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他一头黑发，才说：“自是记得，你先一边玩去。”
此时的他，已无心情说话，只想着以酒来麻痹他对她的想念。
“哦！”
凡雪再一次乖乖地应了一声，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的怀抱。
暗想这么晚了他该去哪里，红袖姐姐那儿，可是此时三少爷定是与她在一起的，还是化成原形寻个地方窝上一晚吧！
喝酒多了一个碧泠他们倒是没有意见，此时，他们不过是一群伤心人罢了。
呃......
碧泠不是人，算起来只能说是伤心的蛇妖。
唯一的一个念头，便是用酒来消灭情愁与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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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暖帐中，他们躺回了床.上，经过刚才那么一翻折腾，本有些睡意的她，此时精神大好得很。
清澈明亮的双眼骨碌碌地转了几下，黎红袖才问道：“刚才你所说的六十六条生命，那是怎么一回事？容峥似乎不想提起这事情。”
容峥的残忍，她之前自然是知道的，并且也尝试过，但是却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是因为今晚的夜色太过朦胧吗？
竟然在他的眼里看到悔意。
“没什么，那不过是以往的一些事情，便不要再提起了。”
丹绯衣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往下挪了挪位置，侧着身子，将脸埋在她胸前的那一片柔软，竟还用脸轻轻地磨蹭了几下，让黎红袖几乎不敢乱动。
这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呢？她实在不解。
不过见他没什么动静，便也搂上了他的背，“绯衣，我们睡吧！明天我们出去走走，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好！”
丹绯衣应了一声。
经过这么一折腾，给忘了他刚刚从《醒世录》里学来的那些技巧与姿势，在闭上眼的时候又想起了一些。
不过实在是因为太过于疲惫，而黎红袖也一脸的睡意，便想着等待明天再伺候她吧！
两人便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另一处，两人一青蛇正在借酒浇愁。
碧泠抓起酒摊子，灌了一口，才带着苦涩的笑容。
他说：“与你这人类喝酒倒也算痛快，我碧泠向来喜欢浅饮，可惜了这心事，奈何这酒拿来用灌的就是浇灭不了心中的愁苦！”
这酒确实是浇灭不了心中的忧愁，容峥只觉得心底的惆怅越来越浓，目光朦胧，仿佛看到了黎红袖正朝他笑着。
笑魇如花.....
尤雅见容峥这么喝下去，只怕要喝到胃出血，只得起身悄悄地隐去，他还是去煮一些醒酒的汤药吧。
而留下青蛇碧泠在此，此时喝的是酒，心中同样惆怅，该也不会伤到容峥，那他便也给他准备上一份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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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他们从云锦布庄出来，丹绯衣便拉着黎红袖的手行走在繁华的街道处。
在摊子处见一只匕首好看，黎红袖便让丹绯衣掏钱买了，喜滋滋地把玩着。
以前丹绯衣失去记忆的时候，她买个东西都得精打细算的，不过给他买衣衫之类的，却是眉头都不皱上一下的。
如今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她便不用再那么省着钱花，反正丹绯衣钱多的是，整座笙箫殿都是他的，而他的，便也是她的。
想到此，她的心里更是喜滋滋的。
“红袖，那儿挺热闹的，我们也去那儿凑凑热闹。”
丹绯衣抬手指向前方聚集了不少人的简陋茶棚。
他虽然不爱热闹的地方，向来只喜欢安静的，毕竟他的身子虚弱，需要静养。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确实热闹得很，具体了许多的人，却好似很安静，似乎在围观着什么。
有热闹的地方她偏喜欢去凑凑热闹，特别是此时心血来潮。
“走吧！”
她拉上他的手，他的手光滑细嫩的，而且相当匀称，握着的时候可以感受到那阵柔软，特别舒服。
简陋的茶棚满座，外面围了一圈，可以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洪亮的声音，听这声音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黎红袖好奇，便拉着丹绯衣挤了进去。
想要进去倒是好挤，两人一到，或许是因为丹绯衣的姿色，也或许是因为她的姿色，得到了不少的便宜，一靠近自有人给他们让了路。
终于挤到了最里圈，这才看到了一个老人手拿着把扇子，正眉飞色舞地在说书。
听众很多，甚至好几人干脆坐到了地上，竖起了耳朵认真地听。
“喂，说书呢！我们也听听。”
黎红袖压低了声音。
关于说书，来到这里她倒是从未听过，今日便来凑凑热闹，见那老者滔滔不绝地说着。
看到地上还有个位置，也不管会不会脏，便拉着丹绯衣一起坐下。
向来喜爱干净的丹绯衣，自然是随了她。
听着故事的内容，虽然少听了开头，但是故事还算比较简单易懂的，让这老者倒也说得生动异常。
听了几句，却是一些情啊爱的。
黎红袖小声地打探：“仁兄，今日那说书的讲的这个可是什么故事？”
被问到的是名年纪颇大的青年，他道：“这故事的名就叫《一世锦绣昭华》，是说神仙与凡人的相爱，可感人了！”
“哦！”黎红袖点头。
神仙与凡人，想起自己与丹绯衣，她倒想听听《一世锦绣昭华》里神仙与凡人的最终结局。
说书的老者说道：“那神仙名为昭华有着脱俗绝尘的姿态，那叫仪态万千啊！咦——就如眼前这位俊美绝色的公子一般，天人之姿！”
见眼前的男子与他想要描述出来的人物如此搭配，为了让听众听得更是明白，说书的老者手里的纸扇一指，指向了一身红袍，高贵谣言的丹绯衣。
听众的目光立即朝着丹绯衣望去，皆一声惊叹！
黎红袖朝他望去，立即点头说道：“我家相公确实是脱俗绝尘的姿态，仪态万千，天人之姿啊！”
丹绯衣笑了笑，倒也无所谓被这么多人盯着瞧，她高兴便好，这么多的目光中，有一双是属于她的，便足够了。
“那凡人小名叫做锦绣，她的模样倒也生得不错，清丽可人，眉目如画，倒也像这位姑娘了！”
说书的老者又将手里的纸扇一指，指向了笑颜灿烂的黎红袖。
众人的目光立即朝她身上望去，果然是清丽可人，眉目如画啊！
被点到名，黎红袖甚感荣幸地朝着众人拱了拱手。
清丽可人，眉目如画，夸她的，她就大方地收下了。
丹绯衣细细地瞧着眼前的那张脸，眼里柔情万千，他将身子轻靠着黎红袖。
又听得说书的老者继续说道：“仙是仙，人是人，仙人殊途怎可结合？纵然昭华君也是位不可一世的神仙，可也不能逆天而行，姻缘册里，锦绣却是个孤鸾命。昭华君与锦绣在一起，那年锦绣二八年华，正值最美好的年华，可是锦绣身为人类，终是要老去的，可那昭华君却是神仙，让他活个十万年估计也还是那俊美如画的模样，于是乎，昭华君自然要想法子让身为人类的锦绣永保青春，长生不老。”
说到这里的时候，说书的老者有些渴了，拿起一旁的水，咕隆地喝了好几口，听众皆都露出期盼的神色。
“娘子，我们走吧！”
丹绯衣皱了皱眉头，《一世锦绣昭华》，他不想听到最后是个悲剧，也不想他与黎红袖最终也会是悲剧。
“再听听吧！我倒想听听这个结局。”
听着老者所说的那些，她都要以为那老者所说的便是她与丹绯衣了，丹绯衣也想着为她寻找长生不老的药，想与她永远地在一起。
只不过丹绯衣不是昭华，而她也非锦绣。
他说过：“我不会让你老去的，我会努力想办法让你同我一般永世不灭，如果不行，便让我同你一般。我们一起活着，一起消失可好？”
这是她这一辈子听过的最美好的情话。
见她想听，丹绯衣只好陪着。
说书的老者放下了手里喝空的碗，擦了下嘴巴。
才又继续说道：“于是昭华君上天入地，寻了好些的方法，几乎要耗尽了几万年的修为，损失惨重，却在他这般为锦绣付出的时候，几个年头过去，锦绣却已要渐渐老去，昭华君哪里舍得自己所爱的女子受苍老的折磨，于是在最后见没有其他方法让锦绣长生不老，只得将自己几万年来的修为全数都渡给了她.....”
丹绯衣没有再听下去，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到桌子处，他神色冷漠地拉着黎红袖便走出了人群。
离开了茶棚，却依然清晰地听到那老者长叹了一声，人群里也发出一阵扼腕的声音，之后的话，他便再也不想去听。
还是没能听到《一世锦绣昭华》的结局，便让丹绯衣给拉出了人群。
好似可以感应到丹绯衣的心乱，看来想要寻找到长生不老药实属困难。
只是丹绯衣不愿意与她明说罢了。
眼眸一抬，笑意敛去，她将丹绯衣的手紧紧地拽在了手里，她道：“绯衣，我怎么觉得那个说书的，所说的与我们的身份那么相似？”
丹绯衣回头，看着黎红袖眉目如画的模样，勾起一笑，他说：“不过是人类的造谣，他所说的纯属自己瞎编，没半点可信度，仙界里没有昭华这人，凡人叫锦绣的女子众多，可也没有与昭华相恋的叫锦绣的女人。红袖，我不会允许我们成他们那样的！那不过是个说书的，为了吸引人罢了！况且我不也与你说过许多年前，有一个凡人也就是因为误吃了长生不老药，所以到现在还是永保着当年年轻时的模样。”
确实只是个说书的，可是那故事尽管没有听到结局，却依然让她倍感惆怅。
果然是纠结的儿女情长啊！
黎红袖突然仰天长叹了一声，引来了无数人的眼光。
丹绯衣见她如此神态，笑了笑，“做什么叹这么长的气，凡事都有我给你顶着，如以往所说的，我们若不能永生相守，我便与你永世安息，只要有你陪着。”
三千多年，如此漫长的日子，他也够了，只可惜要拖累红袖只能享受这么些个年头。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一世锦绣昭华》的结局。”
《白娘子》写了一场白蛇与许仙轰轰烈烈的爱，可为何不写写他们能不能永世相守？
知道她最终的结果，心里才能安心一些。
丹绯衣见她今日若不把这结局给知晓了，可是要心心挂念的。
沉思了一会，才说：“那结局便是从此以后昭华与锦绣幸福美好地在一起生活，昭华不做神仙了，少了那些修为与失去了法术，如个平常人一般，而锦绣得到那些修为之后，永生不灭，他们寻了个宁静的地方，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
如果可以这样，他也想与黎红袖过着这样的生活。
此时的黎红袖因为他的缘故，已经悄然地在变化，生命应该不再如此短暂。
如此一来他便有更多的时间，带着她去追寻长生不老的方法。
黎红袖这才笑了开来，不管是不是这样的结局，但是从丹绯衣的口中说出，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心中便也觉得异常甜蜜了。
街头处，两道亮丽的瑰丽身影手拉着手，毫无忌惮地行走在马路中间，活似那条路便是他们家开的。
“绯衣！”
黎红袖跳上了他的背，又说：“你从未背过我，我也不算重，你就背着我走上一程吧！我说书给你听！”
丹绯衣背着她，她确实不重，在他的背上轻得令人心疼，看来以后要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嗯，你说，我听着。”
“就给你说个叫《聂小倩》的故事吧！宁采臣，也就是这故事里的男主角，他为人慷慨豪爽，方正自重。常常对人说：‘我一生中没爱过第二个女人.....’”
故事说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她累得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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