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等到令狐逸宇离开以后,才从衣服堆里面钻出来,又喷了一口血到地上。
成衣店里面的老板尖叫着看向文昊,“你、你是谁啊?”
文昊冷冷地看了眼老板,捂着心脏走了,他得赶紧把这边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令狐拓哲。
“你说的是真的吗?”令狐拓哲不可置信地问道。
文昊咳嗽了一声,脸涨得红红的,“王爷,属下绝不敢撒谎,千真万确是翎王无疑。”
“这样吧,你先下去养伤。”让文昊退下之后,令狐拓哲皱着眉毛,思量着该如何行事。
进到房间里面,坐在令狐千夜的对面,“皇兄,翎王也来这了。”
“务必追查下去,将他来此的原因查出来。”
令狐拓哲派出此处所有的影阁人马,将令狐逸宇一路上的行踪查个一清二楚。
令狐逸宇易容,等在抚音的门口,抚音开完会议出来以后,令狐逸宇将他拉到一旁,“音音,我们可能暴露了。”
抚音本来还有些慌乱,听到了令狐逸宇的声音,抚音才放松下来,地看了眼周围,“谁?”
“当今天子!”令狐逸宇说完这句话,目光灼灼地望着抚音,想要从她的眼中读出一丝其它的意味。
抚音赶紧抓着令狐逸宇的手,“我们赶紧跑吧!”
“你不去瞧瞧他?”令狐逸宇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等到他有些后悔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心中的那一点私心,还是想要知道自己在抚音心中的位置,想要知道她对皇兄这件事情的态度,所以也没有急着去阻止抚音。
“我没事去瞧他干嘛?”抚音探头探脑地,将令狐逸宇拉进一间包厢里面,稍稍打开一丝门缝。
确认外面的走廊中没有其它人了之后,抚音才拉着令狐逸宇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令狐千夜正好在抚音他们躲着的房间的对面,砰地拉开门,吓得抚音一个激灵,加速了向前走的步伐。
令狐逸宇身体中的那抹不安的因素在躁动着,竟然有些期待见到抚音和令狐千夜相见的时候,两人之间的互动。
“站住!”一切都随着令狐逸宇的想法,令狐千夜开口阻止了抚音两人的前进。
抚音傻傻地站着,那个声音一直萦绕在她的梦中,回想了千百回,此刻真的就响在耳旁,真真切切的。
抚音一直踌躇着,想要转身去瞧瞧那张脸,瞧瞧那张心心念念的容颜,可是脚下却像生根了一样。
令狐逸宇没像抚音一样,很是自然地转身去见令狐千夜,“六弟,好久不见啊!”
令狐千夜勾唇一笑,“好久不见啊。”目光却一直都落在抚音的身上。
“这位是?不介绍一下吗!”
“她害羞!”令狐逸宇很自然地接过令狐千夜的话,“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手搭上抚音的肩膀,拥着抚音正打算离开,却被令狐千夜阻止了,“我有说过让你们离开吗?”
“不然呢!”令狐逸宇反问道。
说完拥着抚音,运用起轻功飞速离开了令狐千夜的视线,撞开了门窗,落到了地上,公主抱着抚音闪身进马车中。
抓着马匹的缰绳,用力一拉,“驾!”
令狐千夜也进到一间房间里面,撞开了窗户,飞落到地上,“来人,备马。”
手下的牵来了一匹枣红马,令狐千夜迅速跨山马背,“驾!”
令狐拓哲也是在听到打斗声之后,带着影阁的人在令狐千夜的身后追着。
令狐逸宇得意地扭头看向身后穷追不舍的令狐千夜,还有那一群影阁的死士。坐正身子,用力地甩着缰绳。
想让马儿再跑得快些,直到跑离令狐千夜的视线,拐上山崖,企图利用地势的凶险,好乘机丢下马车。
带着抚音躲进密林之中,远离令狐千夜的追捕,可是令狐逸宇还是低估了令狐千夜的能耐。
他怎么也没想到本来早已远离他视线的令狐千夜,此刻又追了上来,不顾一切,站在山腰之上。
令狐千夜冷着脸,取出装备在马上的飞箭,瞄准了令狐逸宇乘坐的马匹,射出手中的弓弩刺中了马儿。
马匹嘶吼一声,抬起前足,令狐逸宇想伸手去抓住抚音伸出的手,可还是晚了一步。
马车当着令狐千夜的面跌下了山崖,令狐逸宇则是随着奔驰的马儿往前跑着,望向掉落悬崖的马车。
声嘶力竭地喊道:“音音!!!”
令狐千夜此时也确认了马车里面的那个女子就是他的音儿,愣在了原地,崩溃地呼喊着抚音。
足尖轻轻地点在马匹的头上,飞身纵下,想要随着抚音一同掉下去,他答应过她了,生死相随。
随后赶来的文昊见到令狐千夜缓缓往下掉的身子,也跟着纵身跳下去,用手中的剑插入泥土中,阻止了身子继续往下掉落。
抓住了令狐千夜的手,“皇上,不可!”
他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继续苟活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朕命令你,放手!”
“皇上,切不可因为一时的儿女之情,抛弃了江山黎民。”他的亲人就是在战争中丧生的,他不想再次燃起战争的烟火。
将令狐千夜扔了上去,可是刚刚站定的令狐千夜还准备往下跳,却被令狐拓哲从后方打晕了。
晕倒前,令狐千夜还伸着手,想要拼尽全力去寻找抚音的,“音儿……”
令狐拓哲只能无奈地望着抚音坠崖的地方摇摇头,抱起晕倒在地上的令狐千夜,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皇兄的情路就这么坎坷。
每一次当他眼瞅着他就要伸手抓住幸福的时候,又会遭遇到各种苦难,将他们生生分离。
总是以为彼此刚好能够到彼此的时候,又生生地拆散他们,老天爷,有些时候,你真的很不公平。
关于他皇兄的这场试炼,到底还要多久才结束啊。
抚音坐在马车上,急速往下坠落的马车帘,被山风吹得高高扬起,望着一闪而过的景象。
抚音的内心却是难得的平静,这已经是她服药的第二十九天,本以为只要再过一天就会是全新的开始。
命运却总是爱跟她开玩笑,这次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呢,就这样永远地离开,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眼下最对不起的人,也许就是那个一直都在他身后默默守护着她的令狐逸宇了。
对他她也只能抱歉了,毕竟感情这东西骗不了人,她的心一直都被令狐千夜占据得满满当当的。
半点空隙都没有,对待令狐逸宇也许更多的是一种救赎,一种渴望得到缺失的爱恋的替代。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行为很卑鄙,所以她想要借助断尘药,让她彻底断掉前尘往事,过往的一切都全部清零。
以一个更好的,全新的自己去面对令狐逸宇,赎清以前所亏欠令狐逸宇的感情。
上天显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所以在它即将完成的时候,就亲手阻断了它。
马车砸在了一棵高高的大树上,接着四分五裂,抚音重重地摔在地上,砸断了手臂。
紧接着便晕了过去,等到抚音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天空中飞过的鸟屎砸醒的。
生气地想要抹去脸上的不明物,可是刚刚抬起胳膊,就钻心地疼,腰肢的地方一片湿濡。
借助另外一只还能活动的手,抚音撑起身子,平躺在地上,伸手去摸刚才咯着她的石子。
可是平平地,什么也没有,抚音奇怪地摸了身上一下,原来在腰部缝了一些石子。
抚音想要将那些石子弄出来,可是单凭一只手,怎么可能弄得出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抚音就想着还是算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色,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脑袋里面一点记忆都没有,靠着还勉强能活动的右手在身上继续摸索着,终于在衣服的上衣袋里面找到了一封信。
上面的落款写着的是‘浣溪’两字,具体是什么意思,是她的名字吗,她不得而知。
自能将信继续放回衣兜中,站起身子,想要离开这个荒山野岭,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些恐怖的动物。
好在这座山并不像以前的山一样,半个人的身影也找不到,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人生活的影子。
抚音顺着那些迹象搜寻着,往山下的方向走去,眼下她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填饱她的肚子。
只要是见到能吃的野果,抚音都不管有没有毒,好不好吃,囫囵吞枣。
还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为要紧的事情吗,显然是没有的。
不过好在,正好是天黑前,抚音终于找到了下山的道路,到了镇上,闻着酒楼中散发出来的香味。
包子铺刚出炉的肉包,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里面,惹出了抚音拼命想要压抑着的馋虫。
摸着瘪瘪的肚子,抚音守在包子铺前,咂咂嘴吧。
包子铺的老板见抚音衣衫褴褛,身上还有血渍,不敢招惹抚音,随意取出两个包子,打发走了抚音。
抚音躲到巷子中,想要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饕餮美味。
此刻在暗处走处几个小乞丐,将抚音手中的包子打落在地上。抚音弯下身子,急忙想要去捡起。
却被其中一个乞丐一脚碾上去,使劲踩了几脚,看着抚音那欲哭无泪,心疼地望着他脚下包子的模样,心中的兽性被激发了出来。
又将脚放到另外一个包子上面,想要如法炮制,抚音自然是不愿意的,急忙爬过去,抱着小乞丐的脚。
“不要!”使劲摇头,“这是最后一个了。”
小乞丐一脚踢在抚音的心口上,“滚,若是下次再让我们见到你,就不是这么容易放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