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音望了一眼面露担忧的令狐逸宇,心下一沉,“我想将这张被毁容的脸治疗好,再者我想忘掉以前的一切,无论什么!”
同时也包括了那个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男人。
“治疗你的这张脸,需要从皮肤恢复时间的速度快慢来判断,快的七天左右,慢的半月,只是……”
抚音迫切地问道:“只是什么?”
“我师傅传下来的忘情丹,其中的一味药,至今尚未找到。所以我又临时找了其它的代替药材。
因为是代替药,药效较慢,你需要等上一个月,每日按时服下断尘药,三十天时间一到,你所有的记忆都会慢慢地。
如沙漏一般在你不知不觉间缓缓地流掉,抓也抓不住。”
“那如果我没有服足三十天,会怎样?”
“那你的记忆会有残片,并且极有可能会将所有的记忆牵连出来,功亏一篑。”
抚音点点头,“那好吧!”
巫医去用药罐捣药,小心地涂抹子啊抚音的脸上,并用白布包裹着整张脸。
叮嘱抚音上药之后的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起身走动,每日也必须要拿白布包裹着整张脸,以防止被风吹伤。
拿出一盒药丸放到抚音的手上,“一日一粒,不多也不少,记清楚了没?”
“嗯!”抚音倒出一粒,放在手中,仔细瞧了一下,是嫩绿色的小药丸。
将它放到口中还带着丝丝的甜,满脸不满足地说道:“真好吃!”
看着抚音还准备再服下新的药丸,巫医急忙阻止,“你干嘛!”
抚音这次不用旁人翻译大概也能猜得出巫医口中说的内容了,讪笑着摇头。
巫医问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淳于天泽,“她刚才说什么?”
“她说你做的药丸好吃。”
巫医满脸的黑人问好,哭笑不得地看向躺在床上的抚音。
过了一会儿,抚音觉得自己的脸颊像火烧一样难受,想要伸手去抓,把裹在脸上的药弄掉。
正在捣药的巫医见状大声喊道:“快阻止她!”
一直守在抚音床边的令狐逸宇伸手去抓着抚音的手,“不可以音音。”
抚音此时早已是欲哭无泪了,使劲晃着脑袋,希望能在自己摇晃脑袋的时候,脸上的药材能稍微离开自己的脸颊一秒。
“我难受,这张脸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样,又烫又疼。”
令狐逸宇急忙问道:“巫医,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缓解一下?”他实在是不想看抚音这样难受下去。
巫医抿着嘴摇摇头,“没有办法的,这个只能让她自己忍着,只有这样才能腐蚀掉脸上的疤痕。”
令狐逸宇握着抚音的手,“没事的,音音,我在。”
“我疼!!!”抚音用力地挣扎着,泪水从眼眶里面不停地往外滚。
“我们不医了,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
抚音还是使劲地摇晃着脑袋,她现在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只剩下本能地摇头了。
“巫医,我求求你,想办法帮帮她好不好。”令狐逸宇直接跪在巫医的面前,祈求着巫医能有办法缓解抚音的疼痛,哪怕是一分也好啊。
淳于天泽望向跪在地上的令狐逸宇,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要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次抚音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拿真心爱她的男人了。
“巫医,你帮帮她吧!”
巫医摸着自己那都分不清是胡子还是头发,总之搅在一起的毛发稍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
从随身的包袱里面取出银针,走到抚音的头顶处,用银针缓缓刺入了抚音的头上的某个位置。
抚音果然安静了下来,脸上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是失去了痛觉神经一样。
“音音,还疼吗?”
“不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抚音疑惑地看向巫医,“大师,你是不是阻断了我的痛感?”
令狐逸宇望向淳于天泽,“你说吧!”里面有些词他也不懂。
“恩恩!”巫医点点头,一脸的孺子可教的模样。
“这样对她的身子是不是有损伤?”令狐逸宇担忧地问道。
“这是必然现象,长时间这样,她的痛觉会逐渐丧失。”所以他刚才才一直不愿意用这种方法,风险太大了。
“那她晕了还会不会感觉到痛呢!”
“理论上可能不会,只是也不排除被疼得醒过来。”
令狐逸宇看了一眼巫医,忍住了想要一拳挥在他脸上的冲动。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巫医又将药从抚音的脸上揭下,换上新捣的药渣,“这个你贴在脸上就只会感觉到冰冰凉凉的。”
从抚音的头顶抽出银针,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啧啧,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还被种过蛊。”
“什么意思?”淳于天泽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了最初的慵懒,在他看来这拿活人种蛊,可是最凶险的事情了。
“抚音,你什么时候被人种蛊的?”
“以前,在榆阳县为救他,让我师傅万俟风种的。”
巫医有些惊讶,他虽说听不懂汉话,可是万俟风三个字的音,他可不会听不出来,“万俟风?”
淳于天泽接过巫医的话问道:“万俟风是巫医你的什么人啊?”不怪他多长了一个心眼,实在是巫医此刻的神色不对劲。
“不瞒你说,他乃是我的同门师兄,当初我们一同被师傅扔到深山中学医,他的天赋可是远高于我。
只是因为我们走的道路不同,师傅执意将衣钵传给我,师兄便远走他乡,并且也记恨上了我。
认为是我故意讨好师傅的,否则师傅不会将衣钵传给一个什么都不如他的我。”
“噢!”淳于天泽若有所思地看着巫医,“她只是以前想要救人,被万俟风种蛊了而已,现在对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
“放心吧,这种蛊不伤人,只是亏点气血,年轻人,没事的。”巫医摆摆手,只是在看向抚音的眼神种又多了些考量。
只是这其中有些意味不明,令狐逸宇和淳于天泽对视一眼,都默契地不说话。
淳于天泽知道万俟风是抚音的师傅,但是显然这件事情不能让巫医知道,毕竟这件事谁是谁非,他们暂且不明。
若是贸然让他知道万俟风和抚音的关系,那肯定会给抚音带去伤害的,
所以两人都选择了沉默,出于对抚音安全的考虑,淳于天泽也派出了手下在加紧对万俟风的追查。
随着时间的流逝,抚音对于疼痛的承受能力也渐渐加强了,等到第八天的时候,抚音终于也可以不用再继续敷那个药了。
抚音脸上的疤痕也逐渐变淡了,肌肤变得白嫩透亮。
断尘药也是一天一粒,雷打不动的,为了那些喜欢她和一直爱着她的人,她也要振作起来。
虽然现在那个药丸现在还没有发挥它的作用,可是心里有了寄托,生活都变得不再那么无聊了。
既然抚音脸上的伤恢复了,淳于天泽理所当然地带着抚音离开了,他得赶紧带抚音回去好好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其他损伤。
抚音带着那瓶断尘药回到了苗疆王宫,每天都接受着太医的盘问,她回答说没事了,太医还在不停地询问着。
令狐逸宇见抚音每日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想来必是在这座皇宫里面待得无聊了,所以想着带她出去散散心。
抚音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着,这一年来,她为了跑生意,走遍了每个乡镇,街道上面摆着的东西他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令狐逸宇醒过来后,曾经私底下找如风要了这一年来抚音的各种遭遇,遇到的和接触过的人,事无巨细。
同时也知道了最初的时候,抚音在那座小山村所遭遇到的一切,当即派出手下去教训那些明里暗里欺负过抚音的人。
在商场上欺压过抚音的人,他也没有放过,让他们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抚音以为他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令狐逸宇,可这些只是他的伪装,极具欺骗性的伪装。
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让抚音彻底放下对她的戒备,慢慢地走进抚音的内心,让她不再排斥他的接近。
现在看来收效甚好,抚音已经开始将他放到了心里,并且愿意为了他选择忘掉那个男人。
低头摩挲着手上那只抚音亲自送的戒指,当作是宝贝一样珍惜,放到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缓步跟上抚音,“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
抚音停下脚步,看着他,有些好笑地望向令狐逸宇,挑眉说道:“无论是苗疆还是沧澜,没有那个地方是我没去过的。”
意思就是你想好了,那个地方算不算是好地方,如果不是好地方看你怎么收场。
很自然地将抚音捞进怀里,“别傻笑了,那个地方你绝对没去过。”
将抚音带往郊外,去到深山里面,四周都是高耸的山巅,凹在中间的平地上建造了一座茅草房,草房被一片花海环绕在其中。
“这儿远离人群,你总不会来过吧!”
抚音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令狐逸宇的腰肢,“你什么时候造的啊?”看着山间的薄雾,天然的氧吧,呆在这整个人的身心都会变得极好吧。
“从我们来苗疆的时候就建造了。”
“以后一直呆在这肯定很开心。”
令狐逸宇二话不说,搂着抚音,凌空踏在树杈上,往茅草房飞去。
“以后我们就只能生活在这了。”看向因为刚才的变故,脸颊还是红红的抚音,此刻正在拍着自己的心脏。
“吓死我了,你刚才说什么啊?”
令狐逸宇不厌其烦,好心地再次提醒抚音,“我说,以后我们就只能靠自己在这生活下去了。”
抚音瞪大双眸,“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拍了一下令狐逸宇的肩膀。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抚音只得无奈地垂下双手,望向哪出新建的茅草房,“我外面那么多的财产都不要了吗?”
“你要来也没用啊,在这个地方。”
“……”幽怨地望着令狐逸宇,她想说她后悔了,她可不可以收回那句话,她不要呆在这啊。
抚音走到房间里面,被隔出了几间房间,随便进到其中一间,铺得整整齐齐的床上,除了几件可供换洗的衣服,其它什么都没有。
这是打算要她出家当尼姑,过那种清心寡欲的日子啊。
让她过几日尚可,若是长时间过下去,她一定会疯的。要知道当初穿越过来,她可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适应的。
现在又要让她重新适应一遍有没有搞错啊,在抚音即将抓狂的时候,令狐逸宇正好给抚音采完花进来。
抚音期许地抓着令狐逸宇的双肩问道:“王爷,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令狐逸宇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抚音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令狐逸宇的嘴唇,“你别说,我都懂,你在开玩笑。”
令狐逸宇只能哭笑不得地望着抚音,从背后拿出刚采的花儿。
娇艳欲滴的鲜花,和抚音那张苦瓜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