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千夜的心都疼得滴血了,他平日里半分也不舍得触碰的人,这个男的竟然敢。
扭头看向那个男子,眼中迸射出的杀人的目光。
杜子建拿着手中的刀,架在男子的脖子上,“皇上,他怎么处理。”
看着男子低着脑袋浑身颤抖着,那些宫女太监的血液慢慢地流到男子跪着的地方。
“敢动我的人,就要有死亡的自觉。”
男子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令狐千夜,浑身不停地战栗着,“饶了奴才的狗命吧,奴才也只是以为她是宫女,饶了小的吧!”
看着男子的动作,令狐千夜不怒反笑,“你做得很好,我会让你好好感受一下的。”
抱起抚音,踏足从跪着的男子身前走过,“杜子建,带他进天牢,好好伺候一下他。”他一定让他生不如死,后悔动了他的人。
男子被杜子建提起来,让侍卫带他去天牢,踏过地上横躺着的尸体。那些死不瞑目的宫女太监,双目还大大地睁着。
地上的血水从脖颈处不断地往外流着,汇成了一汪浅浅的血河。
令狐千夜抱着抚音回到优璇宫,“快去准备沐浴的用水。”
宫女们一时之间也呆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尤其是刚刚赶回来的张福达,生平第一次见到令狐千夜这么慌乱的样子。
将抚音放入沐浴的水中,拉着抚音的手,“音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抚音愣着坐在浴桶中,看着前方,为什么她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她明明都尽量与人为善了。
令狐千夜揉搓着抚音的手,放在心脏的地方,“音儿,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不好。”
把抚音拉进自己的怀里,温热的泪滴从眼眶中滚落出来,灼烫到了抚音光滑的肩胛上。
抚音收回了自己的心神,讷讷地看着抱着她的令狐千夜,喃喃道:“阿、夜……你怎么了?”
令狐千夜放开抚音,双手抓着抚音的双肩,看着她,满脸都是心疼,“音儿,我以为你怨我刚才没有保护好你。”
“刚才、啊……”抚音挣扎着,想要逃离。
“没事了,音儿,有我在,有我在。”轻轻地拍着抚音的背。
抚音缓了一会儿,平稳了情绪之后,才开始注意到自己所待的处境,“你、我……”
“作为赔罪,我帮你洗澡沐浴。”令狐千夜晃了晃手中搓背的家伙,脸上一派乖宝宝的神情。
可是仍由抚音怎么看,都觉得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双手交叉着挡在胸前,“你出去,不出去,我叫人了。”
“音儿莫不是糊涂了,这整个皇城都是我的,你想叫谁,我给你找来。”
“你不出去,那我就……”屏住呼吸沉入水中。
“音儿乖,快出来,等会憋坏了。”
抚音在水中猛烈地摇头,显然她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再憋下去,她就得憋死了。
令狐千夜只得妥协了,“音儿,我先出去,给你准备好吃的了,你洗完了就快点出来噢。”
还不时地转过头来看向浴桶的方向,抚音仍是没有露出脑袋,等待关门声响起,抚音才赶紧从水中探出脑袋,“呼!”差点没憋死。
拿起浴桶旁边擦身子的锦帕,用力地搓着脖子、手臂、肩膀,还有脸颊两边,凡是被触碰到的地方,都狠狠地搓着。
直到搓出了血渍,抚音才扔下了手中的锦帕,埋首在双臂中流着泪水。
另一边的雪怡宫中,煦妃正焦急地走来走去,等待着手下传来的消息。
“主子!”
“有消息了?”
玉珍欲言又止,看了眼四周。
煦妃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遵命!”等到一干奴才全部离开之后,玉珍才跪在地上。
“主子,奴婢打探到今日有一帮洒扫太监宫女,因为得罪了那个新来的抚音,皇上亲自下令,全被侍卫就地斩杀了。”
“什么!”没想到皇上竟会如此待她,为她杀光了前殿的所有宫人。
玉珍慌张地说着:“主子,我们的人也被抓了,奴婢亲眼见到杜公公待人押着他往天牢的方向走去,万一他要是供出了您怎么办?”
煦妃绞着手中的绢帛,“本宫也是一时气急,竟然着了那狗奴才的道。”
“主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别慌,等本宫好好想想。”
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听着,待会你就……”
“明白了吗?”
“嗯!”
令狐千夜召见了杜子建,还有一直隐没在他周围贴身保护他的文昊,发狠地说道:“朕限你们一个时辰之内查出幕后的主使者。”
张福达一直跪在一旁,不敢起身,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皇上的紧张样子,这件事情肯定与安小弟脱不了关系。
“朕让你来照顾她,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啊,张福达,朕在问你话呢。”
刚才若不是他恰巧经过,要是再晚到一步,他不敢想象抚音以后在整个皇宫乃至以后在整个禧橡国该如何让自处。
如此败坏一个女孩子的名节,其心之毒,这种事情,他绝不能忍。
“皇上,都是奴才的错,没有照顾好抚音姑娘。”张福达埋首伏趴在地上,,涕泗横流。
“哼,明白就好,那从即日起,张福达贬……”
“皇上!”抚音推开门,“不要惩罚张公公,是我自己要去的,不怪他。”
“是他没尽到看护好你的职责,我若是不惩罚他,那以后谁还将我的话放在耳中。”
抚音直接跪在地上,“请皇上饶了张公公吧!”
令狐千夜抿着嘴唇,攥紧的拳头又松开,终究还是松开了手,“这次且先绕过你,若是下次再敢玩忽职守,朕必摘了你的脑袋。”
张福达磕头,“谢皇上隆恩。”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多年伺候的老奴了,不会不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的。
“回圣上,今早,小凡子来找抚音姑娘,说是有人找她,我本来是想陪着抚音姑娘一同前去。
奈何,刚刚踏出宫门,雪怡宫的那位便召了奴才前去,她是主子,是以……”
“哼,好一出调虎离山计。”
“皇上,您的意思是……”
抬手制止张福达,“先准备膳食吧,我们一边吃,一边等鱼儿咬钩。”
“来人,去将那个叫小凡子的太监缉拿归案。”
“是!”
不多时前去调查的人也送了消息回来,“皇上,那贼子死了。”
“怎么死的?”
“我们给那贼子上了老虎凳,没想到那贼子也是孬种抗不过,咬破了牙齿中的毒丸,自尽了。”
“自尽了!”一旁站着的张福达很是惊奇。
“你先下去吧,将那尸体挂在午门暴尸七日,再扔去喂狗!”
狱卒离开之后,杜子建神色匆匆地赶往优璇宫,“皇上,果不出你所料。”
“看清楚了?”
“嗯,看清楚了。”
“去拿人吧!”
抚音疑惑地问道:“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拿人,拿什么人。
张福达倒是了解得差不多了,“等会抚音姑娘就知道了。”
看着抚音无聊地样子,令狐千夜提议道:“音儿,我们许久没有下象棋,今日可有雅兴来一局?”
“可以啊,谁怕谁,老规矩,输了是要给银子的噢!”
“好,音儿要多少,朕给多少,前提是要你能赢得了朕。”
抚音一开始的壮志豪情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撑着身子百无聊奈地下着象棋,“你这个坏人。”
“怎么了。”
“一局都不让人家赢。”
“好,等会让你。”
抚音翻了个白眼,技不如人,她认输了。
“臣妾、奴才参见皇上。”煦妃和着玉珍一并赶来了。
“平身吧!”
“禀告皇上,人已带到。”将玉珍扔到地上,跪着。
令狐千夜放下手中的象棋,“说说吧,谁指使你的。”
玉珍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煦妃,煦妃拿着锦帕擦拭嘴唇,“看着本宫干嘛,皇上问你话呢!”
目光凶狠,带着威胁,“你不好好老实交代,连累你的家人可如何是好。”
果然一听这话,玉珍的头又重重地垂了下来,“皇上,都是奴才一人所为,绝没有受人唆使教诲。”
“哼,既如此,那便拖下去,斩了挂在午门示众。”
“主子救我……”玉珍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希望煦妃能救她一命。
“皇上!”
“爱妃还有何事,莫不是你想替这种罔顾律法,差点陷害你的奴才求情?”顿一顿,“还是说,这奴才本就是受你的指使?”
煦妃闻言,默默地移开了目光,“臣妾希望皇上保重龙体,不要被这种奴才气坏了身子。”
“爱妃体恤,若是没什么事,就先下去吧!”转着姆指上的玉扳指,目光沉沉地看着煦妃。
“臣妾告退。”出了优璇宫的殿门,煦妃慌乱地爬上自己的软轿,手脚冰凉,身子发软。
“起轿!”
等煦妃离开之后,张福达才开口说道:“一个奴才敢有这般勇气?”
“不过是代她主子受过罢了,若是朕所料没错,那小凡子现下早已失踪,或是被灭口,横死街头了。”
一个黑影出现在厅堂中,“皇上,属下派人去探查,结果在离抚音姑娘事发的不远处的水井旁,看到一只鞋子,只是在井中捞出了小凡子的尸体,已经让人辨认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