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已至,毒辣的太阳狠狠地拷打着来往的行人,小七的一身黑衣已被汗水浸透,健硕紧致的身形隐隐约约地凸显出来。
在前头领路的甘华亦是汗如雨下,回头看了看已经湿漉漉的小七,不禁撅起嘴嗔怪道:“我说叫你别穿黑衣服吧,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个颜色这么执着!”
看着甘华的小脸憋的像一个仓鼠,小七怯怯地低下了头。
甘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唉,再坚持一下吧,马上就要到温府了。”
温府清雅台
“哉吟兄,你真的要任由那害死乘轩的凶手继续猖狂吗!”当康猛地一摔杯子,朝着温哉吟怒吼道,“如今这天下你也看到了,被那厮搞得乌烟瘴气,你忍心让乘轩打下的基业葬送他手吗!”
面对当康的步步紧逼,哉吟从容不迫地又给他沏了一杯茶,淡淡道:“当今人君,是百姓亲手选出来的,无可非议,我也无能为力。”
看着他这副悠哉悠哉的态度,无疑是给当康的气焰火上浇油,他怒斥道:“无可非议?温哉吟,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当年,若不是那厮为了自己登位,用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构陷乘轩,他怎会以死自证清白!我跟乘轩时间晚,而你可是打他还在汉阳做县令时就在他身边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冷酷无情!”
哉吟微微颔首,前额的碎发遮挡了暴起的青筋,他顿了顿,缓缓道:“乘轩走了快十年了,而我和他相识都快三十年了,我亲眼看着他从一个小县令一步一步成为了人君,他的脾气秉性我比谁都清楚,他受陷害冤枉我比谁都气愤,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当康,时代变了。乘轩走后,我的势力瞬间散了大半,剩下的党羽也被那位一点点拆解了,我们现在,还有什么资本跟他斗?”
“所以现在就是机会!你看,都广之野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天下早已怨声载道,这时只要我们站出来,那么...”哉吟突然转身,锐利的眼神令当康一时语塞。
“那么,就听之任之,放任反叛的火苗不断蔓延?”哉吟一转局势,逼问道,“我早该料到的,这次的动乱怎么会如此凶猛,原来是你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
“哉吟你听我说,我已经找了烛阴挚,有了冥界的支持,再加上你的威望,我们定能...”
“你够了!我们先辈为了摆脱被奴役的命运,拼死在四界中争得了一席之地,你如今却叫我对那魔族卑躬屈膝!”
突然,一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老爷,有客来访!”
“我不是说今日不见任何人吗?”
“老,老爷,那两位,看面相好像是魔族的!”
闻此,哉吟狠狠瞪了一眼当康,转身离去,重重地摔上了门。
温府宴客厅
甘华左等右等,那个温老爷就是不出来,她累得几乎要摊在椅子上。侧目瞄了一眼小七,只见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于是甘华连忙一敛疲态,坐正了腰板。
伴着稳健的脚步声,温老爷姗姗来迟,甘华定睛一看,约摸着有四五十岁,不过眉宇之间没有丝毫老态,在凡人中实属难得。
温哉吟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道:“两位贵客来访,有失远迎啊!不知,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甘华见此,作揖道:“想必您便是温家第十一代家主了,我是钟离琅玕之女钟离甘华,家父百年前与您祖上有交,曾交付一物,此番,特来取回。”
听甘华说完,哉吟仰天大笑,接着摇摇头:“老朽祖上,修仙的倒有,入魔的可是一个没有啊,想必贵客是记错了吧!”
甘华好似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一方青印,送到哉吟眼前,道:“这,应该是温家的信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