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相不愿相信这事实,还想和官兵商量一下能否通融,就被段祺推着回到马车上,一股无名怒火汹涌而来。
“你推我干什么,要是真的能通融,我们不就可以早点去西凉了吗。”
陈青相气他不为陈宝贝争取,更气县令为了抓一个盗贼,就搞全城封锁,这简直是无能的行为。
段祺握着她冰凉的手,轻轻揉搓,恢复她手掌的温度:“青相,若城里的盗贼真的惊动了上面,才导致封锁城门,官兵们也没有权利开门。既然下面下达了命令,那县令找不到人,是不可能开门的。
我们再等等,不差这几天。”
段祺好言宽慰,在陈青相耳中却变了味:“陈宝贝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着急,是我一手把他带大的,我这个当娘的能不着急吗?他们抓不到盗贼是他们无能,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去啊。”
段祺越听越不对劲,忙捂住她的嘴巴,让车夫将马车赶的离城门远一点。
“唔,你松开,你不着急陈宝贝,我着急。既然城门走不了,我们就从旁边的林子绕过去。”陈青相粗鲁的扒开段祺的手,指甲都刺进他的手背里,“车夫,听我的,从旁边的小路穿过去。”
段祺皱眉,在车夫要听从她的话之前,阻止了车夫的行为:“就在附近替停着,贸然走小路,很可能遇上强盗,我们没有抵抗的能力,很可能会耽误更多的时间。听我的,不要绕行。”
或许是段祺的话更有道理,也或许是车夫也不愿意走小路,最终没有听取陈青相的建议。
陈青相推开段祺,眼神透着怨念:“为什么总拦着我,你不担心宝贝是不是?你不关心我关心,你害怕遇到强盗不敢走小路,我自己走!”
陈青相多次被打击,理智全无,已经在崩溃边缘徘徊了。偏生段祺还总是做她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她满腔的怨气和怒火无处发泄,顷刻间全发泄到了段祺身上。
陈青相光说还不够,又要越过段祺,下马车独自去走。
段祺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按住陈青相,声音严厉:“陈宝贝已经到西凉公主手中了,如果西凉公主要害他,你现在赶过去来得及吗?如果没有害陈宝贝,那晚一天到和早一天到有区别吗?”
“你说我不关心陈宝贝,难道我关心他,就要像你一样没有理智吗?倘若真的遇到强盗,我能打能跑,你能干什么?等你被强盗抓走了,我又要救你出来,岂不是更耽误时间。你考虑过后果没有?”
段祺压制的情绪翻腾上来,声音接近低吼:“陈青相,你的理智呢?你现在怎么了?一点挫折就这样了。陈宝贝要是知道他苦苦等候的娘亲,现在是这个样子,他还会希望你去救他吗?”
陈青相被按得肩膀疼,看见他眼里的怒火和疼惜,又想到自己的状况,理智渐渐回笼。她这是怎么了?
陈青相逐渐冷静下来,拍了拍他的手,坐直身体,后背靠着马车,想到自己刚才说的混账话,后知后觉的愧疚起来。
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就是着急宝贝,才口不择言的。”见他神色有些受伤,更加自责了,“对不起……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也担心宝贝,否则就不会尽心尽力的找他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短期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接她的话。
陈青相再次想到自己说的混账话了,心头自责的难受,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下唇,凑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好了,是我不好,你想怎么惩罚我,你说。要不,要不我和你保证,再也不这么冲动了。好不好?”
段祺仍然没有回应,陈青相放开他的袖子,懊恼不已,劝说又没有效果,嘟囔一声:“那你要我怎么办嘛,你好歹说句话,让我往下接啊。”
见段祺仍然没有反应,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喂,你屏蔽的我声音啦?”
段祺实在没憋住,轻笑出声,屈指在她额头弹了弹:“你啊,知道自己错了?怎么平时那么冷静的人,一到了和宝贝相关的事情,就这么没有理智呢。”
陈青相也不反驳,嘟囔着:“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宝贝还是被绑架的,你说我能不着急吗。我一着急,就没有想那么多。”
若不是梦到陈宝贝被杀,她也不会这么急着要去西凉。偏生在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得时候,必经的城被封住了,阻碍她的脚步。她一时心急,才想从小路绕。
段祺耐着性子,语气温和地劝说着:“你以为只有你会想到走小路吗,那些想要过去的人,都想走小路。所以这段时间,附近的土匪强盗,肯定都埋伏在那儿,就等着人过去呢。我们过去,岂不是白白给人家送银子了。”
顿了顿,语气戏谑:“其实银子乃是身外之物,我并不在乎,可我的娘子这么漂亮,若他们要抢去做压寨夫人,那可怎么办。你也考虑下我的感受。”
说着说着,语气竟然有些委屈。
陈青相被他的模样逗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散,拍着他的肩膀:“要是他们能帮我带回宝贝,做压寨夫人我也愿意。”
段祺脸色一变,将人拽到怀里,语气蛮横:“那可不行,你是我娘子,别人不能抢,谁敢抢,我就杀了他。”
语气虽没多狠厉,但说这话时,眼底却闪过一道杀意。
陈青相噗的笑出声:“你还杀人,你会杀人吗?再说,谁是你娘子了,要不要脸?”
陈青相并不知道短期之前的身份,完全把他当普通老百姓看待,听说他要杀人,也完全当做他在吓唬自己。
段祺眼神隐晦,又全然没有表现出来,语气还是温温和和的:“你就是我娘子啊,我们都同床共枕这么久了,你不是谁是?”
陈青相脸颊一红,轻哼着别过头,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掀起窗帘,见外面被堵在城门外的百姓数不胜数,人人脸上都是焦急的神情,刚恢复的心情又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