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跟真的似的。
叶飘零一字不漏的听了,“你的意思是皇后的死与你无关?”
“奴婢一心伺候皇后娘娘,恨不得与皇后娘娘同生共死,怎么会伤害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明鉴。”白芷给叶飘零磕头,态度真切。
叶飘零早就知道皇后要死在白芷手上,只是没料到居然将雪妃给牵扯进来了。
大半夜的雪妃跑到一个冷宫皇后哪里去是为何?
叶飘零用膝盖想也知道,邵瑶歌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对自己知根知底,这雪妃只怕是为了自己而去。
如此,那么此事,便不得不调查。
“去将雪妃请来。”叶飘零端起一盏茶,慢慢的饮茶。
半个时辰后雪妃赶来,瞧见白芷在大殿哭,心头一紧。
暗忖:莫不是自己昨晚去的事情败露了?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雪妃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笑道:“贵妃妹妹,这不是冷宫伺候废后的宫女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叶飘零道:“陛下尚未废后,所以,邵瑶歌永远都是皇后。”
雪妃点了头,“贵妃娘娘教训的是。”
“皇后死了。”叶飘零突然抛出一句。
雪妃一愣,半晌没反应过来,“什么?”
“皇后昨晚在雪妃离开后就死了,你说呢?”叶飘零沉着脸,冷森森的盯着雪妃,她眼中的震惊不像是作假,但谁又知道,她那一次才是真呢?
在这个皇宫,哪个女人是一眼能看穿的!
雪妃双腿一软跪下了,脸色发白,“贵妃娘娘,臣妾昨晚的确去了冷宫,臣妾只是念及往日的旧情才去看冷宫皇后,绝无害冷宫皇后的意思,请贵妃娘娘明察。”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去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而昨晚冷宫就自己和白芷,不是自己,那么就是白芷!
雪妃突然指着白芷喊道:“是她,贵妃娘娘,昨夜我去在门外看见白芷苛待皇后,不给皇后吃东西,皇后跪在白芷脚前苦苦哀求,才要来一口馊了的冷粥,我就和皇后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
白芷摇头,泪水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洒了一地,“不,奴婢没有,奴婢对皇后忠心耿耿……雪妃您为什么要冤枉奴奴婢。”
“放肆,本宫是皇妃,会冤枉你区区一个贱婢,本宫已经是妃子了,去害皇后干什么?”雪妃气势凌人的冷喝。
白芷含泪反驳:“这就要问雪妃娘娘了。”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皇帝突然来了,他穿着云卷龙袍,看样子下朝。
叶飘零虽然不情愿,不得不起身迎接,“陛下。”
轩辕修上前抓住叶飘零的手,“朕昨晚忙于政务太晚,便没来陪你,一大早听见你在断案,便要来听一听,朕好像来的正是时候。”
他完全是自来熟,拉着叶飘零,让叶飘零坐在主位上,他坐在下首,一副我不是皇帝,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的表情。
叶飘零太清楚轩辕修在想什么?自己本不想插手后宫之事,此刻插手了,便是接受了皇贵妃的身份,她在心里大骂轩辕修卑鄙。
于是,她突然不想管了。
邵瑶歌死了就死了,与她何干?
“皇后到底是如何死的,直接让太医过去查,来给本宫报告结果就行了。”
对,就这样,就不如轩辕修的意。
白芷见贵妃这是不准备查了,心头一喜,她就知道以前投靠贵妃是对的。
然而雪妃却不肯罢休,“陛下,贵妃娘娘,冷宫皇后之死与臣妾的清白有关,若不查清楚,臣妾这一辈子都要背负杀人的罪名,请陛下一定要还臣妾一个青白。”
叶飘零道:“既然如此,那便交给雪妃去查。”
白芷脸色一变,“贵妃娘娘,奴婢冤枉啊!雪妃娘娘方才便一口认为是奴婢害的皇后娘娘,若是将奴婢交给雪妃,屈打成招,奴婢只有死路一条。”
雪妃冷喝道:“白芷,你身为皇后的贴身侍女,皇后薨了,你理当自缢给皇后陪葬,你不但没有,反而在这里污蔑本宫,该当何罪。”
“好了。”皇帝终于说话了,“皇后薨了,让内务府下葬便是,其余的不必再提。”
皇帝圣旨谁敢违抗,雪妃和白芷只能退下。
一瞬间,大殿冷清了下来。
叶飘零坐在太师椅上盯着手中的茶盏,明显感受到来自轩辕修阴冷的视线。
“你终于出手了?”轩辕修的声音很轻,没有责怪,仿佛是在陈诉一件他知道答案的事情。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叶飘零心头在想,等会要去那里打发时间!
皇帝走到叶飘零面前,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她眼前的光,压迫感扑面而来,“你一开始就知道白芷会杀了皇后,才将白芷放在皇后身边的,你这么恨她?”
叶飘零放下茶盏,抬眸与皇帝对视,“她死了,你心疼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想必皇帝对邵瑶歌多少都动了感情,否则,怎么会有孩子!
“朕只是心疼你,你若是想要她死,只需要一句话,朕便赐死她。朕心疼的是你有事情有心愿,为何不愿和朕说?”
他痛苦吸了一口气,“朕是你的男人,你为什么不依靠朕?”
“轩辕修我要说明的是,皇后的死与我无关,另外,我为什么要依靠你?”她谁也不依靠,依靠自己。
除非,她愿意依靠某个人,否则,她自己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就是你杀了皇后,你嫉妒,你想要做皇后,你为了成为朕的妻子杀了皇后,就是你。”皇帝执拗笃定的说。
叶飘零无言以对,“皇帝,清醒一点吧,你眼前的女人不爱你,更本不屑为你做哪些事情。”
言必,她起身便大步离去。
皇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回来,面对面的盯着她漂亮的眼睛,“女人都是口是心非,骗子,我才不相信你。”
“皇帝就自欺欺人,。”叶飘零从他手中挣扎出来,毫无留恋的走了。
轩辕修独自站在大殿,这座宫殿是为了零儿修建的,她离开的那几年,他只有来到这里,才能填补自己空缺的心。
此刻,零儿回来了,就在他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的心却空了一大片,怎么都填不满。
他不知道他还能忍受多久零儿的冷言冷语,也不知道他还能维持多久对零儿的温柔,但是他会坚持,坚持到坚持不住的那一天。
叶飘零离开大殿跑的飞快,深怕被轩辕修给缠上。
出了飘零阁,唐若秋就问:“主子,皇后的死真的不需要继续调查了吗?”
“皇帝不是认定是我杀的吗?再说调查出来有何意义?她早该死了。”叶飘零知道皇帝不想调查邵瑶歌的死。
再加上邵家本来就是谋反,邵瑶歌不死,也是皇后的身份,如今死了,只怕他会打自己的主意让自己做皇后,那就麻烦大了。
妃子和皇后最大的区别就是妃子是妾,在大陨,妾是可以送人,比如她一开始回来就被皇帝送给了晋王。
当然,皇帝的妃子还可以赐给某些有功的大臣之内的。
若是她做了皇后,这一辈子都不能和晋王在一起了,想想就恐怖。
这一刻,她特别的想要见晋王。
于是,唐若秋吩咐,“你不必跟着,我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她这一走,就跑到朝议殿,也不避讳,直接撞入。
一众大臣纷纷行礼磕头。
她谁也不看,直接走到晋王面前道:“晋王我有话和你说。”然后转身就走了。
晋王放下笔,起身面不改色的跟了上去。
这二人一前一后离开,用夫唱妇随来形容也不为过。
其他大臣开始议论,“皇贵妃这样和晋王单独相处有违规矩,陛下怎么这么糊涂,居然让要册封她为皇贵妃!”
唐宰相摸着下巴的山羊胡,沉稳道:“诸位是在质疑陛下的英明?陛下向来赏罚分明,皇贵妃在皇城为难之际,守住了皇城,保护了陛下,诸位当时在做什么呢?”
“或许诸位认为你们的女儿才有资格?但是够不够格,并非你我说了算,若是诸位不服大可去和启奏陛下说明,在这里说陛下不公,是要砍头的。”
顿时,议事殿鸦雀无声。
叶飘零出了议事殿,直接朝偏殿走,一进门,门一关,就剩下他们两人了。
“轩辕修要我做他的皇后。”叶飘零看着晋王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晋王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你……愿意?”
“我愿意又如何?不愿意又如何?”叶飘零有些凄凉的问,“你不爱我,你恨我,我对你来说就是多余的,我嫁给谁,做谁的妻子,你在乎吗?”
她咬着下唇,睁着一双多情的眼睛将他看着。
“你愿意……我便……我便……”晋王重复着那两个字,后半句话就是说不出口。
然,叶飘零却猜到了,“你便祝福我是吗?”
晋王老实的点头。
叶飘零气的想一脚将他踹出去,但她舍不得。
偏殿的气氛突然变得死气沉沉,两人都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情感。
沉默维持了半刻钟,晋王说话了,“你若不愿,我便带你走。”
一瞬间,叶飘零的眼泪就这么滚了出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哭,没有任何预兆,“你再说一遍。”
“只要你愿意,天涯海角,我都会保护你。”晋王承诺,零儿的泪水仿佛都落在她的心脏上,一下一下,将他的心都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