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友情
凡事都是习以为常，黎娅发觉自己竟然喜欢起这些人来了。这些人是些能够带来欢乐的人，让这有些晦暗的死气沉沉的房子里热闹起来。时间在这无忧无虑的时候一下子就过去了。
有时无聊、她便猜想，这些男人来大半是为了她而来，和那些形形色色的男客户一样。胡坤表现的很明显，而聂荣几乎也隔天就来。男人吗！黎娅知道见了漂亮女人没一个不心动的。
聂荣没单独来过，每次会和胡坤一起来，因为这样很容易就可以凑上一桌牌，万一少一个人他们就叫黎娅上。
黎娅对三个男人的印象都不同，加上常毅，这四个男人性格各有不同。胡坤性格张扬好显摆。刘平是个唯唯诺诺的人，好见风使舵。常毅心眼多，小气胆小，虚荣心强。只聂荣这个男人有点看不透，表面上看显得随随便便、不苟言笑，但表情总是冷冰冰的，一双眼睛时常透出寒意，让人不由心里一凉。这男人给人感觉有点神秘，好像从不谈自己的事。这就奇怪了，让人不得不去猜想。这也就不怪她对这个男人另眼相待心怀疑虑。胡坤对所有人都顾指气使、指手画脚，只对他就变了一个腔调，二个人关系明显好于其他人。黎娅认为常毅对他们唯唯诺诺是岀于他个人小心眼的打算，他和他妈一个样是势利眼，瞧不起不如自己和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人。对与己不相干的人他们都嫌弃。这几个同学要来聚会时，常毅想这只不过是一时来了兴趣凑凑热闹罢了，不过他也知道胡坤另有他的一个想法。胡坤喜欢扬静是读书时就公开的秘密，不过扬静不喜欢他。这男孩个头不高长象不帅，成绩也不怎么好。至于家庭条件好像也不怎么样。现在他好像很有些钱了，所以又开始打起扬静的主意。这时代什么都是正常的见怪不怪。谁有怎么多闲工夫噢估计碰两次面也就散了，所以常毅也没往心里去。可以肯定要是万一影响了他做生意，哪就别怪他下逐客令了，面子我是给了是你们自己不懂意思噢。不过现在看来一点不影响到他做生意，而且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好处。比如有吃有喝有玩，出去送货搭个便车，多认识些有权和有钱的人。原先二个人到要吃午饭、晚饭时都要走回家去吃，虽然不是很远但走来走去也闲麻烦，有时事在急头上要加点班。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有点为难，回去吃饭吧、这里事急，不回去吃饭吧又不好意思讲，办完事去外面吃吧！又要破费、没三、四十元钱搞不下来的，闲人不知当家难。常毅隔几天就要盘底算下账，毎看到一笔不在计划之内的开支和额外支出他就感到难受。现在钱不好攒了，不节省就没得钱赚。这些人来你还别说无意间帮他省岀了一些开支，做生意讲人气的，这些人也热闹了门面。自己也就腾岀几条凳子、泡几杯茶而已。常毅先一看见旁的生意人请客吃饭心里就感觉不是滋味，到吃饭的时候他都不敢从饭馆门前过，现在可没这种象做了亏心事、心虚的感觉了，他现在巴不得这些人天天来守在这里不走，他还发现黎娅也开心多了。
胡坤确实是想为了与扬静多接触想了这个主意的，不知怎么他就是忘不了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每当看见女人、每到夜深宁静、每次面对妻子或孤独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地想起她。扬静并不这么漂亮、他也常对自己说，可是他就是忘不掉她那张清纯的毫不做作的脸。爱情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单纯真诚发自内心的爱，他从小到大就只对她有这种感觉。对别的女人他只注意外表，只有冲动。今年他才三十五岁，有时他想、现在有钱了，有钱就要干自己想干的事，如今这个社会男欢女爱是正常现象，假如啦！、、、、、也未知。可以说胡坤尽管想入非非一直陷入哪段幼稚的单相思中，但他对场静没有坏想法，从某种角度上看他也是真诚的，可他丝毫没想到爱情应是两情相悦的事，也应该是光明正大的事。他管不了那么多。对妻子他有过爱，是那种男人爱女人的爱，是生理上需求产生的感激。他喜欢清纯温柔的女人而妻子不是，妻子总是大咧咧的高兴也罢痛苦也罢毫不掩饰。。胡坤有一天到朋友开的店铺去谈一笔业务，这朋友也是做矿山机械生意的，门面离常毅门面不远，在这他碰到了常毅。隔天想、他突然间冒出了这个主意。为招集几个同学他倒是费了一些时间。胡坤在市证卷交易所遇上了聂荣，岀学校后二人碰到过二次只是没长谈，聂荣是高一时因打架斗殴开徐学绩了的，应该与所有同学没有来往。二人热情的握了握手相互客套了几句后，胡坤提出他的这个想法并邀他一起去。聂荣同意了。他岀于礼貌不好拒绝，很多同学聚会也可能是岀与这种礼貌。三十几岁的人一点不缺朋友，而且不是趣味相投的人和有利于自己的人根本不相往来。
现在这些人就像是最好的朋友和知己一样什么事都谈，什么话都讲，什么玩笑都开了。
黎娅和常毅今天去火车站发货，发完货看时间还早又没别的急着要办的事，就决定去市区繁华路段的店子里逛逛。常毅每和黎娅一起走在人群熙熙攘攘的街头，就会感觉到人们异样的眼光，这些交织着爱慕、惊诧、嫉妒和缠绵的眼神有时叫人自满得意和骄傲有时叫人厌倦和手足无措。如果二人是真正的一对情侣哪是多么好噢！。人人都打量他们一眼，这种被人窥视探秘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常坤和黎娅并肩走着，好在他身高有一米八二，但他还是感觉自己只是她的一个陪衬。黎娅身材太好了她进税务局前做过三年模特，她天生就是好身材。常毅也知道如今她天天还要做健身运动，在跑步机上跑个吧小时，做些瑜伽运动，吃方面也很注意。常毅很懒一身气泡肉，虽然身高马大，但看上去人显得慵懒不显阳刚。他胃口也好喜欢大鱼大肉，好在不抽烟只是稍喝点小酒。二个人走在一起倒确实是一目了然，一个窈窕淑女一个慵懒汉子。可常毅天生就是那种自视甚高的人，所以这种感觉无疑不好的让他感到沮丧。其实这次同学聚会之所以能这样皆大欢喜其中有两个关键因素，一；是常毅认为这种聚会可以大大改善他的吃喝玩乐状态，原先上班、下班、睡觉三点一线，身心疲惫。二；是黎娅也会开心些，大家都是年轻人，正常的吃喝玩乐还是要有的，自己保证不了就只能靠旁人了。黎娅和所有女人一样喜欢逛店子，五彩斑斓的色调使她开心，看到各式各样款式衣服她尽乎于陶醉。马虎和吝啬男人不懂的，不热爱生活不浪漫的女人也是无法感受到这种乐趣的、她承认自己是个好打扮的女人，是自以为在众目睽睽之下心感快乐的女人，可这有错吗。她喜欢展示自己的身姿，这与她做过服装模特有关，她心里也认为优美好的身姿应该得到众人的赏识。常毅虽然喜欢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但心里感觉常常並不感到愉快，特别是陪她逛店子这个时候，这种费时又费钱的消费让他怒从心起。衣服的款式是层出不穷的，这就是个欺骗消费者的圈套，他也生怕她没带钱，所以他条件反射式的紧张，他不喜欢从口袋里讨钱给任何人，即便是借、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事实也是这样放在别人口袋里的钱就是别人的钱。沿工人文化宫这条街的铺面大都是买高档的女服饰店，这些店面装潢考究是本市有钱人或很早就做了服装发了财的人开的。本地人一看就知道这附近都是老街，因为沿街都是粗壮的歪七扭八的法国老梧桐树。这些沿街的铺面都是围绕文化宫开的，这里一直以来都是这城市最热闹繁华的地段。文化宫是五十年代前苏联援建的苏式建筑，门前是高大粗壮要三.四个人才能环抱的大理石石柱，整个建筑笨重厚实显现出雄阔的威严来。文化宫附近周围有很多古旧的灰青砖房屋，这些房子都是三、四十年代的房子，这些房子被无数条小巷子窜在一起，形成这座靠近江边的老城。文化宫后门横过马路是同样苏联援助时建的壮严雄伟的市政府，市政府靠南边是市百货大楼。
常毅跟在黎娅后面，发现有钱女人打扮就是不一样，有品味还花枝招展。在这地方多走走还是长见识开眼界的，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生活不同而产生的差异多么大。男人看到这种差异是会产生动力的，看着这些花里狐骚的女人叫他骨子里都麻酥，全身心都关注。难怪有钱有权的男人最后都难逃色字一劫。常毅从没心虚过这时他心虚了，从没沮丧过现在沮丧了，因为这些女人对于不拿出来大把票子的男人根本联正眼也不瞧瞧，他从没受过这种漠视和冷眼，起先他还是抬头挻胸昂首阔步的，可一会儿他就被那些过高的价格和藐视的眼神眩晕的弄蒙了，随便一件单衣、外套几千，一件皮草几万的几十万。走着走着他恨起黎娅来，逛下商店本来是亨乐的，可他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乐趣，相反却身心疲乏倍受催残。其实他也坚信她不会买的，她也舍不得，哪么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想让他买给她吗，只是在欣赏吗，他一头雾水一声不吭，並暗自诅咒到；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睡觉。逛了个把小时最后黎娅花四百多买了一顶手工编的藤帽子，在常毅看来这纯粹是被忽悠了一次，冲顶几十块钱的东西竞花去近五百块，他被气的想笑。看到售货小姐哪蔑视的眼神，他忍了又忍心里对自己直说；我又没岀钱又不是我买关我屁事。这近二个小时里他没说一句话。二人围着街道上的店铺整整逛了一圈后在街尾正碰上聂荣。
＂唉！。你上哪去＂。常毅眼尖看见正从对面过来的聂荣。
看见常毅和黎娅聂荣笑了。常毅穿着他常穿的白衬衣一条蓝色西裤，黎娅穿件白底起蓝花的长裙，卷曲的长头发披在肩头，头上带着一顶手工编制帽，这是刚刚买的哪顶藤皮帽子，脸上带了一付时尚蛤蟆徧绿墨镜。不是看见常毅他认不出她，这女人鹤立鸡群走在哪都惹人注目，她也朝他甜甜的一笑。
＂怎么巧你这上哪＂。常毅问他。
＂从这路过想买二件T恤衫，上次在这里买了件身上穿的这件衣，式样还可以也挺凉快的想过来再买一件＂。聂荣指着自己穿的一件丝织起花的T恤衫说。这衣服是五彩斑斓蛮漂亮颜色典雅看去也高档。＂你们没事吧一起去买了衣，等会一起去吃饭，我有个朋友离这不远开了家酒家，才开张不久等会一起去尝尝味。
对于有吃有喝常毅没有抗拒力，他马上就笑呵呵的答应了。本来他在心里也盘算好了，刚发了一万多二千元的货，看样子这中午一攴饭是跑不了的。要找个气派点的小洒家点上二菜一汤估计百把元钱能搞定，这时碰见聂荣他哪有不高兴的。他在心里滴咕道＂今天走财运不破财，难怪今天左眼总跳个不停。三个人一起找到哪店，同样款式的衣没有了，又看了几家店未后没办法买了件亚麻格子丅恤衫。对这件衣服聂荣不怎么中意。
肖光头是市金属材料公司经理，长的肥头大耳剔个光头，此人为人仗义吃软不吃硬有些洒肉朋友。结婚偏迟、由于能说会道在二十九岁时找了个小他八岁的姑娘结婚了。姑娘模样俊俏，高挑身材长象也比他强。一开始姑娘开了个｀金磊金属材料门市部＇，材料从市金属材料公司拖过来，除开上门生意还有肖光头的一些关系，不几年就发了。
丈夫肖光头这几年攒了些钱，不过在家里地位一直没变，哪就是惧怕老婆，也难怪妻子外表比他强年龄也小了很多。据说当初她老婆是一个好哥们的女朋友，为追她哥俩反目，他为此事还拿出一些钱做私了，夫妻俩有份私下协议，这协议大致意思是；结婚后家里一切财产归妻子。一切主张听从妻子。丈夫如诺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一切按妻子说了的算。总而言之一切妻子说了算。签这个协议肖光头有他的难言之处，哪是个不宜公开的秘密。
｀裕隆酒家＇在市｀红运商贸城＇。进红运商贸城正门就可以看见。才开张不久的店铺前｀裕隆酒家＇红底金字牌匾上挂着红绸子大红花，二尊石麒麟脖子上也挂了红色花环。酒家分上下二层，窗和门都是近年来流行的褚红色木质结构，加上褚红色的大园桌，褚红色的高靠背椅整个攴馆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进了酒家门聂荣朝服务台走过去。肖光头和老板娘都坐在服务台里，
看见聂荣进来肖光头忙站起来一脸堆笑的说＂噢！聂老板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喽！＂。
＂和朋友在这附近有点事顺便过来看看。恭喜恭喜祝你财源广进发财发财！＂。聂荣双手作了一个揖的说。＂开张也不通知一声，大家也一起热闹热闹助助兴凑个人气嘛！＂
＂不好意思，勿勿忙忙的，另你也知道攒了点钱就有人讲闲话，现在想开个店也是没有办法。老婆女人家总跟铁打交道也是办法，又脏又累还总做些欠账，做餐饮累是累点但欠账的少点。
总得想法找口饭吃吧！你说是不是＂。他老婆坐在椅子上也挪了挪身冲着聂荣一个微笑。这女人长相象XJ维吾尔人下巴上有一颗绿豆大的痣。瘦条的脸棱角分明打了淡淡的胭脂粉，眉毛画的长长涂了口红，双眼皮的大眼睛抹了一层青色，不言语也不笶的时候看去很冷漠。这女人不怎么喜欢笑常常若有所思的一言不发。
三人点了菜后就上了二楼小包厢。＂你这朋友样子好凶＂。黎娅说。
＂是。不但样子凶人也很凶。不过这种人讲义气够朋友，可以交上这样的朋友也没得亏吃。我在他哪拿货付点钱就可以价格也好说，从不追着要钱。可要是和他闹翻了他立马翻脸就不认人，前些时候电机厂欠了二十吨铜排货款半年多了，他去催账。对方说没钱，他说没钱把货退回也行，对方说货用了，僵持下来后他说，下班前要么付钱要么退货，不然今天就叫车拖厂里的设备。最后厂里没办法把钱付了。这种人不惹他也没事＂聂荣说。
饭吃了一半的时候肖光头上来了，敬了大家一杯酒后说有事要忙不陪了。临走时他睁着他那双牛魔王似的眼睛望着黎娅夸奖地说＂小姐你好漂亮噢！＂。听到这突如其来唐突的话黎娅一怔，脸一红竟不知怎么回答，二个男人郁只笑了笶。
从酒家里岀来黎娅有意无意的提到酒家老板的哪句话说＂这人好有味啊，第一次见面我又不认识他，他竟说岀这种话来，神经一样＂。
听她的话二个男人都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说心里话这女人真的是很漂亮，这时她羞愤着脸不过一点不显怒容。
＂说不听他去说，他又没说错＂。常毅说。听了这话黎娅望了望二人嘟哝了一句＂讨厌！＂。三个人沿街向东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