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翼然的会所里依旧是纸醉金迷。
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不停的为每一位客人服务。
突然出现几个民工打扮的人,一男一女还有两个孩子。
按理说这样打扮的人是不能进入会所,不过这次是顾翼然亲自带进来。
而且,还分了两个包厢。
女人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其中一间。
顾翼然带着男人进了另一间。
“先,先生……!”
声音哆哆嗦嗦,男人的脸都要拧出水来,显然是害怕了。
“别急,和你聊的人不是我。”
顾翼然悠闲的起酒杯喝了起来,嗓子里舒服的溢出声来。
这件事拖了那么久,终于有个结果了。他和他的人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否则,小坏和大鲨鱼肯定催催催。
30分钟后,池怀和江小鱼赶到了会所。
包厢门口,江小鱼突然停了下来。
“不进去吗?”池怀不解。
江小鱼摇摇头“也不是,突然觉得吊了那么久的事,突然就要尘埃落定了。心里,怪怪的!”
池怀揽着她的肩膀。
“进去吧,要是能快点结束,你也能早点摆脱这个枷锁。”
江小鱼深吸了一口气。
紫色真皮大门,被推开。
男人看到进来的两个人一下子从沙发上倒下来。
池怀示意顾翼然将男人拉回沙发上,自己领着江小鱼在一边坐下来。
“陈有才,父亲陈贵,妻子李金花。两个孩子陈能、陈云。”
池怀不慌不忙的将男人的家里状况说了出来。
男人立即就哭了,“先生,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顾翼然不可思议的看向池怀,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真是神了,一进来就把这个男人征服了。
池怀只淡淡的回了他一个眼神,又继续说道。
“放心,我要问的绝对是你知道的。”他又把眼神投给顾翼然。“老顾,他的老婆孩子都安顿好了吗?”
这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安排,男人的后背整个凉了一片。直接给池怀跪下了,这还不够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江小鱼甚是无语,这还算个男人吗?
“先生,求你了,别动我的孩子。”
原来,他误以为池怀是动他的孩子。
看来,这人还有救。
池怀没有正面回答他。
“我们知道你的父亲当时生了很重的病,命不久矣。可他最后怎么又是食物中毒死的呢?按道理说,生命垂危之际应该留在医院的。”
男人撇撇嘴,用脏兮兮的袖子擦擦眼泪。
“先生,我要是全说了,我在码头那活计就没有了。这样,我老婆孩子没法活了。”
池怀眉头皱了一下,看了陈有才一眼,眼神里晦明难辨。
一侧嘴角勾起,哼笑一声。
虽然极轻,陈有才心里一颤。
池怀并没有看他,身子向沙发后坐了坐,端起一杯水喝了起来。
脸色看不出异常。
陈有才苦着脸看向顾翼然,满脸无助。
顾翼然轻咳一声,“可是,如果你不说,你的工作也会没有的。哦,忘了问你家孩子喜欢池什么。”
男人一听,脸又苦了,呜呜哭了起来。
“我说,我说!你们别为难孩子。”
江小鱼有些不忍,想要说些什么,被池怀按住了。
跪在地上的陈有才,抽抽鼻子。发了声。
……
一切和他们预想的差不多。
陈有才给父亲看病,花光了积蓄,欠下许多债也没看好。
有一天,陈有才瞒着妻子,又偷偷跑到莲城去买药。
遇到了一个“黄牛”,说是有种偏方。虽然不能治好他父亲得病,但是可以延缓死亡。
陈有才病急乱投医,就跟了过去。
谁知到了以后,对方却说根本没什么偏方。
然后有几个人对他进行了连番洗脑。
不用想知道那几个是谁。
两男一女。
秦颖的口才,她当然知道。
向慕权在那种单地方混了这么多年,口才自然更加厉害。
而沈青岩,读了那么多心理学与沟通的书籍,肯定要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当一切原原本本的说出时,江小鱼还是崩溃了。
她一把揪住陈有才的衣领。
“你这个蠢货,你害死了一个大好青年,害死了一个操劳半生的企业家,你毁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可是,任凭她怎样吼叫,邵安丰和邵宗明仍旧在地下长眠。
第二日清晨,沈青岩的公司门口堵满了许多记者。
他们已经等了2个小时了。
别说是沈青岩本人了,就连她公司的员工也一个没见着。
“你说这公司不会倒闭了吧。”一个拿着小本子的记者问起了她旁边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呢?前两天他们还在为新的品牌入驻庆功呢。而且,他们最近又拿了很多的地。”
“这样啊。”
“可不,听说他们还把生意扩出了莲城。还在西江那个地方拿了一块地。”
“哦吆,西江是千年古镇啊,能在那里拿下地皮,真是……”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大家都知道要说的是什么。
陈有才说出了所有的真相后的第二天,江小鱼准备去医院。
那个护士告知她今天就可以去取那份材料了。
正在她准备动身之时,西江的外婆突然打来电话。
“外婆!”嗲嗲的声音,像是一个问长辈讨要糖果的孩子。
“囡囡”外婆的声音却很不对劲。
“外婆,你怎么了?”江小鱼是个急性子,听外婆的声音不对劲,着急的跳脚
“今天我听人说,这里要拆迁。”
拆迁?
江小鱼知道那间旧房子对外婆意味着什么。
那是外婆和外公一起生活的地方,承载着她所有的回忆。
房子在,对外婆来说外公就在。
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外婆失去那个房子。
“咚咚咚!”
池怀正在洗换衣服,就听敲门声急剧的响了起来。
“来啦!”
一开门,江小鱼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怎么了,急成这样。”
“我们不去医院了,外婆那里出事了。你先送我去西江。”
“好!”
池怀也没多问,抓起车钥匙,拉着江小鱼就跑了出去。
路上,池怀了解了大体情况后,就打了几个电话。
“小鱼,告诉你一个不好得消息。”
江小鱼看着前方,“那快地确实是沈青岩拿下的是吗?”
“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江小鱼抓着头发,心里似乎有把火一样。
“怎么能不急啊,沈青岩做事是狠辣无情。如果我们去找他,他肯定更得意了。”
池怀揉揉她的头发,“傻瓜,这种事情怎么能正面交锋呢。”
江小鱼满面愁容的看着她,“你真的有办法吗?”
池怀定定的说道:“放心,我肯定帮外婆保住房子。”
这句话是一剂定心针,江小鱼松了一口气。
“好,不过上次在外婆面前说你是司机,真的不好意思!”
池怀满脸黑线!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就郁闷。
尤其是那500块钱,他到现在还留着。
车子很快就到了西江。
外婆住得小村子平时安静无比,站在却非常热闹。
大家都走出了家门,三五成群的在议论着。
几家欢乐几家愁。
小院里,外婆一个人无助的坐在那里。
江小鱼眼眶一红,她真恨自己无能。
让外婆在这把年纪还在为房子的事情担心。
“外婆!”
外婆看见她,脸上的愁容褪去一半。
“囡囡,你来啦。”
池怀礼貌得叫了声,“外婆!”
外婆抬头看见池怀,“您是那个司机先生!”
池怀:“……!”
“外婆,他虽然会开车,不过不是司机。他叫池怀,是我男朋友。关于安丰的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说。现在我们来讨论房子的事情。”
外婆揉揉眼睛,“好,还是囡囡乖巧。”
此时,站在一边的池怀心里跟抹了蜜一样的甜。
为的是江小鱼口中的“男朋友”三个字。
他这个丑媳妇终于见公婆了,可以登堂入室了。
“小坏,你快来和外婆聊聊吧!”
“哦,好的好的!”
整整一天,池怀走访了村子里的每一户人家。
和没个人都聊聊。
听听大家对拆迁的想法。
晚上,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外婆留他们住下,江小鱼想到明天还有事就只得走了。
临走前劝慰外婆不要担心,房子一定会保住的。
返程的路上,路灯依次地亮了起来。
奔波的一天的疲累,此时得到了缓解。
“今天的事情怎么样?外婆的房子能保住吗?”
池怀叹了一口气,“很难,得费点周折。”
江小鱼立即拍着胸脯:“我可以帮忙的,什么跑腿的活都交给我,我来做,我来帮忙。只要能保住外婆的房子。”
“我怎么会差遣你去做事呢?你的任务就是安抚好外婆。”
江小鱼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小坏,还好有你。否则,这么多事挤在一起,我肯定会手足无措的。”
“我会在你身边,让你永远都体会不到手足无措是什么感受。”
池怀打开了敞篷车,清凉的晚风吹来,镇定了疲惫的心神。
远处的天边还能看见晚霞,看起来是那么平静。
“明天去见那个护士姐姐,拿到资料。沈青岩就能伏法了,这一切也该结束了,也该告一段落了。我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声音越来越轻,池怀知道她累坏了。
渐渐地放缓了车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