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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怪异的丧事

鹿卿文走出山洞,夜色正深,星空中的北斗七星依旧璀璨。

若君山山脚下,有一座世世代代居住的村庄,村民尚武,民风彪悍,他们学会与妖兽作战,在这凶恶的世界里,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在夏天的记忆中,鹿卿文寻到了这个村庄的消息,正要动身前往。

这个小村庄内,在村民祭拜祖宗的祠堂之中,有一杆玄黑色的长枪,沉重无比,坚韧异常,枪尖锐不可当,断金穿石轻而易举。

这杆长枪是百年前,村庄一名得道先祖留下的宝贝,可惜至今无人能挥动,这杆长枪放在祠堂内蒙尘。

一日,夏天路过村庄歇脚,偶然得知这杆长枪,不免为这杆长枪遗憾,如此神器,竟然在那破旧的祠堂内蒙尘。

夏天不以长枪做武器,也不喜夺他人之物,所以仅仅好奇观望一番。

这杆长枪,定然比不上鹿卿文前世的万龙枪,但鹿卿文现在手上急需一杆长枪为武器。

现在的鹿卿文太过羸弱,仅仅元婴八阶,没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无疑削去一条臂膀,在步步杀机的修仙世界,早晚要死于荒野之外。

鹿卿文迈开脚步,朝山下走去,他步伐缓慢,宛如在山林中闲庭散步,但每一次眨眼,已在数丈开外,他身影模糊,让人看不真切。

仿佛本身在原地,却又不在原地的错觉。

这是鹿卿文在九重天学会的低阶遁术,施展开来,让人琢磨不透其身影所在。

一路上,鹿卿文赤手空拳,打死了两头低阶妖兽,一头迅狼,以及一头妖狐。

若君山灵气稀薄,诞生不出高阶妖兽,元婴境界在此,如同天神般的存在。

因此,夏天来此寻了一处清净之地,在若君山内称王称霸。

与普通大山相比,若君山确实灵气充沛,可跟那连接仙界之门的常羊山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处贫瘠之地,穷乡僻壤。

这也是为何,鹿卿文要离开的原因。

夏天可以胸无大志,在若君山称王称霸,悠哉悠哉过一生;鹿卿文不行,他要回到九重天,破星辰,拆星宫!

天微微亮,东方露出鱼肚白。

鹿卿文来到村庄外,被两名守卫拦了下来。

“什么人,来做什么的。”一名光着上身,显露出精壮肌肉的壮汉拦住鹿卿文的去路,手上长矛探出,指着鹿卿文的鼻子问道。

“在下云游四方的旅客,路过宝地,想入村歇歇脚,两位壮士行个方便吧。”鹿卿文微笑着,对两名守卫抱拳道,语气十分温和。

两个守卫打量着鹿卿文,见他白衣如雪,面相白嫩俊秀,怎么也不像是云游四方的旅客,倒是像一个在游山玩水的贵家公子哥。

但见鹿卿文没有表露敌意,外貌很是俊秀,不像是凶恶之徒,一名守卫犹豫了一下,最终招招手,道:“进去吧,进去吧。”

“那就多谢二位了。”鹿卿文笑着道谢,正要迈开步子,只听另一名守卫出声道:“对了,近日村子祠堂有白事,不要靠近那边。”

鹿卿文瞥了一眼守卫,点头答应。心中有无奈,若是祠堂办理丧事,自己总不能在人家丧礼上,跟人要祖传之宝,那可真是无礼。

交换长枪一事,怕是要拖延一些时日了。

这个村庄有百来户人家,整体呈现一个圆形,一条宽阔的石路从村头直通村尾,将圆分成两半。

石路两侧是几十栋朴素的木屋,有小石路朝深处绵延,夜寒被朝阳驱散,化作露水,附在石路上,每块石头光滑无比,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打滑摔倒。

鹿卿文闲庭散步般,在夜凉未散,晨曦微暖的清晨中漫步,像是在自家后院般散步,慢悠悠地来到村子中央的祠堂附近,远远观望没有靠近。

只见,祠堂院子的大门紧闭,门梁的两侧悬挂白色灯笼,门板上贴白纸,门的两侧挂丧幡,祠堂内不停的传出啼哭声。

鹿卿文在祠堂外站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头,心中感到奇怪。“能够在村中祠堂办丧事,在村子里肯定是重要的一员,为何丧礼的布置如此简陋,路过的村民也在故意远离祠堂,不愿靠近,就连个前来吊丧的人都没有。”

以人爱凑热闹的性格,同村人有白事,纵然不参加,也会暗中讨论几句,而这些村民却视而不见,仿佛祭祖的祠堂都消失了一般。

整个村子都透露着一种怪异感。

一名扛着锄头的农夫从鹿卿文身边路过,鹿卿文伸手拦住,双手作揖,语气温和问道:“这位大哥,我见这祠堂在办丧事,不知是哪家人辞世了?”

被拦下来的农夫一开始还有些不耐烦,但见鹿卿文问到祠堂丧事,顿时面露惧色,慌忙摆了摆手,慌张道:“不知道,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说着,农夫扛着锄头快步离去了。

鹿卿文望着农夫慌张离去的背影,心中确信,祠堂内的丧事,另有隐情。

不过,鹿卿文可不想多管闲事,毕竟是别人的事,自己一个外人何必多探究,若是过于深入,自己还可能被扯入其中,于是鹿卿文扭头离开了。

最终,鹿卿文准备前去拜访村长,以夏天炼制的丹药,换取那杆长枪。

这些丹药对鹿卿文而言,用处不大,对凡人而言,却是灵丹妙药,能用那杆蒙尘的长枪来换,怎么想都是赚的。

鹿卿文根据夏天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村长家。

但鹿卿文愣在了门口。

只见,村长家中门口有些干涸的血渍,门上贴白纸,墙上悬挂白灯笼,一副家中有白事的模样。

鹿卿文不禁皱眉,怎么村长家也出事了。鹿卿文弯下腰,伸手粘了一些地上的血渍,在眼前仔细瞧了瞧,惊奇的发现。

凝固的血渍中,有很浓的尸毒!

这让鹿卿文疑惑不解,在夏天这个“若君山霸主”的记忆中,若君山周遭没有炼尸门派,更没有凶恶的阴煞之地,若君山的灵气稀薄,也不足以引起坟地的尸体产生“灵起”现象。

所谓“灵起”是指墓地灵气过剩,使得尸体起身活动。

可是,灵起现象需要十分浓重的灵气,才有小概率发生。灵气稀薄的若君山,是不可能出现“会活动的尸体”

这尸毒从何而来?

鹿卿文不禁陷入了沉思。

尸毒是尸体产生的阴煞之毒,中招之人会被尸毒侵蚀,肌肤腐烂,死气缠身,不出十天半个月,便会一命呜呼。

就在鹿卿文研究血渍中的尸毒时,沙哑低沉的声音,从鹿卿文背后传来:“年轻人,这些东西不吉利,不要碰,小心沾上晦气。”

鹿卿文转过头,见一个白发苍苍,面黄肌瘦,双手枯瘦如柴,拄着一根粗劣木制拐杖的老婆婆站在他身后。

对于身后的老婆婆,鹿卿文一点不意外,站起身,笑着问道:“婆婆,不知道村长家发生了何事。”

“嘿嘿,年轻人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吧,管这些干嘛,知道太多会害死你的。”老婆婆怪笑道。

鹿卿文一怔,心中好笑,感觉这个老婆婆挺有趣的,于是追问道:“婆婆教训的对,但我找村长有事,如今村长家这般模样,莫非村长已经?”

“村长还活着”,老婆婆面色凝重,抬起粗劣的木质拐杖,指了指村长家门口地上的血渍,道:“这些血,是村长儿子的,祠堂的丧事,是给村长的孙女办的。”

闻言,鹿卿文皱了皱眉头,他感觉祠堂的丧事越来越不简单了。

村长家有丧事,其子中了尸毒,丧事却是给村长孙女办的。

鹿卿文有些烦躁,自己好不容易寻得一把趁手武器,还如此一波三折。此刻鹿卿文若是放弃那杆长枪,转身离去即可,不必掺和其中。

“年轻人,村长家,被恶鬼盯上了,离远一点吧。”老婆婆叹息着,摇了摇头,看上去十分惋惜。

“多谢婆婆提醒。”鹿卿文随意回应道,脑子里在琢磨着利弊。

恶鬼?鹿卿文当然不认为有恶鬼作祟,尸毒便是最好的证明。

况且恶鬼是灵体,形成条件极为困难,需要充满灵气的阴煞之地,死者需充满极大的怨恨,才有可能形成恶鬼。

但恶鬼只能在阴煞之地内游荡,是不能出来害人的,只有鬼仙才可以四处游荡。

而鬼仙,在九重天之上都是罕见的存在,更别提存在这个小世界中,还跟一户凡人结仇,加害他们。

“唉,罢了。”鹿卿文叹了口气,想放弃这杆长枪,就此离去,他不想掺和这件怪事中。

“叮铃,叮铃,叮铃——”

突然,若君山方向的村口响起警钟声。

鹿卿文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村口的哨塔上,一个守卫大力摇响警钟,大喊道:“妖兽来啦,妖兽来啦!”

警钟声音回荡在不大的村庄内。

很快,每家每户都有男人,女子拿着一根长矛与一根铁链跑了出来,在村子外耕地的农夫们也匆匆跑回家中,拿起武器夺门而出,脸上神情决然,一副准备生死决斗的架势。

这番景象让鹿卿文心生好奇,凡人也能战妖兽?

于是,鹿卿文跟着人群,来到了村口。

鹿卿文与十几个走路都费劲的老头子站在远处,双手抱胸,准备欣赏这一场凡人与妖兽之间的战斗。

“年轻人,你有手有脚,为何不去战斗,还要与我们这些老不死的站在一旁看。”

“这么大的人了,窝在一旁看着,丢人啊。”

“这么瘦弱,手上应该没几斤两。”

“年轻人,赶紧上去啊。”

鹿卿文身边的老人们对鹿卿文议论纷纷,鹿卿文充耳不闻,而是默默站着。

老人们见鹿卿文厚颜无耻的站着,也无奈,纷纷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后,见他这般瘦弱,想来手上也没几斤力气,少他一人也不少,老人们便不再催促。

不久后,鹿卿文便看到,远处有三头迅狼疾速朝村庄奔袭而来,速度十分的快。

只见,十几名村民们在寨墙后埋伏,一条长长的铁链被两端的村民握在手上。一名中年男字站在哨塔上眺望疾驰而来的迅狼。

迅狼很快到了村口,就在它们要冲入村子之时,哨塔上的中年男子举起满是老茧的大手,大喝一声:“起!”

就在迅狼奔入村口的刹那间,铁链被拉直,直接绊倒了两头跑在前面的迅狼。

后边一只迅狼见状,一跃而起,跳过了铁链。

埋伏在高大篱笆两侧的村民们一拥而上,迅速将三头迅狼围起来。

村民们分工明确,他们有人甩动铁链,不断去卷住迅狼四肢,牵制迅狼,纵然迅狼力气大于村民,也架不住他们人多。

另一群手持长矛的村民,见迅狼遭到牵制,便冲上去,其中还有半人高孩子,他们将手上长矛狠狠地刺向迅狼,迅狼挣脱之际,赶忙撤回。

村民们配合的十分默契,像一支军队般,进退自如。

这群村民们没有迅狼的尖牙利爪,也没迅狼的奔跑速度和力气。但凭借高灵智,人多势众,还有一颗不俗的胆子,竟能与妖兽一战,且占上风。

一头迅狼的四肢渐渐被戳的血肉模糊,无法站立,趴在地上。村民们用十余条铁链牵制住迅狼的头颅与身躯,手持长矛的村民们一拥而上,毫不客气的将长矛刺入迅狼的躯干之中。

这头迅狼垂死挣扎,无法摆脱村民数十条铁链的束缚,活生生被刺死了。

这一幕,让鹿卿文惊叹,村民们都是普通的凡人,没有天地赐予的异能,双方本来实力悬殊,但在村民们不畏战的战意和团结下,成功杀死了一头迅狼。

纵然是一只低阶妖兽,在修仙界摆不上台面,但在凡人的位面上,这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另外两头迅狼也不好过,在村民的围攻下苦苦支撑。

杀死了一头迅狼的村民们赶来支援,加入战斗,村民们优势更大了。

“嗷呜!”一头迅狼仰天长啸,随即一跃而起,惊人的弹跳力使它们越过村民,直扑远处观战的老人们。

另一头迅狼也一跃而起,越过人群,紧随着前边的迅狼,朝老人们奔袭而来。

“啊,快跑!”一个老人惊恐的叫道,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迈出步伐,想要逃离。

老人们面露惊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迈着步子,几个手脚麻利的老人,已经跑远了。

老人的速度,就连那刚学步婴孩都跑得比他们快。迅狼如洪水猛兽,迅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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