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某一偏殿的学堂内,只听书声琅琅,一群五、六岁的小孩正在读书。
五岁的诸葛亮踩着凳子,拿着竹鞭,对着黑板指指点点,声音虽尚细嫩,但自有一股傲视天下的气势:“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日道,二日天,三日地,四日将,五日法。。。。。。”
堂下,周瑜立着一本兵书,挡住脸,偷偷地看小人书。元歌躲在书案下,摆弄着他的傀儡。司马懿干脆趴在书案上呼呼大睡。其他学子倒还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诸葛亮,一副认真的模样。。。。。。
诸葛亮突然停口,咚咚咚,拿着教鞭猛敲讲堂三记,斥道:“周公瑾,又在开小差!又在下面看小人书?!”
元歌“唰”得一下,钻了出来,立马坐得直直的,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司马懿抹着眼睛,睡眼朦胧,嘴里小声嘀咕。
周瑜翻了翻白眼,道:“叫唤啥,叫唤啥?你又不是夫子,少拿着鸡毛当令箭,在本少爷面前装。”声音低了几个八度,低语道:“猪鼻子里插大葱--装像(象)”。
哪知道诸葛亮耳尖,早听见了,跳下板凳,一记教鞭就往周瑜身上招呼,一边怒道:“骂谁猪呢?本天才受夫子所托在此授课解惑,就有权治你!”
周瑜吃痛,也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揪着诸葛亮的衣领,扭打起来。
元歌赶过来,表面上嘴里劝架,实则暗中使劲,推波助澜,时不时加上一脚。
司马懿躲在一旁,一边拍手称快,一边喊:“盘他,对,就这样,扇他,踢他”。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正闹得不可开交,远远一声鹤唳传来,眨眼间,一只白鹤飞至,盘旋落下。
老夫子回来了!
众人立即作鸟兽散,各归其位。
诸葛亮迎上前去,扑通跪下,大哭道:“师尊,您老人家可算回来啦!您可一定要为孔明做主啊!”
一边哭诉周瑜如何顽劣不堪,一边夸奖元歌、司马懿等人如何专心向学。
元歌、司马懿等人一听,立马附和,齐声称是。
周瑜大骂:“诸葛孔明,你这个奸猾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又向诸葛亮扑将上来。
老夫子看着这两个鼻青脸肿的小子,已了然于胸,伸手在两人头上各敲了一记,道:“莫胡闹,都且过来。先介绍一个为师的。。。咳咳。。。好友,大家快过来行叩拜大礼。”
众人睁大眼睛看着老夫子解开背后的包袱,抱出一个不足十日的新生儿,面面相觑,皆不敢做声。
周瑜看着众人的神情,终忍不住道:“师尊大人,您是不是疯啦?让我们向这个小不点。。。磕头?!”
诸葛亮看着老夫子的脸色不善,意欲打圆场,一边伸手作势去抱小李白,一边道:“好可爱的小孩!师尊累了,且先去休息。让弟子来照顾吧?”
哪晓得老夫子却不领情,一拂袖,便见诸葛亮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众人一见不妙,扑通扑通,纷纷跪了下去,向李白行尊长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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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周瑜、元歌、司马懿四人围着李白左看看、右看看,皆一副好奇的模样。
李白此刻睡在一方小床上,眼瞳已变回黑色,也滴溜溜看着四人。
研究了大半天,四人依然看不出什么蹊跷。周瑜有点不耐烦了,伸手去捏李白的鼻子。
诸葛亮赶紧伸手拦住,道:“不可。”
周瑜斜眼鄙夷地看了一眼诸葛亮,道:“就你聪明谨慎,枉你还号称稷下第一天才,整天怕这怕那!”
诸葛亮语塞,加上刚才参拜了李白,心中亦有点不忿,再加上也好奇李白的来路,遂放手,任凭周瑜捉弄李白。
周瑜倒不客气,捏鼻子、抠嘴巴、挖耳朵、一阵折腾,不亦乐乎。
诸葛亮三人越看越心惊,时不时瞄瞄门外,生怕老夫子随时进门。
李白刚开始还当作有趣,任由周瑜动手,不声不响。后面,愈来愈不耐烦了。突然,眼睛变色,化为紫红,眼瞳居然缓缓变为两个小小的太极,仿佛黑洞一般,摄人心神。只见波光流动,直射向周瑜。
周瑜一下失神,登时呆住,仿佛整个人的三魂七魄要被李白的眼瞳吸入。诸葛亮在旁见机不妙,立即用肩撞向周瑜,欲撞脱牢笼。
不料,诸葛亮刚接触到周瑜的瞬间,立如碰触闪电一般,整个人也被吸住,动弹不得。
司马懿见势不妙,大喝一声,随手拿起床上一方小被褥,丢了过去,盖住了李白的脸,遮断了视线。
诸葛亮、周瑜一下解脱,却软绵无力,四平八叉地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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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养心堂,三更子时。
老夫子闭着眼,手捏法诀,盘膝坐在蒲团上。诸葛亮一袭白衣,垂头丧气,跪在老夫子前面,已不知过了多久。
老夫子亦不做声,气息行走大三十六周天,直至运行圆满,全身舒泰,方长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老夫子若有所思,道:“有何事?”
诸葛亮丧气道:“弟子惭愧,今日方算真正见识到什么才是天才。”
诸葛亮自小天赋惊人,一岁能言,二岁识字,三岁已经开始通读诸子百家。可谓三教九流,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是稷下公认的第一天才。今日碰到李白,终于受挫,可谓打击甚大。
老夫子一脸了然,笑道:“孔明,你可知为师为什么特意带李白来稷下暂住几日?”
诸葛亮不明所以,道:“请师尊示下。”
老夫子一声喟叹,道:“其实,孔明亦不须妄自菲薄。以你的天赋,的确可称稷下数百年来第一天才。然而,你需明白,天赋也只是潜力而已,至于你未来,能否达到预期的成就和高度,尚未可知。”
老夫子望向窗外,一轮明月正斜斜照了进来,落在诸葛亮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你自小被众星捧月,故一直眼高于天,自视甚高,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但要知道,在这星空之下,宇宙之上,尚有太多远超你认知的超级智慧体存在。即使你未来成为天下第一人,恐怕亦非这些超人类存在的对手。而李白,历经劫数,方修得如此。他虽早已是超越常理的存在,但万年之劫将近,他能否挽救狂澜于既倒,尚未有胜算。”
“而你,为师对你期望甚高,希望将来你能担负起历史赋予你的使命,救万民于水火!”
“认识自己、认识世界!”
“学会谦卑!”
虽然有些隐语尚不明其意,但老夫子这番话可谓振聋发聩,诸葛亮犹如醐醍灌顶,大梦初醒,不由得五体投地,向老夫子顶礼拜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