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白畏惧的向后缩。
她其实很少有害怕的时候，甚至因为自小被专业人士训练的关系，她胆子要比任何人都大。
她其实不怕面前的女人，可心里好像就是很惧怕知道事情的真相。
白旋看着霍念白的动作停下了动作，脖子还倍铁链锁着，她也根本触碰不到她的女儿。注意到霍念白眼睛里的恐惧，她僵硬的伸着手，呆滞地道：“你怕我？”
心好痛，也好难过，白旋的眼睛早已被水雾弥漫，她突然就意识到，如果告诉念白事情的真相，相认固然快乐，可是那对女儿来讲将会是多大的打击。
她从小跟着霍维昭一起长大，对父亲的依赖和信任，对母亲的幻想，是她心里最大的幸福。
“我.....我不怕你，姑姑。”
就在白旋陷入迷茫的时候，手上一热，那个原本离她很远的小丫头已经跪坐在她的身前，小手紧紧拉住她，仰着头，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真诚和亲近，也有同情。
霍念白怯怯地看着白旋，生怕她心里难过，“三姑姑，我不怕你，你别伤心，我真的不怕你。”
“刚刚是我不好，我是看见你要杀我妈咪，所以才会以为你是坏人，但我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是。”
“三姑姑，我妈咪人很好的，对我也很好，你不要伤害她，好不好？”
霍念白着急地解释着，说道最后，又有些担心地看着白旋，生怕她拒绝。
“爸爸说你疯了，但是我知道你没疯，我妈咪真的是个好人，你们之前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刚刚她没和你解释清楚吗？”
好像白旋不到答应，霍念白就会很为难，她一直再试图解释，而且她是跟着顾若夕来到这里的，她坚信顾若夕也一定好奇为什么白旋要杀她，而刚刚妈咪下楼离开还不让御大叔上楼欺负三姑姑。
白旋恨顾若夕，无关她的好坏，只要顾若夕存在，她就宛如生活在地狱。
只是这一刻，看着女儿的眼睛，她的心软成了泥，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都是解释清楚了，是我误会了。”
白旋说着，一把将霍念白搂进了怀里，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快让我抱抱，快让我亲亲。”
死死地搂住女儿，像是生怕会有人冲出来抢走她的孩子，她死死地搂着，扔觉得不够，低着头亲吻着孩子的额角，亲吻孩子的脸蛋，即便泪流满脸，她依然努力地看着怀抱里听话的女儿，想要记住女儿的眉眼，来填充她多年来心里空落落的思念。
“我的念白长大了，我的念白长大了。”
白旋近乎疯狂地亲近着女儿，她丢了多年的孩子终于失而复得，当年她才生下孩子就被霍维昭抱走，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女儿的脸。
偶尔从几个医学疯子口中得知女儿的零星的消息，但也仅仅是女儿智商多么的高，无非是感叹着她像足了她的父亲。
他们从不给她看孩子的照片，只骗她说许多药物是念白发明的，让她心甘情愿地去注射，去参与实验，让她任命地放弃反抗。
后来她终于感觉到那些不过是谎言，也终于看清了霍维昭的心，所以她义无反顾地逃了出去，再也不想和霍维昭有任何的交集。
只是她也没想到，在非洲她会感染病毒，会生病，要不是遇见白夜，大概她会病死在非洲，可如今，她虽然得救了，却被送回了霍维昭的身边。
现在她就是想死，都成了奢望。
抱紧怀里的女儿，白旋哭着哭着，却笑了。
如果能和女儿在一起，一切都值得。
霍念白静静地窝在白旋的怀里，任由抱着她的姑姑亲她，抱她，她像是能感受到姑姑的悲伤，眼泪就一直没断过。
甚至听见姑姑说的那句“我的念白，”她的心里竟溢满了激动。
“三姑姑，我小时候，你见过我吗？”
她怎么会是姑姑的念白，是妈妈在去世前将她托付给了三姑姑吗？
“三姑姑，你说是不是认识我的妈妈，你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一定是这样，不然三姑姑怎么会讨厌妈咪呢，一定是以为妈咪抢了三姑姑在她心里的地位，所以才会嫉妒得想要痛下杀手。
霍念白愈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仰着头，迫切地需要白旋肯定她的猜想。
白旋的脸颊上还肿着，那是霍维昭的一巴掌打出来的伤，涂了药也无法快速消肿，她长期营养不良，身上骨瘦嶙峋，她的样子，着实和正常人相差太多。
她低眸看着女儿眼睛里的自己，张张嘴想解释，可是眼角的余光却骤然看见了矗立在门口的一道冷然修长的身影。
白旋抱着女儿的手猛地收紧，目光戒备，身体也紧绷住。
霍念白几乎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白旋的变化，她立刻望向门口，“爸爸。”
感觉到女儿从自己的怀里像是要退出去，白旋紧张地又将女儿搂了回来，甚至用了更大的力气，几乎禁锢得女儿快要喘不过气起来。
可是她的目光依然死死地所在门口的人身上，恐惧，憎，怨，好多情绪汇聚在她的眼眸里，比往日的冷淡的情绪，要浓烈太多，也鲜活太多。
霍维昭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的瓶子，看见女儿，不免拧紧了眉头，尤其是听见孩子的话，他捏着药瓶的手指也不面收紧。
本是想要上前呵斥白旋，可是看着她惊恐不安的样子，到底是忍了下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人，手掌端着餐盘。
感觉到房间里的异样，也有些局促不安。
“放下。”
霍维昭的声线有些冷，却还是如以往一般清润，似乎之前暴怒的情绪都很好地压制了下去。
佣人听到后不敢耽搁，想要将餐盘放进房间里的桌面上，但是霍维昭不等她动，一只手就摊在了她的面前。
佣人有些讶异，因为园子里的人都清楚主子的洁癖，可此时再震惊她也不敢有异议，明白主子是不想她进屋，连忙降餐盘放在了霍维昭的手上，然后快速退离。
霍维昭的目光也凝聚在白旋的脸上，看着那肿得越发严重的侧脸，也更不悦。
端着餐盘稳步走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