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高速路上快速的行驶着,窗外的天空,云彩将太阳藏了起来留下灰溜溜的云挂在那里,车里冷冷的空气让一切像极了冬天。两旁快速行驶的车辆都打开了灯放眼望去像是一条长长的led灯。来往的人们将表情,模样都藏进了铁架和玻璃里,最后用心去驱动。无论是悲伤还是欢愉,是离开还是回归,迫不得已和迫不及待都驶在路上走向不知名的地方,灰色的天空让离开的人更加凄凉,让回归的人更想念家的温暖。
车子停在了服务区,车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走了下去连同冷风一起,高凡用自己的心驱动着车子可它就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冷风也是一样,闷热的空气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它们审问着体内的水分将它们判刑把它们流放到体外,宣判之后它们随着上来的人押着水分走了,车子缓缓的发动了起来。人们三三两两的走了进来一脸甜蜜的情侣,回家的人嘴角微微上扬而外出打工的人将心事放进了行李,将不安埋进了眼角,车子再次启动将闷热的空气赶出了车内,挤到了车流中。心再次驱动着,高凡坐在座位上看着众人的表情又看着玻璃上的自己,他尝试着模仿着摆了几个表情可都显得那么浮夸,也是十六年的隐忍表情早已麻木,像是久病初愈的人表情在他的脸上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来。车子继续行驶着不会因为谁还没有准备好就停下来,它一直走到终点让一颗心落地,粉碎或者生根。
车子停了下来,心也慢慢停了下来。高凡借着余力走了出来拉着行李周围的风像是在寻早熟悉的人带着热情扑面而来,腥味和阴雨天独有的闷热让高凡实在无法消受,在一番推让拉扯中高凡适应了这种热情。跟随着众人的脚步走了出来,一幕幕相迎和一幕幕离别在这里上演剧情在别的地方结束或是转折,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心里推演了自己的剧情
‘’小哥,去哪里‘’一个司机师傅走了过来将预演的剧情拉回了现在
‘’去古城·‘’
‘’古城啊,我去不了太远了那里路不好走,那边有一个公交车直达的你快去做吧,看这个天也快要下雨了‘’高凡顺着司机指的地方看见那里聚集了很多人拉着行李。
‘’谢谢,师傅‘’高凡朝着司机师傅指的地方走了过去两旁的司机也没有再来询问。
高凡拉着准备了十六年的剧情走了过去,站在那里四周的人演绎着自己的专属剧情他人都是群演和配角。公交车停在了前面,高凡和这群人上了车。车子带着高凡和一群人随着剧情的时间轴按着剧本发展或者自己导演着一切在这里上演着,高凡将目光望着窗外,千篇一律的建筑因不同、相同的剧情显得陌生,车窗略过一帧帧的剧情经过一场场开始和结束,停在了红绿灯前面,两旁的人互换了剧情或是该他们上场了一切在这里短暂的相逢,却又走向不同的结局。车子再次开动起来一幕幕的剧情再次上演着两旁的建筑也转换着。高凡收回了目光用双眼拨开了一层层的建筑。古城快要到了自己的剧情,自己的故事终于要在这上演,十六年是自己导演了这一切还只是去承接别人的铺垫,但一切落幕之后我将不再是我,现在的我只是剧情的需要。车子再次停下,高凡拉着行李走了出来一阵风吹来像是翻开了一本书一本写满回忆的书,思绪泛起了涟漪。
故事开始了,两个人的剧情变成了一个人的回忆录,这岁月留下的城没有怪罪当初留下的诺言,这么多年过去了古城显得更加古韵十足让前来赴约的人看看当初誓言的摸样,在没来赴约的人心中海枯石烂。高凡看着这座古城从记忆深处勾勒模样,民国的建筑坑洼的街道和断断续续的路灯让故事变得有些破碎,昏黄灯光映射下的影子誓言变成了讨厌的样子。高凡拉着行李沿着坑洼小路往故事深处走去纵横交错的行人。留下足迹随着行李箱被拉扯着走向海边。海边的人都走光了风带着浪去履行谁的海枯石烂,高凡听着一阵阵的誓言走到了誓言面前翻开那块石头果然不在了,是誓言失效了,还是到了约定的时候,风带着浪还在拍打着,海水凉的深入骨髓,誓言也许坠入了大海吧?总有一天海水会荡尽它的重量,某日它也会随着海浪不停的拍打着誓言最终它会被蒸发飘到他们的城市将誓言打湿他们的路。高凡拿出一张照片从相框里取了出来将它点燃,燃尽后丢进了海里,照片燃尽的时候带走了最后一丝温暖,它伸手推了我一下将我推上了岸,当我转身想要握住它却发现海浪带着它早已沉入了大海,而那一瞬间的故事像是冲破了相框,高凡拉着行李带着空相框沿着故事开头深入进去,转了几个弯碰到了厚厚的牢笼锁着故事,高凡又拿出一张照片本想按着照片深入下去,天空的闪雷阻止了他,他不想故事再被淋湿,让这故事再次只有开头和结尾,让这本该结束的在拖延下去。他拉着行李走进了不远的旅馆;''大姨你看天都快下雨了,我们没事可这些家伙什它们怕淋‘’五六个工人围在吧台旁边站着两个大爷和大娘,大姨坐在吧台里脸上出满了汗手里不停的摆弄着电脑,工人焦急的催促着,也许因为门开时那股风众人看向了高凡。
‘’小哥,是来住房的吗‘’一个工人问道
‘’会弄监控吗,只要把监控点出来就行‘’
‘’嗯‘’高凡点点头‘’你来弄一下‘’高凡走进去弄了一下
‘’小哥,你教教大姨好吗,天要下雨了我们住在城里的马上回去,好吗‘’
‘’走吧‘’
‘’那大姨我们走了,小哥谢谢了‘’工人带着工具走了。大姨继续摆弄着电脑
‘’来住房是吧‘’‘’对‘’旁边的大娘问道得到确认后拿了一张纸递给高凡‘’在这上面名字、身份证、电话号‘’
高凡接过纸填好之后放在吧台里面
‘’一到六楼都有房间你住哪里‘’
‘’可以看到海的‘’
''那就是六楼‘’
‘’好‘’大娘给了钥匙,付过钱之后高凡提着行李箱走了上去期间大姨没有抬头看高凡一眼。六楼只有两个房间一段不长地走廊连着天台。此刻天完全黑了下了闪电也变得频繁起来,高凡打开门走了进去和普通的宾馆并无太大差异,只是这里看起来可能有些破旧,高凡将行李放在床前走到了窗前透过路灯昏黄的灯光海水此刻已如墨一般将那些誓言写在云朵上面告诉许下约定的人。高凡转身看见地上已有一个行李箱,看里面的衣物应该是个女人的高凡正想着离开却看到箱子里的药他拿起来看了看,此时高跟鞋发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高凡将药装进兜里拉着行李箱跑了出去。是大姨她没有来这而是直接去了天台,高凡打开门将行李推进去之后也去了天台他想看一下十九年后的自己是否有勇气,高凡走出门后大姨拉着一个少女走了进来。少女和高凡的目光相碰的那一刻,那种感觉、久别重逢,不,因该是世间所有的久别重逢都在此刻相逢,在高凡转身的那一刻眼泪被关上的门止住了。高凡来到天台,天上云终于忍不住了哗的一声下了起来。高凡透过上面高高围栏向下看去,雨水从发丝掉了下去,掉在地上水花向四方迸去,渺小的水滴一个接着一个跳了下去高凡在送走几百个雨水后最终还是回了头,两个摄像头发出腥红的光像是在审判他问他怎么不随雨滴一起跳下去,雨滴也随着他们附和着,雨水不停的询问着、腥红的眼睛在逼问着‘’噔噔噔噔噔噔‘’一种异响从询问声中发了出来高凡拨开了眼前的雨水看到高台上几个易拉罐,高凡走了过去耳朵里也只剩下易拉罐的声音。是啤酒的七个还有两个没喝。高凡拿着两个啤酒想起了少女脑里的故事突然变得立体,高凡拿着啤酒冲了进去走到门前的时候发现大姨还在,还在陪着她,高凡回到房间里,背靠在门上坐了下去,打开了啤酒将两瓶喝进肚子里之后,雨水在脑里敲起了音乐高凡入了睡。
门外良久,另一扇门才被关上,好久,脚步声才在楼梯响起,慢慢的没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