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摘下头上的斗笠,接过郑开心递过来的胭脂盒,浣溪从没见过这么精美的盒子,很是开心地放在掌中把玩。
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这个真的是送给我的?”
“嗯!”
浣溪开心地打开盒子,里面嫣红的胭脂,轻轻地用食指的指腹放在上面轻轻地摸了一下。
涂抹在脸颊上,瞬间给本来无色的脸颊增添了一抹不一样的颜色。
一旁的郑开心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黑色布袋上面,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掀开了盖着的黑色布匹的一角。
看着那耀眼的光华,郑开心觉得救下浣溪是他做过的最明智的选择。
看向浣溪那妍丽的容颜,柔软的腰肢,郑开心突然又动了别的心思,成为‘梁上君子’的这些年来。
本来他是没想过要成家的,可是现在捡到了浣溪,他发现自己正好缺一个结婚对象,传宗接代的妻子。
于是向浣溪走去,眼眸中尽是垂涎之色,“没想到我特意挑选的胭脂在你的脸上竟然会有这么美的效果。”
撩起浣溪耳边垂落的发丝,手不经意地滑过浣溪白嫩的脸颊,带来一波波酥麻的战栗。
浣溪很是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反射性地伸手挡去了扒开了郑开心的手。
郑开心拧着眉毛,他不喜欢浣溪的排斥和拒绝,尤其是拒绝他的还是他收留的人。
用力将浣溪拉进自己的怀里,伸手掐住浣溪的下颚,厉声说道:“乖乖听话才能少吃点苦头。”
直到见到浣溪的眼中因为疼痛盛满了泪水,他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以后还要不要乖乖听话了?”
浣溪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于是尽量克制住自己想要伸手推开他的冲动,可是谁曾想到郑开心便以为浣溪这是对他的妥协。
于是更加的变本加厉了,竟然想要低头去亲吻浣溪的脸颊。
浣溪望着郑开心那逐渐靠近的脸颊,脑袋里面不经意间闪过了一张绝美的容颜,绝望的目光。
还有那一瞬间心疼到无法呼吸,满胸腔的窒息感,“不要!”突然伸手将郑开心推开,一个人愣在了原地。
浣溪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那一瞬间的窒息感,和痛苦就像是在做梦,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蓦然看着摔倒在地上,瞪大了双眸,傻傻地望向她的郑开心,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我、我饿了。”浣溪撒着可笑的借口,脑海中一直想着的却是那张脸的主人,慢慢地变淡直至模糊不清,再也想不起来。
郑开心并不害怕浣溪的拒绝,因为在他看来,像浣溪这样无家可归,四海为家单纯好骗的女子是逃不出他的手心的。
他有的是时间,所以决定还是要给她一些适应的时间,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也罢,今日就暂且先放过她了,“先去吃饭吧!”
将怀中的夜光神杯盖好黑布,临走前还扭头对浣溪说道:“我的耐心有限噢!”
望着郑开心离开的方向,浣溪起身去放下门闩,瘫坐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
时光匆匆地流逝着,郑开心开始多次有意无意地向浣溪示爱,晚上半夜三更会来敲浣溪的门。
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还会直接来踢门,浣溪害怕得蜷缩在床角,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她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可是被抓到又是一顿毒打,后来更是直接出行都紧紧地跟着她。
当浣溪想要尝试着去接受他的时候,脑海中又会不自觉地闪过一个人影。
始终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而且直觉告诉她,她一定是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人事物。
而且是刻骨铭心的那种,舍不得忘却,又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想要擦去。
郑开心对于浣溪的不知好歹很是生气,于是决定让浣溪去偷一枚古玉佩,传闻是商代皇朝,天子的贴身之物。
当然了相比起之前的那个夜光神杯,这枚玉佩并不是多么地稀奇,厉害之处就在于它的主人。
它的主人乃是刚刚退位回乡的大司马,在朝堂之中就是军机大臣,徒弟后生不少,势力不容小觑。
而浣溪此行也注定了是凶多吉少的,毕竟想要在太岁头上动土,怎么地她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和我成婚,要么去大司马府偷得那枚古玉,从此你我毫无干系,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环抱着手臂,倚靠在门框上,脸上一排气定神闲,“若是你后悔了那就乖乖做我的妻子,要知道擅闯大司马府,后果不小。”
浣溪交握着双手,坐在椅子上,望向郑开心脸上那自信的笑容,心里不知是赌气还是真的对郑开心厌恶到了极点。
未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了两个字,“我去!”为了给自己壮胆,音量还不小。
郑开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显然也是乱了阵脚,指着浣溪,手指都戳到了浣溪的额上,“你是不是傻,这是送死,你不知道吗?”
浣溪轻轻地扒开郑开心的手指,她现在早已不是原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了。
她是什么都不懂,可是有一点她很清楚明白,她不喜欢郑开心,若是要让她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共度余生,那样她会生不如死的。
“若是我偷得了那枚玉佩,从此你我毫无干系。”说完这话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她死了两人自然就是毫无干系了。
反正郑开心铁定也是算准了她此行回不来了。
浣溪像上次那样趴在房间顶上,揭开房顶的瓦片,透过瓦片之间的缝隙,看着黑漆漆一片的房间中,什么影像也没有。
浣溪在房顶生等了半晌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于是想顺着房梁下去,不小心碰到了瓦片。
“谁!!!”惊动了房间里面的人。
声如洪钟,大声喊道:“快来人,抓刺客。”
浣溪只觉得耳膜生疼,想要翻回房顶上的时候,手被抓住,拽回了地面。
浣溪借着月光,向黑暗中的人脸挥出一掌,却被来人躲开,顺势一拳打在浣溪的腹部,一个扫堂腿。
浣溪迅速一个滚身,远离身后的人,挣扎着爬起来想要逃走。
身后的人一个飞身踢,踢在了浣溪的腰上,浣溪撞在门框上,浣溪喷出了一口鲜血,推开门,拼命地想要往外跑。
门外早已集结了一众的侍卫,浣溪仰头望着夜空中的那一轮圆月,心中怅然,今日看来是要折在这了。
好可惜,脑海里的那个人,她一直都不知道是谁,真好奇,眼下也只能带着这个遗憾离开了。
就在浣溪以为自己要葬身此处的时候,天空中突然空降一个蒙面黑衣大侠,揽住浣溪的腰肢,飞身想要离开。
浣溪疑惑地看向黑衣人,望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他怎么在这,难道她还有利用价值!
大司马从房间里面追出来,大声喊道:“拿老夫的长矛来。”
手下人取来长矛,大司马怒目圆睁,朝着已经到墙角的人扔去,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要有那个能力。
郑开心感到了身后那强烈的杀意,想要闪身躲开,可是怀里的浣溪又会受伤,这着实让他为难。
在他还没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之时,身体就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刺痛,长矛插进了他的身体。
郑开心松开了浣溪的手,直直地从围墙上摔下,浣溪抱起他的身子,搭在肩上,赶往她以前经常躲避仇家的场所。
那是一处专门修建来储藏粮食的地窖,房主举家搬迁离开了,地窖自然也就荒废了。
浣溪也是偶然之间发现的,为了让自己每次躲避的时候能舒服一些,若是受伤了还能休息一下。
浣溪也小小地进行了修葺,将出口设在了别处,以防止有新房主搬来的时候发现这个她好不容易弄好的地窖。
看着躺在地上,嘴角还在不停地往外咳血,浣溪有些时候真的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
曾经叫她厌恶至极,恨不得弄死她的男人此刻却为了救她而痛苦躺在地上,几次三番地伤害她折磨他的男人终于如她所愿的那样了。
浣溪想着此刻正好是能永远逃离他的好机会,本来抬起准备向前出发的脚又缓缓地落下了。
拎起手中的长剑,转身准备向相反的方向赶去,可是身后传来那像是快要将肺都咳出来的声音。
脚步变得沉重,攥紧拳头,微微蹙起眉毛一咬牙还是转身回到了郑开心的身边。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今日就且帮着你吧!”浣溪认命似地屈身蹲在郑开心的床边,用手中的锦帕擦拭着他的额头。
梦中郑开心不停地喊着冷,浣溪又只得将周围的破衣烂衫都拾起盖在郑开心的身上。
浣溪撑着脸颊,一直守护在郑开心的身边,想着等到第二天风声过了再去请大夫来给他治疗。
现在出去,只会让两个人的处境变得更加的艰难。
时间如同沙漏,缓缓地从指尖溜走,浣溪的脑袋用力一点,差点磕到桌子上,好不容易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