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喝了两瓶矿泉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真是的,一见到他就卡壳了,唐婉,你真是没用。”唐婉开始埋怨自己的怯弱,这时,许晨阳竟然发消息过来了:你没事吧?
唐婉回答:没事。
你好像很紧张。
唐婉组织了好久语言才慢慢地开始打字:嗯,看见你就有点紧张。
许晨阳先是发了一个问号,然后回复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唐婉接着说: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很莫名其妙。
没事,你可能是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
唐婉心情复杂地放下了手机,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过,她一直都爱憎分明,喜欢的人就会去追,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始终不敢对他坦白。
另一边,许晨阳默默地放下手机,抬眸看天,天空湛蓝而深远。
他或多或少已经察觉到了唐婉的心意。但是又不敢确定,毕竟年龄的差距摆在那里,他比她大了整整七岁,终究不合适。
想躲的躲不掉,唐氏和层东的商业合作已经步入正轨,作为副经理和唐氏继承人的唐婉负责商谈,而层东派出的负责人是聂思远。
聂思远是层东创始人聂斌的孙子,在商界虽然比不得苏亦辰、许飞这样的佼佼者,但也是青年才俊一枚,而且他除了会做生意,还是一名攀岩高手,潜水高手。
唐婉踩点到达了约定的饭店。彼时聂思远已经等了她二十多分钟,按照聂总的脾气,换了别人,多一分钟他都不会等。
“久等了。”唐婉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聂思远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西装,衬托出他玉树临风的气质,一双丹凤眼此刻紧紧盯着唐婉:“我说大小姐,说是七点,你还真就踩点来,就不能提前一点吗?”
唐婉漫不经心地说:“为什么要提前?准时赴约不是常态吗?又不是我让你提前来的。”
聂思远只能惨淡地一笑,“你还真是有恃无恐啊。算了,这次就放过你。”
“聂思远,我们来谈一下这份合同吧,你看,层东购买了---”
“合同什么的还是先放一放,先吃饭吧。服务员,上菜。”
“喂,聂思远,你玩儿我是吗?”唐婉没好气地说。
“吃饱了才有力气谈合同,你说呢?”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服务员已经陆陆续续地把菜端了上来,聂思远夹了一筷子竹笋炒肉丝到唐婉的碗里。
“我记得你喜欢吃竹笋。”
“就不劳烦聂总了,我自己有手。”
聂思远这才注意到唐婉手上的纱布,他问道:“你手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跟你通电话,分了神,我才不会被摩托车撞。”
“你被车撞了?”聂思远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其实……也不是,就是擦了一下,手上的伤是没站稳摔的。”
聂思远紧紧盯着她手上的纱布,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半晌,他说道:“对不起。”
“你少跟我来煽情这一套。”
“我是说真的,对不起。”
“算了,反正也是怪我自己运气不好。”
唐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很感谢这次意外的,因为这场意外,她邂逅了许晨阳。
一想到许晨阳,唐婉的思念之情就一发不可收,她不禁在想,他现在在干什么?
“哥,最近还好吗?”许晨阳正在通过电脑跟许晨骏视频聊天。
“也就那样吧,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你呢?回国之后还习惯吗?”
“还行。”
“工作和生活呢?”
“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唉,你就是倔,非要到盛康工作,离家那么远,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跟没回来没区别。”
“多少人想进盛康都进不去,怎么到了你这儿,还抱怨起来了?”
“我能不抱怨吗?你离家已经快十年了,知不知道哥哥和嫂子有多想你?还有你那两个侄子,他们也经常念叨。”
“我知道,前几天我才和小飞视频过呢,话说,他现在在商界混得可是风声水起呀。”
“什么风声水起,”许晨骏不以为然,“不过是闹着玩儿罢了,他就是真能打造个商业帝国出来,也没什么可稀罕的。”
“你呀,什么时侯能改改刀子嘴豆腐心这个毛病,明明心里还是很骄傲的,非要表现得不以为意。”
“不严苛一点儿,怎么让他们成才啊?”
许晨阳笑道:“是是是,许教授说的都对。”
“你少没正经,对了,今年妈过生日你可再不能缺席啊。”
“我知道,肯定不会。”
“你回来了,妈她真的很高兴,天天念叨,如果不是法国那边走不开,她就亲自来看你了。”
“哥---”
“哥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就踏踏实实地往前走,知道吗?”
不知为何,许晨阳感觉眼睛一酸。
“嗯,我知道。”
“还有,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有什么事尽管跟哥哥嫂子说,或者跟小飞小凡说也可以,毕竟你们年轻人聊得开。”
“年轻什么呀,都二十八了。”
“既然知道不小了,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呢?”
许晨阳笑着说:“哥,你还真是见缝插针。”
“我也就不整什么包办婚姻,你自己看着办。”
“好好好。”
“一定要放在心上啊,我不想看到你给侄儿当伴郎。”
“哥,你真是要笑死我,好了好了,不说了。”
“嗯,记住啊。”
结束视频后,许晨阳到冰箱里拿了一瓶威士忌喝了起来。
常年一个人,他已经忘记了家的温暖,忘记了回家的路。
这样,挺好。
许晨骏是许晨阳的的亲哥哥,但却比他大了十六岁,许商霖博士老来得子,对二儿子甚为宠爱,因此养成了他我行我素的性格。
一家子都是理科出身,父亲还是著名物理学家,许晨阳偏偏喜欢文学,高考时所有志愿都报的中文系。
许商霖很是痛心。
许晨阳一直在想,当初父亲的病情急剧恶化,是否就和自己的不成器有关?
一股强烈的伤感涌上心头,化作钝痛反复折磨许晨阳的心,多年来,他心里的结已经无人能解。
唐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太不像话了!你怎么能用那种态度对待顾客呢?”唐彦闻听说唐雪跟顾客起了争执,还强词夺理,他的怒气不打一处来。
“爸爸,是他们无理取闹,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双方可是自愿的,现在他们反咬一口,说是我们……”
“那单生意是不是你经手的?”
“是。”
“那不就得了,肯定是你没给他们解释清楚。”
“怎么会没解释清楚!”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唐彦闻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爸爸---你怎么---”
唐雪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