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云并没有想那么多，抓着子衿下了堂，子衿一路跟着走，直到快要走出大厅时，才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是错觉还是光线问题，子衿竟然觉得顾凌天眼眶通红，眼帘半垂目光投了过来，与子衿对视时也毫无波澜，姿势还是如方才那般不羁，但子衿却总觉得他在伤感些什么，心事重重。
因为秋雪琴的生辰宴？皇后同他说了要在秋府与秋雪琴做戏？还是他与皇后之间有了矛盾？他如今已经二十一岁，倒也没听闻过他作风如何，更未听闻他与哪位小姐有过流言蜚语，他不想娶妻？还是圣上私下找他谈话了？
出了院后，子衿久久没能忘却顾凌天那副表情，她有种直觉，她以后绝对不会从顾凌天脸上见到那副表情，就好像凤凰涅磐重生前的不屈坚毅。
顾儒林先前就已经被送回了西三所，待子衿与顾凌云回去时，他还在门口守着，清兰时不时地将他按回椅子上，盖好毯子。
却还是一瞧见他们回来了，立马甩开了毯子蹬掉了椅子，扑了过来，“七哥，三哥有没有为难你？都是我的错，我明天就回去，我再也不来给你添乱了。”
“没有，他没有理，怎会为难我？”顾凌云拉起顾儒林的手，朝里走去，“我又没有怪你，你走哪去？给你毯子怎么不好好盖？”
顾儒林摇了摇头，“我害怕，三哥有时候很凶，你又与三哥经常不快，我害怕。”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现在还害怕？莫非要我陪你睡？”顾凌云本只是说着玩玩，却没想到顾儒林连忙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顾凌云无助地看向子衿，子衿也只是笑着弯腰说道，“奴婢这就伺候主子更衣，陪着九皇子入寝。”
“……”顾凌云默默无语。
顾儒林在弗林院的时间并不久，顾凌天第二天就送了一堆东西去了怜贵人那里，怜贵人连着昨夜西三所来人问玩具的事，似乎有所猜测，没两天便说着不打扰，来将顾儒林接了回去。
日子徐徐渐进，秋雪琴的生辰宴眨眼间就已到来，天气也越来越炎热。
这一天，日头可是出奇地好，子衿与顾凌云从宫里出发时，明明还是清晨，天气就已经开始闷热，到了秋府时，子衿将外面的短衣脱下后，才下了马车。
京城里的戏曲，子衿并没有听过多少，这一进门就炸在耳边的声音，此时听着更没有让子衿能欣赏到其中的韵美。
随着顾凌云送礼做礼，跟着人群哄哄闹闹，子衿确实震惊了不少，瞧着左相这派头，这一趟下来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
这府邸好像也全都翻新了一遍，柱子上的修纹都与子衿印象中的不一样，还有这大堂内的桌椅，之前还是橘黄，如今已经换成了柚红。
“这架势也太大了吧？”子衿不免感叹道。每年若是都来这么一回，那还了得？左相的钱都是大海漂来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