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这样感叹不是没有原因。若不是陆绎深所做的事情伤害到了苏可晴,那么苏父还是很欣赏这样的年轻人,陆绎深到底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能够有如今这番成就也的确不简单,只可惜对比起他的独女,陆绎深便完全算不上什么了,否则倒是有变成忘年交的可能性。
只可惜那段时间里,苏可晴吃的苦太多了。
在安冉还没有回来的时候,苏可晴所居住的这个小巷,可以说得上是个闹市,周围的人生活步调也是急急匆匆,无暇顾及他人,吵闹而混乱的地方没什么人注意苏可晴的不对劲。
就像是清水混入混流中,最终还是彻底和混流混为一体。
毕竟在那么点时间之中,苏可晴已然不得不屈服于现状,收敛本身的娇气,若是说平时还能够从她身上看到与这里不合的上流气质,那么现在疲惫而表情麻木的苏可晴在这里的人们眼中和来往的人们、乃至自己没有分毫的差别。
苏父知道苏可晴的傲骨最简单的表现就在于倔强和不愿示弱。她不愿意把眼泪给任何人看,也非常抗拒让自己弱势的一面被人看到,也因为父亲相伴的时间很少而不得不武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无法被人有机可乘,
她必然是将自己变得看上去刀枪不入,那时候也的确没人敢冒犯她,她不会哭泣,也不会软弱,只会直接反击回去,因此没什么人敢招惹她。
“可晴还是和以前一样倔,和夫人一样……”苏父看着得到的那些资料,打算好好准备着来收拾那些让苏可晴出事的事情。
明明苏可晴是那么倔强的姑娘,但是在那些得到的情报里,苏可晴却是流了不少眼泪。
那张照片上,是苏可晴她伏在老夫人的肩头抱着老夫人大声哭泣着。苏父可以想象到最开始只是从喉间发出一声哽咽,接着是表情控制的崩溃,原本是无声的哭泣,最终沙哑的声音逐渐泄出,变成了几乎是哭嚎的狼狈哭声。
她的哭声就像是受了无数的委屈无处发泄,最终只能以这样的形式发泄出来。光是看着照片,都足够让苏父感到心痛,苏父自然是越发不快。
因此苏父下手才没有任何的收手。近来苏氏的运行非常顺利,大概是因为宁氏已然覆灭,周家处于风浪尖上,而陆氏则忙着处理一些东西原因,在一些项目上没有什么人能够对苏氏造成威胁,如今有尉迟枫在,也会照常处理一切,
而现在苏父也已经接手,因为养病期间时常会看些文件和公司如今的情况,好让自己痊愈之后回去接手的时候不会手生,这时候运行起来完全顺利。
可以说,原本除了苏可晴的双腿和病情之外,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他们也确信,一定会治好苏可晴的双腿——不论付出任何代价。然而现在也的确确定了,一定能够治好苏可晴的双腿。
然而也正如苏父所说,陆绎深的确是恨透了周家,几乎恨不得马上摆脱他们。
周家的情况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糟糕,若不是本就根基深厚,恐怕情况会更加糟糕。周诗愿的事情很快便被大众知晓,在对比上之前周夫人所做的事情,周家完全处于被声讨的状态。
事情发生的那天,陆绎深便去让人把今天医院的事情散播出去。回到公司的陆绎深当时关上了门,直接对着助理吩咐道,甚至不需要太清楚的细节,说是细节那边会有人去问的。
陆绎深从一开始就是将这当做是造势,这件事情上苏家本就是受害者,受害者再一次收到加害,想也知道人们会是什么反应。
他们会想要挖出加害者的信息,挖出加害者的资料,知道他们是谁,然后声讨他们——这就是陆绎深为周家想好的结局。而周家如今的确是向着这个方向走去。
当然,这不仅是陆绎深这么想,苏父和安冉也已经想好了,比起陆绎深简单的散播消息,苏父直接召开了自己回归的记者发布会,并且在发布会上说出了这件事情。
他完全没有留情的意思,即便当时周家有人来电求情,他也没有一点改变——毕竟被伤害的是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
事情发酵得很快,用不了多久,如今周家已经变得被人人唾弃愤恨,这是他们无法逃避的事情。
到了这种时候,陆绎深却没有要帮忙的打算,他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很快便被那些言辞犀利的记者们团团围住。
“陆先生对前几日周小姐杀人未遂的事情如何看待?”
“据说周小姐精神有问题,请问在相处期间陆先生有没有发现其中的迹象呢?”
“这边想询问陆先生,在周小姐现在的情况之后,陆先生打算怎么处理这段情况?”
“陆先生,冒昧询问您一个问题,请问您在周氏如今的状况之后一直没有出声发言,直到现在才召开记者发布会是因为什么原因?”
他们的问话就像是当初在面对苏可晴的时候一样,问话完全不客气,一个个陷阱毫不留情,只求得到最新的消息和最劲爆的答案。
好在陆绎深早早准备好了一切,才没有惊慌失措。
“关于这些问题,我都会一一回答,请各位不要急。”陆绎深面色平静地说道,“周小姐的做法有失人性,即便是我也无法赞同,也做不到帮助周小姐脱困,我无法做出违心的事情。”
“周小姐的精神问题原本的确没有什么,但是在绑架事件之后,她的精神的确非常不稳定,这一点可以有所查证,我不会为了曾经的未婚妻开脱而说毫无根据的话语。”他平静地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话语。
“的确,我和周小姐的婚约已经结束,我无法接受一个杀人未遂的妻子,不仅是我的愧疚,也是因为我看管不当,因此我觉得我没有这样的资格。”
看吧,完全按照他的意愿,非常冷漠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曾经利用当做挡箭牌的女人给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