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就望见站立在大厅中的男子,背对着抚音看不见模样,身穿绛紫色锦袍,紫色一度是抚音最爱的颜色,没有之一。
只因那种与生俱来的喜爱,大厅中的男子背影翩然。身姿挺拔,风韵斐然。黑发紫衣,光是背影此男子无疑是她所见过的将紫色驾驭得最好的男子。
待走得近了,抚音中规中矩地行了一个礼,“奴婢参见王爷,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只是那笨拙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滑稽。
强忍住抽动的嘴角,千岁千岁千千岁这未免也太……
从当初的第一次见面抚音就觉得这人身上毫无半点皇亲贵胄该有的气场,反而是山贼痞子的劲头倒是十乘十的!
脑子里忽的就想起了自家那位王爷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眼,皇上一张明艳倾城妖精脸,这兄弟间的差别,未免也太大了吧!
抚音抬头正好看到了令狐钰和那深黯的眼底的平静,乌黑的墨发,散在耳边。那日在皇城之中,他当着令狐千夜的面,随手便将人斩于剑下的狠戾,心道这样的男子若是能看到他惊慌失措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哈哈,抱歉抱歉,我来迟了,听闻萧王光临寒舍,我是一刻也不敢耽误。”
令狐钰和冷笑着讽刺地说道:“五哥是个大忙人”
“萧王不也是个大忙人?”抚音,抚音看了眼自家的那位爷和他这个兄弟之间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比不得五哥。”
“我已命人妥善准备了膳食,一起吧。”
“噢,是吗?叨扰五哥了,不知你这丫鬟是从何处寻来的,竟然这般眼熟。”深深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抚音。
令狐逸宇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地上的抚音,随即朗声笑道:“萧王觉得她眼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的孪生兄长就是小安子。”
“难怪,我觉得她有些眼熟呢。”
“小安子为了救额娘摔下悬崖了,这是她唯一在世上的亲人了。”
“长得倒是颇有几分相像。”走下台阶,抬起抚音的下颚,“当初她的兄长是皇兄不肯割爱,现在不知五哥是否愿意割爱?”
令狐逸宇穿着嫩绿色的长袍,走进大厅之中,吩咐丫鬟上糕饼甜品,“恐怕萧王这次又要失望了,她现在已然是我的准王妃了。”
抚音有些懵,但是瞥见令狐逸宇的眼神,那里面都是算计,反映过来,又是神经分裂了,赶紧低着头。
令狐钰和惊讶的看着抚音,随即笑开了,“额娘怕是不会应允的吧!”走到令狐逸宇的左手边坐下。
“她兄长为救额娘和我而身死,这份恩情,额娘不会不念。”
无心再去纠结这件事,他今日此行的目的还未达到,“五哥,上次我与你商议的事情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示意抚音近身伺候。
抚音瞅着令狐钰和的脸都快要憋成猪肝色了,却在转眼之间雨过天晴,露出最灿烂耀眼的笑容,自信地说道:“五哥,你终有一日会答应的。”
“噢,是吗!”他活着,本就是随性而为,天下什么的,他没兴趣。
“既如此,那臣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令狐逸宇站起来,佯装不舍地问道:“膳食我都安排好了,不留下一同用膳吗?”
令狐钰和假笑道:“下次,让五哥你的准王妃安排。”
“行啊!”转过头对抚音勾唇一笑,“亲手做都没问题。”
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抚音身上,尴尬一笑,“没问题,太没问题了,叫上皇上,一起来。”
明显地,听到抚音叫上皇上这句话,令狐逸宇很是不开心。
令狐钰和像是顿悟了什么,讥讽地笑道:“五哥,看来你给准王妃的爱不够啊。”
“萧王不是还有正事要办吗?”
正主都下逐客令了,“得,我走行了吧!”
抚音盯着令狐钰和的背影看,总觉得这人有点让人琢磨不透。
“萧王是不是长得很俊美?”令狐逸宇见抚音一直盯着令狐钰和的背影看,颇有些不悦。
“是啊!很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抚音狡黠地笑道。
“有本王好看吗!”
“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可能啦!”饶是抚音神经在大条也听出了这话里深含的意味了,这可是自己的金主哪敢为了外人开罪他。
“希望你不是口是心非。”眯着眼盯着抚音。
“不会、不会,怎敢。”打着哈哈,转身跑了,这帅哥果然不是白看的。
几日后就是万寿节了,这可是皇家最重大的节日之一,当然王府也不会闲着,大家都在加紧忙活,只有抚音清闲着,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帮忙最后总是会变成倒忙,李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让抚音上街采办一些吃的,这倒也是正和抚音的心意。
大街上到处披红挂彩好不热闹,大街的一角围着一群人,议论纷纷,声音正好传进了抚音的耳朵里。
只见是一个相貌粗犷的男人手里拿着皮鞭,他的旁边蹲着一群人,每个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细问之下才知原来是买卖人口。
抚音有些气愤,这不是明目张胆买卖人口吗!难道官府不管吗?
忍不住问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大爷,“大爷他们这样做官府不管吗?”
“小姑娘,想必你还不知道吧,他可是这出名的‘奴隶大王’徐静生,他每年都会给这的官府交一定的银子。”
“这不是在天子脚下吗,官府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胆子。”抚音震惊了。
“怎么不会,官府即使有那心也不一定有那胆拒绝啊。”老大爷叹声说道。
“这,此话怎讲,难不成还有人会拿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要他们收钱不成。”
“嗯!”老人捋了捋斑白的胡子。
抚音有些急了,这老爷爷怎么说话总是只说一半,真叫人急死了,“老爷爷,您老就别再逗我了,一次性说完行不。”
“我不是都说了吗,这徐静生的姐姐是当今皇上的妃子,他是皇亲国戚。”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狐假虎威。
这时已有几个穿着不一般的男子已经在同老板商量价格方面的问题了,每个奴隶价格从二三两纹银至二十两不等,最贵的当属其中一个女子,因她始终低着头,所以抚音看不见她的面容。
“呸、呸。”自己在瞎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现在该做的是怎么救下这些人。
抚音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里面的钱是李管家给她买东西的,但是这些人怎么可怜,王爷知道了一定不会怪她的,抚音如是想着,当然也如是做了。
不能来武的就只有来文的了,“老板这些人一共多少钱。”
这徐静生一见抚音的穿着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丫环,想必是来买仆人的,好家伙一来就全要,这可乐坏了徐静生,当即说道:“姑娘大气,给你少算点共需纹银一百四十八。”
抚音估摸着自己身上有一百二十二两,这即使给她打折她也付不起啊,只有试一试王爷的地位了,“这位大哥你可认得此物?”
“这可不就是翎王府的令箭吗?这天朝谁人不知。”这说话的空档,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女子在听到‘翎王府’三个字的瞬间抬起了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抚音手里的令箭,神色复杂。
“今日我出来得有些急,未曾带的得钱银,不若你改日到王府李管家处,就说是来收我买人的钱款的。”
这徐静生从小就是官宦子弟,家父身居高位,姐姐徐如英又是王爷妃子还颇受恩宠,徐家一时权倾朝野,朝中大员无出其右都是徐静生父亲的门生。
事有利弊,盛极必衰,千古的道理。最后因其父贪赃枉法被查家道中落,好在王爷念及旧情只是处罚了徐静生的父亲,并未涉及徐静生与其姐。
现在他与姐姐徐如英,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又怎敢为区区的几百两银子与翎王府做对,当是时赔笑道:“姑娘这么说实在是太见外了,能为翎王爷服务是小的荣幸,又何必谈钱伤感情呢!”
抚音假意说道:“这恐有不妥吧!”
“怎么会,姑娘你看中谁尽管带走。”
“我们王府最近缺人手,就全带走了,老板您意下如何?”
“这、这……”抹一把额上的汗,这可都是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的人啊。
看着人贩子那由白转黑的脸色别提有多爽了,“我就全带走了,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是劝老板你一句,这做人还是得多积德行善为好,不然那天报应说不定就来了。”
“谨遵姑娘教诲!”徐静生暗自懊恼自己晦气的同时,听到抚音说的话,眼底的狠戾一闪而过。
一分钱不花还救了那么多人,抚音高兴地带人走了。
城门口。
给了每人一两银子,“你们快走吧,去找自己的家人,我也只能帮你们到
这了。”
“谢谢姑娘的大恩大德。”众人做群鸟四散走了。
只见原地还有一女子静静地站着也不走,“她们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