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陆老爷子将她拥入怀中,泪如雨下。
好人总是没好报!
他的儿子那么优秀,秦母也是一个善良的好人。
可偏生就是这样的两个好人,却都如此悲惨。
秦臻伏在他的怀中,哭到哽咽。
安安亦是觉得眼眶泛酸,在泪水即将滚落的之前,将身子转过去,捂着嘴巴,抽噎着。
秦臻哭了一会儿,实在是太虚弱了,又晕厥了过去。
陆老爷子将安安叫到了外面,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照顾秦臻。
“陆爷爷,陆伯母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安安终究没有忍住,说了出来。
陆老爷子知道陆母这些年一直对陆父的死耿耿于怀,但是,因此而迁怒于秦臻,这对秦臻不公平。
“我知道这件事,你放心!”陆老爷子言罢,去了陆母的房间。
看到陆老爷子时,陆母猛然就想起了秦臻之前说过的话。是以,急忙追着问胡董的事情。
陆老爷子眉心紧拧,总觉得陆母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白露,你是怎么了?”
“爸,我没怎么,我就是想要胡锦然道歉!”
陆老爷子将陆少南叫到跟前,道出原委。
他这次假装昏迷的原因之前已经告诉了陆少南和秦臻,这一次不想要胡董当众道歉,也是出于对陆氏的保护。
假如胡董公开道歉,那么,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在暗中一番操控,陆氏的股价就会暴跌。到那时候,陆氏就算有云腾注资,最终的结果也一定还是会重组董事会。
假如让那些人成为了最大的股东,一定会逼着陆少南卸任总裁一职。
他苦苦保着的陆氏,断然不能就这样毁掉。
听了这一切,陆母神色异常的哀痛。
陆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白露,这些年,你心里的苦,我都了解。你为了少南,所以才一直压抑着自己。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一切都怪责在臻臻的身上。”
陆母一直没有说话,头低垂着,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表情。
良久,陆母猛然抬头,看着陆老爷子的目光异常的凶狠。
“所以,在你心中,只有陆氏是不是?”
这之前,陆母就算是对陆老爷子当初硬是逼着陆少南娶秦臻有意见,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陆老爷子说话。
这样的陆母,让陆老爷子愕然。
“妈,你冷静一点儿。”陆少南忙劝着。
陆母因为生气,胸口起伏的厉害。
“你的心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陆氏,当初可以为了陆氏的继承权逼着少南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现在,同样为了陆氏,可以放弃胡锦然的公开道歉。到底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陆母吼完这话之后,情绪实在是太过激动,直接晕厥了过去。
“妈!”陆少南急忙按下了警铃,很快大夫便匆匆进了房间。
帮陆母做了检查,除去情绪太过激动外,大夫还是建议能够帮陆母找一个心理大夫。
“爷爷,先出去吧!”
“看样子,这件事在白露的心里一直没过去。”陆老爷子负手身后,眉心紧拧在一起。
陆少南顺着门玻璃看了眼陆母,“爷爷,你先回病房好了。”
“少南,你会怪我当初的决定吗?”
陆少南拧了拧眉,“爷爷,我感谢你当初的决定。之前也的确是想不通为什么你会站在臻的一边,反对让胡锦然现在便当众道歉,不过,冷静下来,一切都想通了。只是……”
想到害了自己的岳母,陆少南还是觉得异常的抱歉。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是沉闷,陆老爷子抬手,用力握了一下陆少南的肩膀,“多关心一下臻臻!”
陆少南紧抿着唇,用力点头。
将陆母拜托给张妈之后,陆少南再度去了秦臻的病房。
她还没有醒来,脸色苍白如纸,令人看着心都快要揪痛在一起。
安安将陆少南拽出病房外,“陆少南,为什么你总是让大榛子伤心难过?”
陆少南没应声。
“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这所有的一切都能够过去!你可能不知道大榛子曾经经历过什么!”
安安不清楚秦臻是否将当初秦父的事情告诉给陆少南。
陆少南唇角紧抿成一线,“安安,我知道,都知道。”
她经历了父亲的死,伤痛还未曾抚平,又经历了母亲的死。
陆少南想,假如他是秦臻的话,也一定无法承受这所有的一切。
安安原本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可看着陆少南写满了哀伤的那张脸,所有的话顺着喉管一点点的滑落下去。
秦臻做了一个梦,梦里,秦母依旧笑容慈祥的搂着她,给她讲故事。
“妈……妈……”
痛苦的呓语声宛若化作了根根淬了毒的银针,齐齐向着陆少南的心口扎去。
他紧抿着唇角,握住秦臻的手。
“臻,对不起!”
梦里,秦臻很想再往秦母的怀中偎一偎,然而,秦母倏然就消失不见。
“妈——”
秦臻仓皇睁开双眼,看着雪白的墙壁,泪水再度顺着外眼角滚落。
最爱她的妈已经去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出现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爱着她。
一只温热的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秦臻愣了愣,扭头看去。
对上陆少南一双红肿的眼睛,她的心中悲苦无比。
“臻,我知道你现在怪着我,怪着你自己,可是,妈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秦母是因为担心秦臻,所以才会遇到车祸。
秦臻用力闭了下眼睛,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声音低哑的说了句,“陆少南,我不配拥有幸福!”
当初,爸爸给了他们一个家的时候,她害了自己的爸爸死于非命!
现在,她又害了自己的妈!
秦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生的丧门星,陆母没有说错。
她的存在,已经害了自己最亲的亲人!
“臻,你在胡说什么?”陆少南用力握住她的手,低声吼道。
秦臻只是眼神呆滞的盯着天花板,良久,良久……
陆少南感觉一颗心好似被用力撕扯成了无数片,剩下的这一点点,也冰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