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华年的身子猛地僵硬住，按在腰间的手臂也越发的紧绷，如果不是衣服包裹着，小臂上暴怒的青筋会让任何一个在他身边的人胆寒。
就连跟在向华年身边多年的警卫兼助理穆槿，此时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但他却更用力的按住向华年的手，生怕主子在暴怒之下犯错。
阳台，Alice只觉得胸肺的里的氧气都要被姚政厮磨殆尽。
心里气得要命，可缺氧之下气愤竟演变成了丝丝的心慌，身子虽然被姚政禁锢无法看向楼下，她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本该一晃而过的远光灯仿佛定格了一般，将小小的阳台当成了舞台的特写。
瘫软的身体突然回归了清明。
就在姚政越吻越沉沦的时候，身子却被一把推开。
“够了！”
Alice呼吸起伏不稳，从姚政怀里退出来的时候。
裙子早已在和男人的拉扯中又了丝丝凌乱，妖媚惑人的脸因为男人的深吻而熏红无比，却在对视上车子驾驶位上幽深的眼眸后而瞬间苍白。
唇角发红，溢出来的是男人的鲜血。
在昏暗的灯光下，倾国的容颜如妖精般迷惑众生，可是姚政却无法痴迷，几乎在Alice看向向华年的时候，他眉眼间的轻笑就消失了。
“够了？”姚政清清淡淡的道，“你够了，可我还没够。”
骨节分明的手指再次伸向Alice，可是却在看看砰住女人手臂的时候停了下来。
冰冷的枪口正对着姚政的眉心。
她的枪法有多精准，他早就打开眼界，一个能在月色下远程打中御斯年的女人！
姚政愤怒之下冷笑，“你为了不让他误会，难道连隐藏多年的身份都不顾及了？”
属于暗擎四小姐的武器，玄铁打造的手枪，冷月。从来都不会被她在明处拿出来，现在竟然对着他的脑袋！
Alice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目光里的愤怒似乎都消散了，只是周身的气压比之前更低，“我的确不想任何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姚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Alice无畏地道，“姚政，我们不可能。”
“哦，你这么笃定？”
“如果御斯年一直不回来，你多久后会全盘接手他手中的势力？”
姚政唇角紧抿。
Alice的话里疑问不多，而且全然没有回避任何人的想法，纱窗之后，站在二楼宴会厅里的西城身份不凡的男人们似乎都被Alice说出来的事情震惊住了。
御斯年失踪这件事轰动全城，各方人士蠢蠢欲动，却谁也没想到姚政会接手御斯年的势力。御斯年早就预料到自己会不得好死，所以一直有所准备？
空间变得更安静，鸦雀无声之下，耳边甚至只能听见窗帘在冷风下微微浮动的声响。
Alice一直盯着姚政，不似曾经的每一次，愤怒或者是厌烦。精致的眉眼里连那抹惑人的妩媚也都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和严肃。
“御斯年应该早就有应急预案吧，你就是他早就内定的接班人。”Alice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大概连御家的人都以为御斯年会将自己手里的一切传承给他的儿子，但是我却知道，那男人应该早就内定了你，对吗？”
就算是古代的皇帝，也有将万里江山交给自己弟弟掌管的明君。更何况御斯年这个现代社会的领军人物，总不至于愚昧的将一切交给不到六岁的儿子顾小宝。
姚政掌管着御斯年私岛上最强悍的军事力量，哪怕姚政远离西城的漩涡，却也一定是御斯年最看好的接班人。
男人的视线渐渐变得深邃，有些事，他现在并不方便说。
但鬼使神差的，在女人的盯视下，他就是给了答案，“对。”
一字落后，纱窗后便响起了络绎不绝的倒吸气的声响。
“那你凭什么以为我们能在一起？”Alice冷笑的弧度更大，“御斯年难道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
她的命早就卖给了暗擎，一生都不会背叛。
“别忘了，你就是下一个他。”
Alice说得隐晦，所有人都以为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御斯年，可是姚政和已经下车的向华年却都听懂了。
姚政会接替御斯年参与下界总统大选，一旦成功，就和Alice再无可能。
身份，从来都是他们这些人不能不去顾虑的。
Alice看着姚政僵硬住的脸色，又看了看站在楼下的向华年，转身的瞬间唇角突然绽放出惑人的笑意，熟悉而又让人伤心。
她就知道，江山和美人这种选择题，男人的答案从来都是唯一的。
她直接掀开窗帘。
厚重的窗帘之后，优雅的钢琴曲还在小型宴会厅里交相辉映，而男人们看见Alice的时候，即痴迷于Alice的的容貌，又有些胆骇地看了一眼姚政，再没一个人敢上前。
Alice像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优雅却坚定地走向了楼梯，好像她又变回了高高在上的知名新闻女主编。
而在她的脚即将迈向楼下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急切的呼唤。
“我的小芷！”
钟夫人靠在丈夫的肩头，看着女儿的背影难以抑制的哭泣，“小芷，是妈对不起你！”
呜咽声让在场的人不明所以，钟夫人却顾不得旁人的猜测，哭着对女儿道，“是妈妈和你叔叔不好，你别生气，小芷。”
她的身边，一身绅士西装的六十多岁的男人脸上也带着歉然，“阿芷，抱歉。”
钟芷慢慢转身，更用力的笑笑，“叔叔和妈妈都请放心。”
淡淡地颔首，礼节周全，却也是最疏离的表达。
后面的话Alice没说。
请他们放心什么呢？放心她不会再去影响名义上哥哥的婚姻，不会让向家爆出乱伦的丑闻，更不会去破坏继父和母亲的幸福吗？
她当然不会。
一楼。
毫不意外地碰到冲进来的向华年，Alice的目光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一秒。
身后同样传来男人厚重的脚步声，是姚政。
纤细的身影伴随着淡雅的浅青色轻纱长裙，将她妖媚惑人的脸衬托出了一丝清纯，向华年像是看到了十二岁的钟芷，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小芷，再等等，我很快就要卸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