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街道,几乎没有什么行人的来往走动,在月光的映射下,苏艾衍的身影被打在地上投出一道长长的暗影,他将扇子握在手里,四下看了一圈,朝着巷子的最深处走了过去。
在巷子的尽头处是一个大大的黑色铁门,苏艾衍提步上前,执起上面狮口中垂下的铁环,有规律的敲了几下,“轰隆隆”的声音传来,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两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健硕男人,带着刀疤的脸上满是凶狠,袒露着胸膛,腰间还各自别着一把钢刀,手臂上的肌肉绷的紧紧的,双手用力拉着铁门,开放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苏艾衍一个闪身,走了进去。
两个壮汉又将铁门关上锁死,苏艾衍从怀里掏出两块银锭,扔给他们,一个甩手将折扇打开,整了整衣领,又是一副翩翩风流少年郎的模样,摇着扇子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两个壮汉收了银子,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回原地。
与外面安静漆黑的情景不同,那扇大门就是一个分隔线,门内和门外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景象。
进了大门,不远处的高楼耸立,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大红灯笼,和七彩绸缎,坠挂在幡布与条幅的周围,楼里橘黄色的光亮是里面的房间,偶尔还透出三三两两的人影。
只走几步就已经能够听到里面迎来送往的声音,女子娇俏的奉承,男人粗犷的大笑,还有琴弦箫笛的靡靡之音,俨然就是一个隐藏于静谧无人街区的销金窟,这个深匿于清雀街的小巷子正是各家各户达官显贵和富强巨贾们心照不宣的消遣场所。
众人不知此地的主人是谁,众人都毫无线索,只知道这个地方的总管不怕任何势力,还有强有力的护卫,仅用两年的时间就发展的有声有色。
这个地方,因为隐私性极好的包间和一流的服务,以及特殊的经营手段让这个地方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了上述群体们争相来访的地方,并以抢到这里的贵宾间为一种身份和地位的手段,就连几个皇子公主也经常来访。
当然这里也赚平民的钱,一层和二层就是平民消费的地方,喝酒狎妓无一不可,全看钱是否到位。
苏艾衍显然就是这里的常客,只不过他从来不会想其他顾客一样从另一道门进来,他走的从来都是小门,因为这个地方就是章怨的产业,他就是第二个东家,只不过无人知晓罢了。走近之后,声音明显要喧闹许多。
“公子,进来玩吗?”
“公子,奴家美吗?”,
“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
苏艾衍直奔目的地,躲过无数伸过来的纤纤玉手,成功的站到了这里最大的一个建筑这里,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女人出来招揽客人的清雅楼台。
大门台檐上面“静轩阁楼”四个大字刻在牌匾纸上,烫金色的大字被两边挂着的大红灯笼照的发亮,苏艾衍收了扇子,抬脚走了进去。
不同于平常青楼妓院的胭脂粉气,这里带着清透舒适的茶香,客人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面,大部分的客人怀里都搂着一位姑娘,酒乐正酣,气氛热闹。
“呦!这不是我们的苏大公子吗?可是许久未来了,怎么是有了新的相好就忘了我们静轩阁楼里的悦冉姑娘了不成?”
还未见人,先闻其声,苏艾衍刚好踏进这楼里的大门,一个魅惑勾人的声音就从楼上传了过来。
先出现的是绑着银色铃铛,染着红色丹蔻的白嫩玉足,只穿着一双绑带的软鞋,莹白如玉的双脚踏在台阶之上,随着她的动作,脚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直直的撞进了下面众多男人的心里。
顺着脚往上看去,紫色薄纱轻轻的披在女人凹凸有致的娇躯之上,这种感觉更显得她身材玲珑,丰腴性感。
上方是一张绝代风华的妖艳面容,红唇微勾,染着红色丹蔻的手挑着自己鬓间散落的一缕乌黑秀发。
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底下的男人们都火热了目光。这来人正是这静轩阁楼的老板娘,枫绛。
“是那股子东风把苏大公子吹到奴家这小地方来了?嗯?”
枫绛下了楼梯,扭着身子就到了苏艾衍的身边,手里的帕子扫过他的脸,带过一缕香风,苏艾衍一把将帕子攥住,笑的眉眼风流。
“当然是枫姐姐身上的这股香风了,多日未见,枫姐姐还是这样动人,本公子可是想念的很呢?”
说着,就低头将帕子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一下,“还是这样的香甜,一如枫姐姐你一样可人啊!”
枫绛被苏艾衍夸的开心,捂着嘴笑的身体颤抖,惹得周围的客人呼吸又重了几分,她才轻轻的点了点苏艾衍的额头,语气娇嗔,“偏你会说话,这嘴,怕是抹了蜜不成?”
“枫姐姐可要尝尝?亲自尝起来,更是香甜哦!”苏艾衍探头就要亲在枫绛的唇上,被她用手挡住,“姐姐我可怕这京城里面的姑娘来砸了我这阁楼,苏公子还是留着这蜜给你的姑娘们享用吧!”
苏艾衍一脸遗憾的停下,捧着自己的心口处,伤心的看着枫绛,“真是可惜了,也不知哪个男子能有此荣幸一亲芳泽啊,本公子还是去找我的悦冉姑娘才能慰问一下我这个受伤的心啊!”
枫绛被他的耍宝逗的捂嘴直笑,指着一旁立着的一个姑娘,“快,带我们的苏大公子上楼,省的伤心过了,醒不过来。”
一番笑闹以后,苏艾衍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对着枫绛吹了一个口哨,跟着带路的女人上了他常去的包间。
众人见热闹散场,又各自吃喝起来,枫绛到了门口,状似无意的朝外瞟了一眼,看到进到深处南风馆的一个女人身影,才娇笑着回来,巡查了一圈,躲开众多想要揩油的咸猪手,对着众人挑逗一笑,扭着身子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脱掉自己暴露的纱衣,换上了较为正常的打扮,将散下来的头发挽住,用一根钗子固定住。
收拾好以后,她轻轻的扭动桌上梳妆盒里面的一个夜明珠,她大床的后面就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开口,转身走了进去,门自己关上,恢复成一切都像是没有变化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