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守一座孤城,任由寂寞包围着我。可是没有当初,也没有如果。”
“你后悔吗?”
“我一直都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情。直到遇见了她,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后悔。”
抱着手臂,闭上双眸,“我后悔在自己拥有她的时候,没能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她,我后悔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
更后悔自己还活着,唯一不后悔的,大概就是遇见她,爱上她,快乐幸福是真的,痛苦难过也是真的。”
浣溪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勇气,她不想自己的尊严被扔在地上摩擦。
“要是她知道有个这么深爱自己的男人,那不管她在世间的任何地方,都是幸福的。”
“也许吧!”说不定是更恨他,恨他的无情。
浣溪抱着怀里已经冷却了的栗子,站起身来,向令狐千夜伸出手去,“走吧,回宫了!”
令狐千夜有一瞬间的恍神,曾几何时他的音儿也是这样向他伸出了手,待他回家。
使劲晃了一下脑袋,再次望向浣溪的时候,又变回了那个不近人情的皇上。
无视浣溪的手,自己站起身来,率先走在前方,手里拎着那一袋栗子,他要带回去给他的音儿。
回到宫中,令狐千夜让浣溪回到自己的宫中不要再到处乱跑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浣溪躺在床上翻滚,回想着令狐千夜说到抚音这个人的时候,满脸的温柔,竟然有些嫉妒,想要拥有那人的目光。
可是现下想来,这明显就是在痴人说梦。
睡不着的不只有她一个,和她的优璇宫对排的宣政殿,此刻也正好有一个人,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竟然会开始回忆起了今日和那个家伙相处的点滴,她满嘴塞满食物的呆样,看向老夫妇的羡慕,带他回宫时的温柔。
竟然让他隐隐有了一种期待,期待那个家伙就是他的抚音,两人的影像开始重叠。
浣溪爬起来,在宫里四处闲逛,听到阵阵惨叫声传来,带着无尽的哀怨,声音异常熟悉。
可是这夜半三更地,发出这种声音,浣溪着实被吓得不轻,也没有闲心思去管声源,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宫中。
拿被子将整个人盖在里面,不多时就沉沉地睡去了。
令狐拓哲这边也没有闲着,把令狐千夜和浣溪晚上出宫去街上闲逛的消息透露给了煦妃。
果然第二日正午,阳光不燥微风正好,浣溪一觉睡到自然醒,煦妃带人浩浩荡荡地杀来了。
那个被替换宫服的侍卫此刻正跪在地上呢,皇上坐于首位,其余来看戏的妃子,都挤在浣溪不小的房间里面。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如何出去的,交代清楚,这样朕才能网开一面。”
浣溪不时抬头去瞧令狐千夜,她出宫这件事情,他这个当事人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煦妃注意到浣溪的眼神时不时地会望向令狐千夜,以为她是想求情。
“代妃一直望向皇上,莫不是想让皇上徇私枉法吧!”
浣溪瞅着令狐千夜这事不关己的样子,估计也没那么好心会想要对她伸出援手了。
“私逃出宫会受到怎样的刑法呀?”浣溪有些好奇地询问了一下身旁的妃子。
“按照我朝律法,当斩。”好笑地望着浣溪。
香菱在外面听说浣溪私自出宫的消息,现在皇上和一众妃子都齐聚在优璇宫呢。
她不知道这件事和令狐拓哲有没有关系,可是眼下,也只有令狐拓哲能救下浣溪了。
跑到令狐拓哲的府邸,却被管家阻拦在门外,“王爷正在里面议事,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香菱只得站在门外徘徊着,不知过了多久,眼瞅着日头都开始偏西了。
令狐拓哲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可是浣溪那里等不及了。
香菱想着还是人命关天,最为重要,于是莽撞地推开门。
房间里面两人举止亲密,一个研磨,一个作画,举案齐眉,好不般配。
房间里面的两人都被香菱这个举动打扰了,令狐拓哲拧着眉毛望着香菱,“你来干什么?”
璃织整理了一下袖子,急忙向香菱解释道:“香菱姑娘不要误会,我这就是来找王爷讨要一副墨宝,这就离开。”
香菱此刻觉得自己好多余啊,就像是一个插足在两人之间的第三者一样,“该离开的人是我。”
“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再来王府了。”令狐拓哲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璃织单手搭在令狐拓哲的肩上,安抚着令狐拓哲的怒火,“王爷,香菱姑娘说不定就是想您了,来看看。”
“本王何须她来看。”
“璃织姑娘,可以把你的手从王爷的肩上拿下去吗?”
璃织像是刚刚发现自己的行为一样,打趣地笑道:“你不要误会,我唐突了,从小养成的习惯。”
这太明显不过的挑衅,香菱自是不傻,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璃织姑娘不是喜欢皇上的吗。
璃织的手刚准备从令狐拓哲的肩上滑下,令狐拓哲就伸出手去,紧紧地将璃织的手握在掌中。
香菱望着那紧握的双手,像发疯似地,冲上去,将璃织和令狐拓哲分开。
“嘶~”璃织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手,“香菱姑娘,你这是……”
令狐拓哲一把将香菱推开,“你疯了啊!”
香菱本就恍惚,脚下不稳,整个人摔在地上,手磕到了桌角上面,血液顺着手掌汹涌地往外流着。
令狐拓哲转移视线,不忍心去瞧受伤的香菱。
璃织见令狐拓哲的模样,从小到大,她怎会不懂令狐拓哲对香菱的喜爱,说了一句,“王爷莫不是心疼了。”
令狐拓哲假意地笑道:“怎么可能,本王是一个会瞧上医女的人吗,不过是玩玩而已。”
香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无视往下滴血的手掌,直直地望着令狐拓哲和璃织。
从怀里拿出油脂包裹着的山楂糖,用力扔在地上,伴随着她的初次爱恋,一同扔了。
转身离开,带着碎了一地的心,和她那仅有的尊严。
身后的令狐拓哲极力隐藏着眼里的疼惜,
璃织走到门口,望着那倔强却又孤单的背影,“王爷,真走了,你不心疼?”
“本王乏了,今日就到此为止,你先回去好好歇着吧!”
“那好吧,改日再来找王爷了。”璃织达到了目的,心情很是不错,摇曳生姿,和管家打招呼就离开了。
只留下令狐拓哲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中,颓废地坐在地上,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山楂糖,如同珍宝般捧在手心。
“香菱,对不起!”他辜负了她的一片痴情,伤害了她。
浣溪这边,因为令狐千夜始终当作没事人一样,对于浣溪的事情,都不出手去帮忙。
“皇上,臣妾让人搜集了关于代嫔私自出宫的证据,据那些侍卫交代,代嫔在宫中私设赌场,聚众赌博,希望皇上好好惩罚一下她。”
浣溪站起身来,“煦妃可不要胡乱冤枉人。”
“哼,本宫有没有冤枉你,证据说了算,你昨晚去何处了?”煦妃趾高气昂地看着浣溪,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浣溪当然也不是吃素的,这整个皇宫都是令狐千夜的,她只要把他拖下水,那不管她是犯了什么错,都能得到宽恕。
“昨晚我和皇上在一起啊!”说完甜甜地看向令狐千夜。
煦妃急忙看向令狐千夜,“皇上……”
令狐千夜不置可否,选择了默认,看了眼浣溪,眼中闪着耀眼的光芒。
“那你聚众赌博的事情,总不可能是和皇上一起,或者是皇上组织的了吧!”
即使私自出宫的事情,她有皇上这个挡箭牌,那这聚众赌博的事情,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聚众赌博就更是冤枉了。”浣溪大喊冤枉,“煦妃娘娘,你看臣妾像是会赌博的人吗?”本来是想问令狐千夜的。
可若是令狐千夜不配合她,还补刀说她看起来就像,她可就老火了,保险的还是问发问者,这样最为保险。
果不其然,煦妃不好直接评价浣溪,就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人不可貌相,你说是吧!”
浣溪翻了个白眼,直接说她像不就是了,还整个什么人不可貌相,走到侍卫的面前。
搔首弄姿,风情无限,声音娇柔地问道:“侍卫兄弟,你认识我吗?”
煦妃上前,推开浣溪,厉声呵斥那名侍卫,“仔细瞧瞧,她是不是?”不时对侍卫使眼色。
浣溪站在一旁见到了煦妃表情的古怪,佯装关切地问道:“煦妃,你这眼神是不是得去太医署瞧瞧。”
令狐千夜没忍住笑了出来,“煦妃,要不要朕替你传太医署的院首。”
一众妃子对于平时不苟言笑的令狐千夜早就习以为常了,现如今这个倒是叫人惊讶。
煦妃也是尴尬地冲令狐千夜撒娇道:“皇上,连你也取笑臣妾。”
侍卫抬头,仔细地打量着浣溪的脸。
浣溪甜甜地冲侍卫微笑着,侍卫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没有勇气去瞧浣溪。
令狐千夜在一旁咳嗽,“看清楚了没有,这可是朕的爱妃,要是看错了,朕摘了你的脑袋。”这再明显不过的偏袒了。
“回皇上,属下仔细看了,那个是太监,不是代嫔娘娘。”
“你确定?”
“属下确定!”
“既如此,你先退下吧,罚俸半年!”
浣溪给了令狐千夜一个甜甜的笑容,被令狐千夜无视了,“张福达,回宣政殿。”
“皇上、皇上,你听臣妾解释……”
“朕以后不希望这宫中再出现无事造谣之人,若有,不管那人是谁,朕绝也不轻饶。”
煦妃怨毒地看着浣溪,今日整不死她,算她幸运,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