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雷,我……”,路阳语不成句,自己已经肝肠寸断,他却还要来埋怨,咄咄逼人。
“你以为我唯利是图,把天地董事长的位置看的这么重要,把利益看得那么重要?我在你眼中就是这种形象?”穆少雷的眼神如刀。
路阳语塞:“我……我们……”
她抬头,一脸凄楚:“你要是发泄不出来,再给我一耳光!”
穆少雷稍一迟疑,突然上前一步,逼近路阳,冷笑道:“你这个傻女人,你以为这种方式就能让我好过了?”
他希望,经过这两天,路阳会受不了思念的煎熬,会来找他,会哭着跟他倾诉她的思念,然后,他们一如既往的相爱,再齐心合力对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可是她没有,甚至要彻底跟他了断,父亲的淫威,母亲的眼泪,他已经快承受不住,路阳的话像刀子捅在胸口。
“怎么都行的,只要你能解气!”两人靠的很近,她闻到他身上酒味和烟味,他看到她眼里的痛楚和不舍。
穆少雷根本没想好怎么办,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拯救他们的爱情,他需要发泄。也需要教训一下眼前的这个“逃兵”,当‘逃兵’上瘾的路阳,一有点风吹草动她跑的比兔子都快,她就要牺牲他们的爱情,让她尝尝被迫分手的滋味、尝尝思念的滋味。
两人沉默着纠结着对望的时候,穆少雷低头吻上了路阳的唇,他已经好几天没吻她了,想念加上抱怨,让他的吻粗暴强悍,然后两人倒在就近的沙发上,两人沉默着在宽大的沙发上纠缠着索吻,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他嘴里的酒气和香烟味道让她心疼。
在穆少雷粗暴的强悍的报复的亲吻里,路阳敏锐的捕捉到了一种信号--分别的信号,穆少雷的告别方式一贯和别人不同。
门外有急促的敲门声,穆少雷愣了愣,放开路阳,整理了整理衣服,声音略带沙哑,竟然没带感情:‘你走吧,我不会感激你的成全,也不会记得你的高尚,再见’。
路阳心里无比悲哀,男人毕竟不是女人,特别是像穆少雷这种孝子,这种企业家,不会因为爱情犯糊涂,刚才两人相吻时,她就想好了,如果穆少雷继续接纳她,他的家庭接纳她,她会一如既往的与他爱下去,父亲那方面的阻力,她能解决,因为活到二十几岁,最美好的也莫过于与他相爱,可是,明显的,他不想跟她继续,他虽然伤心、痛苦、愤怒、抱怨,却没挽留,他希望听到他说‘路阳,我宁可辜负母亲、不要亲情、不要前程,只要你,我们继续相爱’,他说过他始终把她放在第一位的,可是他没说,他说的是‘你走吧’,她理解话里的潜台词,就是我们的爱情完了。
路阳屈辱的起身,把戒指放在穆少雷的老板桌上,跌跌撞撞的夺门而出,眼泪也夺眶而出。
出门的时候看见郑副总站在门口,路阳满脸的泪水把他吓了一跳。
“路女士,你没事吧?”他担心的问。
路阳囧然的摇了摇头,落荒而逃。
路阳站在十字街头,不知道何去何从,眼里在流泪,心里在流血。
她和穆少雷的爱情难道就此别过,像做了一个美好的爱情的梦,梦醒来,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遗憾、痛苦、折磨。
就这样结束了吗?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
辉煌大厦以无比雄壮的模样蔑视着它周围的低矮的楼房,路阳觉得自己如尘埃般渺小。
路边的两侧上到处都是凋零的花,被风一吹,四散的飞,花开花又落了,春天就这样过去了,就像那些爱情誓言,美好也就那几天,然后世俗、偏见、现实和利益,戏弄了它,摧毁了它。
谁的错已不重要,错的是不该相遇不该重逢。从一开始就错了。
路阳脚下踩着残花,心里堵的难受,想倾诉,想发泄,就拨了小夕的电话:“他不要我了,他不是我的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她蹲在路边大哭,没头没脑的说着。
小夕被路阳没头脑的话和哭吓坏了:“怎么回事,谁不要你了,穆少雷,是不是穆少雷?”
“我清楚,他不是我的,也不可能是我的。”
小夕明白了大概:“他有别的女人了?”
“不是他的错”阳也没说出为什么,路阳只是崩溃的哭,
小夕:“如果你想换男人,明天我给你介绍一打高富帅”
“我不要一打,我只要他一个,就他。”路阳哀哀。
珠光宝气的小夕找到路阳时,她已经平静,人流在眼前穿梭。初夏的热气在升腾,她的心就像冻在冰窖里,连同她希望,也一并冻结了,他妈的什么都完了,才知道,失去了他,如同失去了全世界。
小夕看着失魂落魄的路阳,摇头叹息:“姐们,你就死心眼,五年前就学不会重新起帆,世上不只有穆少雷这一个好男人,凭你这张脸,再加上那倾城的微笑,瞬间能俘获一个加强排的有钱有貌的男人,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好了,明天我就就带你去有钱人的高级会所……让你看看什么叫山外有山……”
“谁也不是他,没人能代替他!”路阳痛苦不堪的喃喃着。
“你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外面有好男人”
路阳一听小夕又在走不靠谱的路线,赶紧打断她:“你只照顾好你自己就行,做你的阔太太,负责好你的靠谱就行,不用操心我的事。”
小夕突然盯着一辆车看起来没完:“车里的人怎么像我们家老李,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女的……”小夕自言自语,满眼疑惑。
路阳赶紧问:老李出什么状况了?‘’
“路阳,我跟你说,我现在才觉的我看走了眼,他妈的这个老李就是个赝品……赝品,在鉴宝现场看见有人把手里的赝品摔个稀巴烂,我就有种想把老李砸个稀巴烂的冲动……老李那个人,脚臭是真的、无德是真的、花心也是真的,牛粪也花心,恶心吧,以前看到的他的优点,现在越看都越像假的……”小夕恶狠狠的。
痛苦根本无法分担,路阳和小夕两个各怀痛苦的人最终叹着气在十字路口分别。
郑副总走进穆少雷的办公室,看见穆少雷站在落地窗前,眼光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动,他知道,他又对着博物馆的楼顶发呆,看到满屋子的烟,他猜不出穆少雷的取舍了,
曾经,穆少雷的重情,是他一直欣赏的,对利益永远排在第一位,商人来说,这一点难的能可贵,但是现在,却成了他事业的绊脚石,让他欣慰的是,对穆少雷这种大孝子,母亲的意愿也是第一位的。
他相信穆少雷再纠结一段,一切都会走向正规。
郑副总开口:“穆总,董事长让你过去开会,打你的电话你没接。”
穆少雷站在落地窗前没有回头,在自言自语:“她走了!把戒指还给我了”
郑副总已经开始习惯穆少雷的文不对题:“你说的是路女士?。”
穆少雷苦笑:“说什么为了我的前程!我穆少雷的前程难道靠牺牲我们的爱情,靠与金家联姻来支撑,这样的前程我要它何用?她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郑副总心里窃喜:“穆总,我知道你不喜欢金娜娜,但是,男人只要有了事业,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即使娶了金娜娜,你也可以跟路小姐……”
穆少雷皱眉:“你难道以为我会跟我爸爸一样滥情?跟那种人……”他没再说下去。
郑副总一脸无奈,催促穆少雷:“穆董要你去开会,就差你一个人,你快去吧,穆董都等急了?”
穆少雷烦躁的问:“什么会议“?
“十万火急的事情,关系到我们的切身利益,因为金地苑的项目到现在没有起色,穆董事长想把金地苑的基建款挪作他用,当初我们费了那么多心血买下的地,有可能改作他用!”郑副总急急的说。
穆少雷震惊的不轻,终于行动起来,阴着脸,走进会议室。
穆家逸看到穆少雷进了会场。坐下,忍着怒气:“现在开会。”
“金地苑的项目的情况,你们都比我清楚,至今毫无起色,烂在那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金胜房地产(金娜娜家的公司)的金董有意与我们联合,打算在那里建一大型游乐园,游乐场建完的同时,金地苑之前的恶劣影响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到时,余下的地,我们再建房子,大家对此有什么意见,踊跃发言……”
在会的人议论纷纷,有同意的,认为这是一个拯救金地苑的好机会,也有持反对意见的,认为那地方位置离市中心较远,游乐场的利润不会很可观……众说纷纭。
穆少雷却一言不发,灵魂出窍一般。
穆家逸几次把目光投向穆少雷,希望他能提出有说服力的意见,但是穆少雷无视穆家逸的眼神。
穆家逸恨铁不成钢的在心里埋怨,他的不争气的儿子,作为一个成功商人、企业家,眼界太窄,竟然为情所困,该断不断。
那一刻,似乎动摇了把天地交给他的想法。
穆少雷还在神游,穆家逸终于忍不住:“穆总,你说说你的想法,毕竟,你是始作俑者。”穆家逸的语气里有明显的埋怨。
其实穆少雷听见跟金家合作,就有了气。
他想了想说“高端别墅群,要的是环境优雅、要的是清净,把游乐场建在那里,天天闹哄哄的,况且它的位置也不适合建游乐场,就怕弄到最后,游乐场不会盈利,也毁了我们规划的高档别墅群,还有,我不希望金家插手。”
穆家逸很恼火:“你醒醒,自从出了那几档子事,金地苑早就算不上高档小区了,只能划为中低档住宅区了,现在都成了叫花子的聚集地了,你要识时务!金家这时候同意与我们合作,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就好比雪中送炭。”
穆少雷沉思了一下:“我的打算是,别墅我们继续建,因为在我们滨市,金地苑是最适合居住、养生的地方,之前的火爆销售也说明了这一点,为了消除那些谣言的影响,我想在挖出棺材和死人的地方建一个小型花园……我相信,谣言和迷信撑不了多久……
穆少雷说完,与会的几个人又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
穆少虎突然踊跃发言:“东方不亮西方亮,我们为什么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穆家逸把目光转向他:“你有什么想法?”
穆少虎踌躇满志:“我这段时间跟朋友,一直在考察合适的项目,收获还不小,滨市的柳泉区富康路中段原老酒厂那块地,一年以后,柳泉实验小学将迁到那个位置,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它最大的卖点是学区房,如果我们能拿下来,利润会相当的可观……”
穆家逸打断少虎:“我知道那块地,已有几家公司在争。”
穆少虎胸有成竹:“可是,只要我们参与,胜券在握的是我们。”
大家都把目光都集中到了穆少虎身上。
他更加洋洋自得:“因为那块地是我女朋友梁莎家的。”
会议室一片唏嘘。
穆少虎说的梁莎,是滨市大投资家的独生女,他的言外之意,是傍上了梁家。
“做房地产,不一定非要求高端,我们追求的时利益最大化,如果想开发这个项目,梁家时支持的,我们只需要把投在金地苑一部分资金撤出来投在上面,就能利益最大化”。
“想法不错!”
穆家逸向少虎投来赞许的目光。
穆少雷嘴角一丝讥讽,穆少虎在他眼中就像一棵长歪的小树,枝枝杈杈阻碍了主干的生长,虽然看着长相风流潇洒,实则腹黑,正经做生意的心思少,歪门邪道却不少,之所以用这种小项目引出梁家,他就想告诉大家的是他榜上了梁家,他以后会大有前途……。
“金地苑已经被他在暗地里整成了鬼城,现在,他竟然想明目张胆的挪用金地苑的基建款……”
所以穆少雷第一个反对:“我不同意,如果把金地苑的基建资金抽走,就等于我们放弃了金地苑这个项目,这样一来,我们会把它变成真正的鬼城……”
穆少虎讥笑:“难道现在的金地苑,还不算是鬼城?”
穆少雷终于暴怒:“金地苑变成现在的鬼城是谁促使的,谁是幕后黑手,我觉得你应该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董事长的面,站起来解释一下,你如果不好解释,那我来替你解释吧!保准详详细细、证据确凿,每一桩,每一件都不会落下。”
众人齐刷刷的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穆少虎。
穆少虎吓得脸色发白,气焰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