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毅老婆生了个儿子，把一家人高兴的欢呼跳跃。常母的心愿满足了，心里踏实了。小孩生下来八斤，白白胖胖的，在听到妇产科女护士叫道，“三室03号床胡梦玲生了个男孩，重八斤。”母子俩拥抱着欢呼着跳起来。接着跑过去看抱在护士手上的婴儿，小傢伙闭着眼睛、头发湿露露的，二个小手紧握，皮肤发红。
由于是剖腹产儿媳在医院要待七天，女人生了孩子哪一刻，在成为母亲的哪一刻，由于疲倦、由于幸福、由于为人之母而显露出来的安详是动人的。她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当听到是男孩时她脸上更有了一些骄傲。一切的痛苦、一切的烦恼随着这一声孩子的啼苦消失了，她彷彿又获新生，周围一切、白炽的耀眼的灯光，洁白的墙，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都显得温馨和亲切。
她睁着眼想四处看看，然而一阵彼惫让她睡着了，脸上露出幸福安逸的微笑。
七天后产妇和婴儿回到家里，回来前常毅把整个房里都搞了一遍卫生，用民间老方法艾叶消了毒。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充满了欢乐。
“小宝宝、小乖乖。”一家人都这么叫，尽管孩子听不懂。婴儿的皮肤红红的，看去象胶质的、显得柔嫩透明，头发稀稀的发黄，闭着眼。人对一个必要做的事的期盼是强烈的，而一旦实现哪如释重负的感受，叫人神清气爽。
“你说儿子象谁。”做了奶奶的常母问。一家人盯着熟睡的婴儿，象是在讨论一件重大的事。顺其自然的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但只有与己有关的事你才会去关心它。
婴儿静静地纹丝不动，模样看去谁都不象。
“你生下来也是这个样子。”常母对儿子说。
常毅站起身，走到儿子身边去仔细打量儿子的脸。
“他象妈，翘下巴。头发不知象谁，玲玲、我哪时提醒过你多吃核桃你吃了吗？”。常毅问。语气里有责备的意思。
“吃了，早上五颗中午五颗睡前五颗。”妻子说。她脸有些浮肿白白的没有血色。
“女人才知道母亲的辛苦，男人就不知道。十月怀胎，挺着四、五十斤大肚子，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生孩子时要痛的灵魂出窍，出一身汁似的汗液来。彷佛要死了似的，在鬼门关前徘徊来徘徊去，才生下孩子来。”常母的话叫媳妇听了流出二行泪来。常母说这话的意思是，让儿子体会到她这个做母亲的辛苦和劳累。儿媳听了以为婆婆在说她的身心疲惫痛苦万状，叫她儿子心痛她。她用盖在身上的被子抹了下流下来的泪水。
常毅看见老婆在流眼泪慎怪地瞪了母亲一眼。母亲也看见媳妇擦眼泪，又看见儿子瞪她，于是把话题转到孩子身上说：
“小孩子生下来一个样，满月后就能看出来象谁了。另孩子谁带的多象谁，如爷爷奶奶帶也会象爷爷奶奶。”
媳妇躺在床上，做女人和做妈妈的感觉恍惚中分辩不出味来。女人有丈夫有孩子才没有遗憾，家才完美。丈夫站在哪一付好奇的神情，应该和她一样除好奇还是满足。感情是培养的，亲人也是这样。看着丈夫孩子般的神气，她心里叹了口气。结婚近五年了，要得到的爱和期盼已清楚和了解，自己爱这个男人吗！爱过这个男人吗！很多女人跟自己一样只是找个家，至于爱却是其次的。感情是培养的，箩里选爪越来越差，这是长辈们的忠告。婚姻自由可婚姻从不是自由的。在没得这要命的白癜风前，她自认为很美，只要稍稍注意下打扮，完全可以宠络住这个男人的心，一个嫩白脸男人。她要求不高，年龄相当，个头比自己高，长相过的去、家境一般般，人品好上进心强。男人要顾家知道痛老婆，有责任心有担当，女人还图什么呢？图个家庭平平安安和和睦睦。不能说他哪里不好，说话柔和努力的去做事，虽然生意做的不大，但他的勤劳勤俭还是表现出来了，男人就要能吃苦，这和牛能犁田一样。他的毛病她也看出来了，心眼小、斤斤计较，喜欢占小便宜，势力眼、私心重，喜欢花言巧语，他就是她母亲的翻板。她不喜欢这种唯利是图的自私自利的家庭，她知道改变不了他，自己只能慢慢去适应。好在生了个男孩，在人家做媳妇就要生男孩。婆婆笑容满面，老公笑容满面，自己也开心。
她躺在床上想看儿子睁开眼，是单眼皮双眼皮。单眼皮象他爸，双眼皮象自己，儿子脸红红的，象没毛的小狗小兔子，照老辈人说：生下来的小孩皮肤红以后就白。她慢慢地翻动了一下，让自己舒服一点。
常毅终于可以松口气，看着同龄人都结婚有了孩子，无形中他感到压力。人在没实现目标看到结果时，是心虚的，何况是人生第一次。现在看着似红皮老鼠似的儿子，他亳无感觉，只在护士叫道：03号生了、生了个儿子哪一刻，他兴奋了一下。五年的等待，生个儿子就值了。生儿生女无所谓，很多人这么说，母亲也这么说，但常毅知道这些话是假话，言不由衷、口是心非。在中国没有人不喜欢男孩，每个女人都想生男孩。他瞧瞧妻子又看看儿子，心里开始有了一丝怜爱之意，娘儿俩从此就是他最亲的人，儿子是他的血脉和爱的结晶。
“家里有个孩子才象家，要不回来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大眼瞪小眼，有个孩子你们也会体会到做父母的难处了。要不一辈子长不大。回家逗逗孩子啦，有空带孩子出去玩啦，父母一言一行要给孩子做出好榜样。孩子是你们的希望要好好培养。”不得不说、孩子是家庭的粘合剂，非有不可。
母亲在哪里唠叨，实际上是提醒小夫妻俩的生活要做出改变，她是过來人，知道在一个家庭里夫妻关系的淡薄，意味着什么。现在夫妻俩的关系远没有刚结婚时哪样亲怩了，看得出二人脸上都很少有笑容。一个家庭没有欢声笑语，哪还有什么快乐。年青人都太幼稚，相信爱情追求浪漫，可这生活就象一幅画，看上去很美实际上尽沟沟坎坎的。母亲急着让他们生孩子，也就是要加上一把锁，好把他俩人锁住。她了解自己儿子，小心眼多胆子小不适合干大事，但小偷小摸的行为他还偏爱好，比如去舞厅跳舞啦，勾搭勾搭女人啦。她对儿子这点小癖好一直采取不闻不问。男人都是想偷欢的，可你的分清事理、公私分明。家里责任你要承担，对妻子的爱对孩子的爱你要表现出来。媳妇性格要强，表面上不言不语温柔礼貌，可要是发现男人在外面勾三搭四，准会闹着离婚。同儿子一起长大的玩伴里，方明、邓超、赵鹏都离婚了，还有好几个不熟悉的也离了婚。如今离婚跟感冒似的轻易就发作。依儿子的条件、能找到这样的媳妇她是顶满意了，家庭、职业、外表长相，在这附近小区里首屈一指，叫许多人羡慕。现在婚姻中说什么七年之痒：一年新鲜、二年熟悉、三年乏味、四年思考、五年计划、六年蠢动、七年行动。他俩好象有这种趋势，儿子的能力和现有条件不容许他结二道婚，没什么钱就一套房，做母亲的她也绝不容许和答应。
“办满月酒我们各自去通知自己的亲朋好友，有人情来往的必须要通知到，还有关系好的朋友和常打交道的熟人。请客办喜事就图个热闹，能请到的就请，至于他来不来是另会事。我们院子里有几家大事小事都办，整生散生大人小孩，把请客当成敛财的手段了。毅儿你哪几个同学有段时间天天守在这，现在一个影子都不见了，你也要记的通知他们一下。”母亲嘱咐道。
“我和他们没人情来往，胡坤爸做七十岁我就没去，现在去请他怕不好吧！。”儿子说。
“傻儿子，你只通知、来不来是他的事。玲玲你抽空把这事也办了，你们都记住了，别到时搞的手忙脚乱的。”
一家人无所事事，可谁也不愿离开，常毅跟黎娅说：这二天要麻烦她，没急事在家待二天。黎娅知道生个孩子对常毅是当务之急，对他妻子就更重要。女人不生娃跟母鸡不下蛋，一个道理，是要被冷落和叫人瞧不起的。黎娅也是女人，她同情这命运有坎坷的女人，有次她到店里来，黎娅看出她眼中的不安和哀怨，这苦难中女人有的眼神，让黎娅知道她內心的感受。女人的自信来自年轻美貌，来自丈夫的爱，来自金钱，看来她都没有。黎娅还知道，常毅不是不顾忌家庭，不是不想痛爱老婆，可他不知道怎么去表现，这与他的根深蒂固的品性有关。心眼小又小气的男人是让女人讨厌的，夫妻之间也是如此。你说的天花乱坠，哪是自欺欺人蒙骗自己。网上播放一个视频：一个男人手捧花向女人求婚，女人冷冰冰的回答他`花都是假的，还谈什么未来＇。的确不错，现实生活中钱就是基础，缺少它一切都是虚无。女人悲伤男人潦倒都是因为钱。钱啊！黎娅想到这个问题也会烦恼。人不是神！要吃五谷杂粮的，要穿衣、要打扮、要玩，这一切要钱。
常毅几个同学都知道了，並问几号办满月酒，常毅告诉他们三月二号。很久没有聚一聚了，彼此慢慢又陌如路人，人没有利益哪来感情，稍一时的凑合只会人走茶凉。
黎娅一个人坐在店里时，隔壁老板哥哥就会过来聊天，稍带故做聪明的打探客户信息，买出零部件产品价格。同行生嫉妒何况这也算是商业秘密。黎娅讨厌这男人，她知道他心里想法，男人吗。她撇过脸不理他，要么拿出计算机假装算账，这男人倒很聪明，看出了她的意图便走了出去。
黎娅这些天反复在考虑，是不是找个借口和聂荣借钱，比如买房，人的关系此一时彼一时，不知将来什么情况。即便有意见有看法又怎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经地义的事。如放弃这个机会，到了有我不多无我不少的时候，恐怕他会嫌弃我，认为我是游手好闲吃闲饭的人，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得鱼忘笙，这种事还少吗？人一旦夫去利用价值，就是废物一个。
她这个想法不好和谁去商量，估计只常毅会赞成，但这事可以去试一试，找个时间和他说要借钱买房，他不借就算了。拿定这个主意后，她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聂荣知道常毅老婆生孩子的事是黎娅说的。
“噢！也该要生了，”聂荣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