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菩提祖师竟然看着猴子在被一众同门殴打,良久喃喃道:“一万年前我救不了她,如今也救不了你。”说着眼中竟落下泪来。祖师虽站的极近,悟空与一众同门却明显未曾发觉,我却看了个真切。单单看到悟空被打我不会如此震惊,因为我从他灰头土脸回来的那几次已有所猜测,可菩提祖师……我心中仍在猜想他的那句话是何意之时,听到了祖师的话“紫霞,你来。”我闻言走过去,祖师拂尘一挥,我从悟空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却丝毫没有察觉。“你今日既然来此也是缘分,如此我便给你指条路吧。”“谢祖师大恩。”“你不用谢我,成与不成全在你自己。从今往后三百年,你不得见孙悟空一面,可保你平安。”“祖师这是何意?”“天机不可泄露。”“既如此,紫霞先告退了。”我回去后一夜未眠,回忆与小石猴,啊他现在叫孙悟空曾经相处的时光,突然发现他和青霞一样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以至于失去他们时是那么绝望。也许这便是家的感觉吧,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温暖了我的心。但我如不离开悟空,也许反而会害了他。
第二天,我去见祖师,言自己将要闭关修炼三百年,请祖师代为转告悟空。我将要离去之际祖师叫住了我,“你若闭关,不如便在这三星洞内吧。”“那便谢过祖师了。”
我回忆此事时总想,我若是听了菩提祖师所言,也许事情会是另一个样子。
那是我闭关几十年后的一天,有几个不速之客打断了我的修行。我睁开眼时发现三星洞竟不知所踪,而我只是在一小山洞里修行。还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了面前几人齐声道:“我等恭迎紫霞仙子回山。”我打量这四人,明显以立于最前身着深棕色袍服的男子为首,这男子虽然一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样子,但说话间隐隐露出的獠牙表示出他明显不是人类,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只狼精。他左后方站着一名女童约十一二岁模样穿一件白纱衣,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整个人若琉璃般纯净透明,即使她有那两只长长的兔耳朵也丝毫不影响这一点,反而更显可爱。有一个比她稍大一些的女孩躲在为首的男子身后,手紧紧攥着男子的衣角,穿着一件淡鹅黄色连衣裙,她虽然有些羞涩,但我依然敏锐地看到了她金色的圆鼻头想来是只鼠精。最右边是一黑衣女子,约二十岁上下模样,却完全是人形,但她与其他三人同行,想也是个妖物化形。她虽然着黑色,黑主肃杀之意但却丝毫掩饰不了她的妖媚,举手投足间便自有媚意荡漾,若是她回眸一笑,怕是不知有多少男子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真真是媚骨天成。打量一番后我这才出言道:“你们姓氏名谁?谁派你们来的?你们要带我去哪儿?”那男子恭敬答道:“我等是齐天大圣孙大王的属下,如今大圣爷上天为官,我等群龙无首,特来请仙子出关主持大局。至于姓名,我的名字便是仙子赐下的,仙子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她们三个分别是阿玉,地涌,九尾,也都是仙子亲近之人。”我可以保证我之前从未见过这个男子,可他说话的神情不似作伪。齐天大圣,好大的名头,又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是么?既如此你将我与你家大王交往始末一一说来。”“那就要从几十年前说起了,约摸是大圣爷学艺才归来的那时,仙子便与大圣爷说起要操练群猴一事,大圣爷便使神通取了些兵器回来,自那时我等见大圣爷神通广大便一起前去拜大圣爷为尊。后来内子受伤时多蒙大圣爷施恩救治,我便做了大圣爷的家臣,我的名字孙奎也是那时仙子给取的。”他话稍停了下,想是在回忆。我却得知了大圣爷便是孙悟空,也是开始我没反应过来,菩提祖师定是有大法力之人,悟空能有如此法力倒是正常。“后来大圣爷闯龙宫夺定海神针,闹地府强销生死簿,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看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便道:“听说还是仙子你叫大圣爷去的,仙子当真不记得了?”“不记……记得,你接着说。”“天庭都害怕于大圣爷的威名,招安大圣爷,却封他为弼马温羞辱于他,当时大圣爷上天十余载,也是仙子一直在主持大局。大圣爷归来后,仙子提出了‘齐天大圣’的名号,从此我等皆称大圣爷。天庭出兵攻打花果山,却被大圣爷打退。仙子那时说要到此处闭关,如果生变命我等前来寻你。后来天庭封大圣爷为齐天大圣,大圣爷便跟太白金星又上天为官去了。”看着踪影全无的三星洞原址,和他讲述中的紫霞仙子,我有种在梦中惊醒的感觉。但我清楚的记得三星洞的存在,记得菩提祖师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记得每一个三星洞中合伙打他的道童。我有些疑惑不解,便问道:“你可知悟空是在哪里修行得道?”“听说大圣爷梦遇仙人,醒来后自己会的。”那么说离开花果山后我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庄周梦蝶蝶梦周,梦耶真耶可知否?争名夺利几时休?至死方休永无够。
我思虑再三,轻声道:“走吧。”因为我想起了菩提祖师说的那句话,“一万年前我救不了她,如今也救不了你。”话中的你必然是指孙悟空,而她虽不知是谁但既然救不了想必是有难,没准还会丢了性命。当年祖师只说保我平安,但悟空呢?他会如何?不管如何,按这个趋势看,悟空已站在了天庭的对立面。他打小就听我的话,可他们口中的我在引他走向万劫不复啊,以他的聪慧岂能不知?一人之力,怎能抵敌整个天庭?我要去救他,正如曾经他对我说过的那样,“你若死了,我岂能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