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始怀疑水果刀可能被郑非洋拿去了？”赵莲花问。
“是的。但他根本没有时间没有机会拿这把水果刀。”米格儿说，“倒是王湛，让我想入非非。”
“王湛用这把水果刀杀了唐琴？”赵莲花问。
“是的。”
“但是，水果刀上还有王湛自己的血。难道她自杀了再被别人肢解了吗？”
“那第三个人的血又该怎么解释？”
“是啊，让人眼花缭乱的。”
“王湛在这起凶杀案里担任了很奇怪的角色，让人迷惑不解。”
米格儿接着说：
“当时郑非洋接电话的时候，王湛正在旁边，她一定听到了电话的内容，知道唐琴会到宋清妍那里，那么，她一定很担心唐琴和宋清静接触，她不希望他们接触。她请假，不过是想阻挡一下，或者去打听一下情况，看他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她的想象里，他们一定很亲密了，因此，她对唐琴是充满着怨恨的。她来到宋清静的家，一眼看到沙发上的那把黑色的刀鞘，刀一如往常地装在里面，她心里一动，拿起刀就走了。”
米格儿停了一下，说：“她不再去打算拦阻，也不想再打听，因为，在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只要把唐琴杀了，就一了百了，就没有人再能隔着她和宋清静之间了。”
赵莲花说：“那，王湛到底去没去宋清静家呢？如果她没有去的话，这把水果刀又会是谁拿去了？”
“这正是我们要去做的事，调查在那个时间王湛有没有去过宋清静家。”
行驶的车子里，两个人都沉思起来。
米格儿和赵莲花来到水滨小区的门卫室，问他知道不知道一个叫王湛的女人。门卫说：“知道的，也认识她。她经常来宋清静家。”
米格儿问：“那么，在7月3号那天的3点以后，有没有看到王湛来过水滨小区？”
门卫歪着头想了一下说：“这个我没注意到，因为三点以后，进出的人多起来了。”
米格儿决定到宋清静住的那幢楼附近问问看。到5幢楼经过一个小广场，小广场是用灰色大理石铺成的，广场中间有一棵一抱粗的槐树，这是当初特意留下来的一棵老树。槐树浓荫遮地，凉风习习，几个老人在树下的长椅上坐着闲聊。
米格儿和他们拉呱了一回，问他们有没有人认识王湛。好几个老人都表示知道，因为王湛这个人很古怪，又经常来这个地方，所以差不多人都知道。其中一个老奶奶说：“最近我还看到她了呢。”
米格儿问：“是哪天？”
老奶奶按着指头数了好一会儿，说：“有好几天了，大概四五天了吧，从那次来了后，就没再看到她了。”
米格儿问：“是7月3号吧？”
老奶奶说：“对，对，是那天，我记得7月4号晚上电视里播了杀人的案子。”
米格儿问：“她往哪里走的呢？”
老奶奶扭过身子向后指，说：“那边，我看到她就注意她了，她往5幢楼走的，肯定是到她那个男友家里去的。”
在5幢楼斜对面，有一家小卖部。小卖部的主人是一个跛脚男人，他听了米格儿的询问，说：“王湛？知道知道，她来过这里，就是进了这幢楼的3号入口。是哪一天，我不记得，也就是这几天，大概四五天的样子。”
米格儿问：“你知道她多久下来的？”
跛脚男人说：“我也看到了，她下来的时候脸上气色不对，好象是刚和人吵了架。”
米格儿问：“她上去后多久下来的？”
跛脚男人说：“很久，大概有一个钟头的样子。她走得很快，气色也不好。”
经过仔细地调查，米格儿得知，王湛在这里，至少在5幢楼，没有别的朋友，除了宋清静。
回到车上，赵莲花说：“这么说来，水果刀一定是王湛拿的了？”
米格儿点点头。
赵莲花说：“你认为唐琴会自杀吗？”
米格儿说：“她没有自杀的理由。再说，一个自杀死了的人，没有必要被人拿去肢解了。”
赵莲花说：“也难说，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本来就要杀她，即使见她已经死了，也会接着完成他的杀人步骤，或者他对她仇恨太深，觉得非把她肢解了才解恨。”
米格儿说：“在这些案子里，有偶然的因素，也有必然的因素，或者说，偶然中隐含着必然，必然中隐含着偶然。”
赵莲花看了米格儿一眼，说：“你这偶然和必然指的是什么呢？”
米格儿说：“这里的偶然，就是王湛的行动无意中被人利用，她本人的被杀，看起来是偶然，但其实是必然。”
赵莲花笑了笑：“我还是不懂。但你说到偶然，我也想起来了，那个未知的第三个死者的被杀，是不是一个偶然呢？第三个死者并不在凶手的杀人计划之中。”
米格儿说：“这个嘛，是要搞清楚第三个死者的性别。”
赵莲花疑问道：“性别？”
米格儿说：“对，如果是个男人，当然是个偶然，如果是个女性，而且是年轻漂亮的女性，那就不是偶然了。”
赵莲花说：“我明白了。这样，这些被杀者就有一致性的东西。”
米格儿说：“你这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一致性，但还有另一种一致性，这个一致性能让我们探索到更多的东西。”
赵莲花说：“我又糊涂了。”
米格儿向车窗外看了一眼，说：“又一个死人被运到殡仪馆去了。”
米格儿看到一辆殡仪馆的运尸车从一条岔道上转过来，转到开往殡仪馆的车道。转过来的那条道是通往监狱的。
米格儿说：“而且是监狱里的人死了。”
赵莲花说：“如果是猝死的，监狱里又有麻烦了。”
米格儿说：“猝死的原因也很多，心脏病，脑溢血。还有别的死因，比如自杀的，毒死的……”
赵莲花笑着打断了米格儿的话：“你又异想天开了吧，在管理得那样严格的监狱里，病死的有，被打死的可能有，怎么会有自杀的，还有毒死的！不可能吧。”
米格儿一愣：“毒死的？我说了有毒死的吗？”
赵莲花说：“说了。你可别想赖。”
米格儿笑了：“我说溜了嘴了。”
米格儿停了下，自语道：“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赵莲花说：“米老师，我看你到现在，一直在疏忽着一件事。”
“什么事？”
“监狱里的王伟业。”
米格儿说：“我懂你的意思。我承认这段时间把监狱里的王伟业疏忽了，但一开始我并没有疏忽呀，你是知道的。难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赵莲花说：“还是那种想法，这些作案手段与王伟业如出一辙，王伟业不可能毫无干系吧？”
米格儿点点头：“看来我得重视这一点，要把整个案件和王伟业联系起来，否则，就找不到真正的破案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