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我决定?”顾夕自然是知道尤枝蔓是什么意思,她却故意佯装听不懂,“我当然不会说出去啊,你是不是傻。”
语气就好像尤枝蔓是个弱智似的。
尤枝蔓被气得一口痰堵在了嗓子眼,猛地咳嗽了几声,差点没背过气去。
“只要你把之湘从权氏带出来,我就把证据全部都销毁了。”尤枝蔓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暗示,顾夕都装作听不懂,干脆直截了当。
“证据?”顾夕惊讶地喊了一声,“你还真有啊?我一直以为你跟我开玩笑呢!”
没料到顾夕忽地来这么一句,尤枝蔓脑袋一阵阵地发疼。
合着她说这么久,费了这么多口水,全都是浪费?
“我很认真。”尤枝蔓也终于恼了,怎么也装不下去,恶声恶气地对顾夕道,“你看着办吧。”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咯?”顾夕倒是依旧不慌,镇定自若得甚至说得上是轻松的声音,让尤枝蔓一阵心烦。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她冷冷道。
每次和顾夕这个建人打交道,她的脑细胞都要死掉不少。
这段时间以来,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老了下去,再这样下去,恐怕不过一年,她就要变成垂垂老矣的太婆了。
尤枝蔓拿着手机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就在她和顾夕打电话的这段时间,竟然又长出了一根鱼尾纹,不由得更加心生恨意。
“那你起码要给我看看你那些证据吧?”电话那头的顾夕语气依旧很平静,根本没有半点着急的模样。
尤枝蔓听着听着,心绪无比烦躁。
“你先把之湘带回来,我再给你看!”她不耐烦道。
事到如今了,尤枝蔓还是将她当成傻子一样哄。
顾夕在心里默叹一口气。
看来她从前的愚蠢形象还真是深入人心,从她重生后回到顾家,尤枝蔓就没有一次占到便宜的,却还是倔强地把她当成傻子。
真是让顾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抱歉啊,我也没有这么厉害,说将顾之湘带回去就带回去。”顾夕淡淡地对尤枝蔓道。
语气看似非常客气,可实则非常冰冷,似乎不给尤枝蔓留任何余地。
不过顾夕还是继续说到:“我不可能为一个很有可能是莫须有的事去冒风险。”
“你要是非坚持不给我看证据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顾夕叹口气:“就让顾之湘在权氏继续待着吧。”
“对了,忘记告诉你权氏二少太太不仅是孩子没了,她连命都差点没有保住,大出血了两次。”
“而且听说她以后不能再生育了。”
竟然这么严重……
尤枝蔓听着听着一阵阵地心惊。
仿佛要印证她不好的猜想似的,顾夕下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现在权氏的老太太非常生气,恐怕这怒火,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消下去的。”
“可怜我大姐,也不知道要在权家受多少折磨。”
尤枝蔓顿时心脏一滞,就好像有人握着一柄尖刀,狠狠地刺入她的肉中。
那可是之湘啊,她怀胎十月生出的宝贝女儿,长得又漂亮又可爱,从小被她捧在手心里长大。
过去2多年来,恐怕都没有经受过这种委屈!
“不就是要看证据吗?”尤枝蔓越想越是心痛,咬牙切齿地对顾夕说,“等下我就发给你。”
“还有你给我听着。”她恶狠狠地,“要是明天之前你不把她给我带回来,这些东西我们就媒体上见了!”
“呵。”顾夕却只是低笑一声。
“你听清楚了?”尤枝蔓听到她这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就来气,不由得加重的声音。
“知道了。”顾夕根本不恼,语气淡然。
尤枝蔓又是一阵心急。
她总觉得顾夕好像不把这件事给放在眼里,自始至终,她就没有惊慌过。
莫非她猜错了?
顾夕难道真的不关心褚婉柔的名誉?
但无论如何,她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她身旁没有什么人脉能在权家说得上话的,就算有,别人也不会在这个关头上去帮她的忙。
因为尤枝蔓也早就听说过权氏老太太狠厉的名声……
这件事,唯一能依靠上的只有顾夕。
“还有别的事吗?”
她还在这边胡思乱想,就听到电话里传来顾夕慵懒的声音。
“没有。”尤枝蔓没好气道。
“记住我说的……”末了,她还想叮嘱一句,结果话还没有说完,那边顾夕便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一阵嘟嘟嘟的忙音传过来,仿佛每个音符都在彰示着顾夕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尤枝蔓愣愣地听着,一时间只觉得这声音格外刺耳,就好像在嘲讽她似的。
“建人!”尤枝蔓忍不住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骂道。
陈琴刚进来,就看到尤枝蔓面孔狰狞地骂人。
她吓了一跳,顿时有些犹豫该不该说。
“什么事?”正当陈琴决定换个时机蹑手蹑脚地想走的时候,忽地被尤枝蔓叫住。
陈琴背脊一僵,脸色害怕得一阵发白。
“有事就说!”尤枝蔓刚被顾夕气得不轻,又见陈琴支支吾吾地看着就是一副没好事的模样,心烦道。
“那个……”陈琴紧张地吞咽下去好几口口水,声如蚊蚁般细小。
尤枝蔓紧紧地皱起眉:“大声点!声音这么小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虽说陈琴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尤枝蔓在人背后的刻薄模样,可是这段时间,她发现尤枝蔓的脾气是越发暴躁了。
不仅仅是发脾气的次数变多,有的时候,在众人面前都变得非常易怒,根本拦都拦不住。
这样想着,陈琴更加提心吊胆。
但终究还是要说的。
陈琴将眼睛一闭,视死如归般的道:“好像是少爷被遣送回国了。”
“什么?”尤枝蔓似乎没有听清,皱着眉大声地问她,“你再说一遍。”
陈琴双腿都在不停地发抖,发白的厚嘴唇更是抖得厉害:“少……少爷被遣送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