纱，可尽管如此，还是不难看出她脸上的鳞片。
叶芸微微一愣，待她坐好之后，才轻声问道：“小寒姑娘，容我先问一句，你是一直都住在这香月楼，还是另有住处？又或者，近几日你可有去过别的地方？”
小寒不卑不亢，但是态度恭谨：“叶神医，小寒家道中落，又无一技之长，唯一会的，便是弹弹古琴。也幸得有湘娘子收留，能在这里住下，不会流落在外。平日里，奴便在这香月楼里弹琴，偶有客人叫上门去，奴也是会去的。只是，这京城里面的人，大都会给湘娘子几分薄面，不会对奴动手动脚。近几日，奴只去过一处，便是宵王府。”
“宵王府？”叶芸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已经开始阵阵抽痛，是因为紧张，也是因为兴奋。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了。
“是，三日前，宵王府设宴，众所周知，宵王向来都不与朝中大臣往来，每次设宴，请的也多是京城一些公子哥，和我们香月楼的姑娘。而奴，便也就是去助助兴。”
“那，容我再多问一句，你去宵王府时，可有与旁人接触过？”
小寒似乎在很认真的想，片刻后，她微微抿唇：“叶神医，不知有人打翻了酒，洒在奴的身上，奴跟着宵王府的下人，去过客房换了衣服，这个算不算？但是那衣服也是奴自己带去的，那位公子强行敬酒时，也并未碰到奴的。在香月楼更加不用多说了，在这里，没有客人敢碰奴的。”
叶芸轻轻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位湘娘子对自己手底下的姑娘，倒也还不错。
叶芸将手指搭在小寒的脉上，片刻后，她心里有了数，果然，与她想的差不多，叶芸轻声说道：“不妨事，但是小寒姑娘，你的病虽说不难治，可是，始终也是一种怪病。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区区一场红雪，便让离王寸步难行，若是你的病传出去，恐怕，到时候会受到波及的，便不止是香月楼了。”
“奴知道的。妈妈将我关在这里，也是为了我好。只是幸得有叶神医出手相救。”小寒起身，退后两步就欲向叶芸跪下。
叶芸赶紧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刚才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我是一个大夫，行医治病本就是我的本分，就算没有九王爷这层关系，只要你找来，我便会治。所以，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更加好奇了，为何你口中的妈妈，知你得了怪病，却没来找我，而是要靠你去找九王爷，如此麻烦？”
小寒苦涩一笑：“正如叶神医刚才所说，香月楼这种地方，最忌讳的便是有怪病传出，一旦传出去，就算奴是清白的，也会被世人曲解，到最后，恐怕香月楼也会遭殃。妈妈对奴有恩，自是不敢冒险。九王爷既说叶神医是可信之人，奴便信。”
“看来，你对九王爷还挺信任。”
小寒面色微微一变：“叶神医，并非如此……”
“放心放心，我对这些事情向来都没有什么兴趣。你就在此处，千万不要出去，稍后我会在你的房门口撒一些药粉，可防这病传出去。明日我便会差人把药送来，到时候，连续服上一个月，你的病便可痊愈。”
小寒眼睛微红：“多谢叶神医。”
叶芸起身，轻轻一笑：“份内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