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盯着她,眼神冰冷刺骨。
而唐雪蜷缩在墙角,吓得脸色煞白。
“唐婉,你……”
“陈雅兰,”唐婉一开口,空气都像是降了温度,无比寒冷,“我今天就要你偿命---”
“不……不,你听我说,事情不是……”
“你别再狡辩了!”唐婉这一声虽然饱含愤怒,但是她的眼睛却湿润了,此刻她正处于崩溃边缘,“我什么都知道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陈雅兰看着她手上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唐………唐婉,”陈雅兰好不容易才挤出两个字,“我不是………你听我说,跟我没关系………”
“你还狡辩,你究竟撒了多少谎?”唐婉面色冰冷如铁,一步步逼近。
陈雅兰慌乱地往后退,不小心撞到了茶几,玻璃杯掉下来“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本来就寂静得可怕的空气被响声划破,陈雅兰紧绷的一根弦忽然断了,她的牙齿打着颤:“唐婉----”
……
二十分钟后,许晨阳赶到了。
他推开门之后在黑暗中寻找着唐婉的身影,却只在角落里发现了缩成一团,正在发抖的唐雪。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唐雪,”许晨阳蹲在她面前问道,“婉儿呢?你姐姐呢?”
唐雪抬起那张煞白的脸,眼神飘忽不定,良久,她用发抖的手指了指楼上。
许晨阳怀着忐忑的心赶紧往楼上跑去。
偏偏这个时候聂思远遇到了堵车,他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最后实在等不了了,他放弃了开车,直接跑着去了别墅。
“唐婉……”陈雅兰终于退无可退,她的脸被唐婉划了一刀,鲜血直流,刚才在躲避扭打的过程中她还摔了好几次,身上到处都是淤青,现在她终于没有力气了,“唐婉,你听我说,你先别激动……”
唐婉缓缓地举起了手上的刀,眼神中充满了戾气:“你杀了我爸爸。”
“不……不是的,那是个意外,是意外……”
“你杀了我爸爸---你为什么要杀我爸爸?你凭什么!”唐婉声嘶力竭地怒吼着,眼泪不停地流。
“唐婉……”陈雅兰终于绷不住了,她哭着跪在了唐婉的面前,“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把一切都还给你,都还给你---”
“还给我?那我爸爸的命呢?你拿什么还?!”
“我……”
“陈雅兰,你去死吧!”
“啊----”
“婉儿!”
随着许晨阳的一声“婉儿”,唐婉的手停在了半空。
许晨阳冲上前,看到她手里拿着刀,心里一惊。
“婉儿,你在做什么?把刀放下。”许晨阳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道。
“晨阳,你来干什么?”
“你先把刀放下。”
“不,你别管我,我今天就要杀了这个女人,为我爸爸报仇。”
“你疯了吗?杀人是要偿命的。”
“没错,杀人偿命,所以她必须死!”
“婉儿!为什么你不走司法程序呢?你杀了她等于是毁了你自己!”
唐婉怔了怔,她说:“毁就毁吧,我不在乎。”
“你………”
唐婉再次举起手上的刀,向陈雅兰刺去。
许晨阳快步挡在陈雅兰面前。唐婉及时收了手。
“晨阳,你……”看着挡在面前的他,唐婉脑中一记闷想。
“婉儿,我不能让你做傻事,这一刀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许晨阳,你让开!”唐婉吼道。
许晨阳却纹丝未动,只定定地看着她。
双方正在僵持,惊恐万分的陈雅兰想趁机溜走,她连滚带爬地往门口逃。
她的这个举动出乎许晨阳的预料。
唐婉怎么可能让她逃走?举起水果刀朝她的背部刺了过去。
“婉儿---”
鲜血顿时染红了唐婉的手。
她愣愣地看着没入许晨阳腹部的刀锋,手在抖,心也在抖。
终是许晨阳为陈雅兰挡了这一刀。
“不……不……我是……”唐婉的精神瞬间崩溃,她泣不成声。
许晨阳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剧痛袭来,他失了力气一般倒下去。
唐婉立刻抱着他,哭道:“晨阳……对不起,我不是……”
许晨阳的意识迅速的变模糊,嘴角的血色慢慢消失,他艰难地说:“……婉儿,别……做傻事。”
鲜血直流,浸透了他烟灰色的衣服,染红了一大片。
唐婉帮他按着伤口,温热的鲜血就从她指缝里流淌。
“晨阳,”唐婉哭着道,“你坚持一下,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许晨阳倒在地上,意识渐渐流失,苍白的嘴角扯不出半个字。
这个时候,他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果然,医者不能自医。
从遇到她的时候开始,他就无可救药了。
“晨阳,晨阳……”
无论唐婉怎样哭喊都阻止不了许晨阳的昏迷,他闭上了眼睛。
许晨阳被送到医院抢救了整整一个晚上,在等待的过程中,他的嫂子和两个侄子都赶来了,许晨骏因为离得太远,一时半会赶不来。
天际一点点泛白。每个人都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唐婉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她的手上还沾有许晨阳的血,和她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可怎么办啊。怎么还不出来?”姚沅青急得团团转。
许凡安慰道:“妈,你别这样,急也没用的。”
“我能不急吗?你快给你爸打个电话催催,让他赶紧过来。”
“我刚刚才打过,爸他说已经在车上了。”许飞说。
“唉,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这样?”
许凡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唐婉,无奈地叹了口气。
“姥姥这两天就要回来了,要是她知道这事……”许飞没有再说下去。
“她要是知道了不得急死?”姚沅青刚说完这句话,抬眼便看见了朝这边跑来的李雯,“……妈?”
“姥姥?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许凡无比惊讶,赶紧上前扶着她老人家,问道。
“怎么样了?阳儿怎么样了?”李雯哭着说。
“妈,还没出来呢,您别急啊。”
李雯放声大哭,“天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变成了这样?我的阳儿……”
“姥姥,您别……您别这样,别这样,叔叔他会没事的,真的。”许凡安慰道。
这时,唐婉站了起来,走到李雯面前,低着头说:“阿姨。”
“你是?”
“姥姥……她就是……伤了叔叔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李雯刚好看见了唐婉手上的血迹,顿时又悲又怒,她抬手便要扇唐婉,而唐婉早就做好了被打的准备,她知道这是她应得的。
“妈---”姚沅青阻止了她,“您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
“妈,唐婉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没想到会这样。”
“是啊姥姥,唐小姐她不是故意的。”
李雯突然不冲动了,她转过头问姚沅青,“你说她是谁?”
“妈,她叫唐婉,是唐彦闻的女儿。”
“唐婉……”李雯看着她,“你就是唐婉?”
“怎么了?妈。”
李雯突然安静了下来,不再激动了,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手术做完了,许晨阳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还处于昏迷状态。
许飞和许凡去缴费,姚沅青去打饭,病房里只剩下唐婉和李雯两个人,以及仍在昏迷的许晨阳。
李雯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她说:“唐小姐,这个给你。”
唐婉心有疑惑地接过,“这是?”
“你打开看看。”
于是唐婉打开了那个精致的小盒子,跟里面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比起来,盒子根本算不上精致了,唐婉也戴过许多名贵的戒指,可是都没有这枚这么好看。
“这是阳儿在法国特意找人定制的,从选材绘图开始,耗时三个月,本来我一个月前就应该回来的,为了等这枚戒指才耽误了这么久。”
唐婉潸然泪下,她看了看手中的钻戒,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许晨阳,心里像灌铅一样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