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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传艺授业

无为道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待声音稍歇,又道:“今天,为师教你们一套峨眉功力拳,这套拳术其实你们大都学过,但学无止境,温故方能知新,大家不妨多学几遍,总有益处的。”

无为道长边说,边将拳掌指步法等的要点都作了说明与示范。随后才教起拳术套路来,并将每一个招式的动作,都先作了详细的讲解。

如“美女照镜”“渔郎问津”“仙人指路”“倒海翻江”“龙虎相会”“狮子摆头”“童子拜佛”……等等。

直待讲解示范完毕,无为才又重头至尾地演练了一遍。这套“峨眉功力拳”只是一套普通的峨眉入门拳术,但在这位武学大宗师的手里施展出来,却极具威力,别有神韵。

但见他十指如钩龙探海,力劈华山拳带风,脚踢连环南山虎,童子拜佛藏杀气!

静云认真地看着,心里默默记着师父所做的动作姿势与特点要领,待等无为演练完一遍,心里己感觉有了些底。

那些早已学会此拳的弟子,以前总觉此套路过于平淡无奇,以为无甚用处。

此刻见师父施展出来,威力竟是这样刚猛无俦,不由得暗自惭愧,方知是自己不够用功,功力大浅之故。

今天接连欣赏了师父师叔展示武功,特别是看到无悔那惊世骇俗的轻功与鹰爪拳术,杨先党甚是兴奋,一时技痒,也想出来抖露抖露,等无为一停下来,便即叫道:

“师父,我见您打拳打得太好了,心里痒痒的,也想表演表演,你看行吗?嘿嘿。”

无为也知这个弟子学套路不行,学打人的功夫倒是很有天份,因杨先党的身体过于僵硬笨拙,动作不匀称,脑瓜也不太灵光,总似少根筋,是以他学套路剑术总学不好,不是忘这招就是多踢一脚。

不过他对于实战时如何克敌制胜一招制敌却有一种天生的悟性,常有其创造性的发挥,这一点连很多武艺比他高强的师兄都比不上他。

无为见他自告奋勇,不忍扫他的兴,于是便道:“好吧,难得你主动请求表演武术,就让你耍耍看。”

杨先党得到师父的准许,兴冲冲走到前头空地上,也不客气,拉开架式就想耍弄起来,忽又一拍脑袋,咧开大嘴笑道:

“哦,对了,打拳之前要先向师父和大家行拳礼,怎么忘了呢?嗯,师父莫怪,师兄弟们呐,莫笑俺,敬个礼先!”

说完抱拳向师父先施了一礼,然后向四周团团一揖,众师兄弟一看,顿时笑了起来,朱中华道:

“师兄,你这不是有点那个,带着祭品供观音,自个先吃饱了再拜菩萨的意思吗?”众人听了又是大笑。

杨先党脸上一红,伸手挠了挠头,也不管他,摆开架式就练起来,练到第六式“美女照镜”时,大家都觉得甚为别扭,朱中华又叫道:

“杨师兄,我怎么看着这招有点象猴子照镜呀?是不是你的独创呀?”

大家又笑,因为杨先党脸型有几分似猴脸,峨眉山的猴子又多,他又喜欢模仿猴的动作,因此师兄弟都喜欢拿他当猴来开玩笑。不过由于他长相不大好看,所以又讨厌别人说他象猴之类的话,听得朱中华说他打拳是“猴子照镜”,气得双手一叉腰,吼道:

“哎呀你个死猪哇,以后有猪食我不喂你,我拿去喂狗,看不把你饿死!”

因为朱中华的姓与“猪”同音,所以杨先党也常将“朱”称为“猪”,以此取笑朱中华。

两人正在斗口,无为道人把脸一沉,喝道:“住口!练功时要严肃认真,不得嘻嘻哈哈的,不要互相攻击谩骂,师兄弟之间要精诚团结,友爱互助才是!”

朱中华见师父生气了,脸红红的走到无为面前施了一礼,道:“师父,都是弟子不好,不该在练功时取笑杨师兄。”

无为唔了一声,朱中华又走到杨先党面前,也行了一礼,陪礼道:“师兄,对不起,不该拿你来开玩笑,小弟向您陪礼了,望师兄莫怪!”

杨先党这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怕硬的就怕软的,见朱中华来向他陪礼道歉,登时气就消了,忙也道:“没事师弟,你看我不也常爱拿别人来开玩笑吗?哎,真是小气包,该打,该打!”

说着当真打了自己两记耳光,大家看见都乐了,无为也乐了,说道:“唔,这样才象师兄弟嘛,先党,继续练吧。”

杨先党答应一声,又再“表演”起来。但他这人学整套动作确实不行,不是忘这招就忘那招,亏得师兄弟们在旁提醒,这才勉强将一套“峨眉功力拳”打完。

待杨先党练完,无为想考考静云的记性,冲他一招手道:“静云,你来峨眉这几个月都是以练基本功扎架子为主,今日是为师教你的第一套峨眉拳术,你且演练演练,看看学得如何?”

众弟子听了,不觉一愣,心里道:“师父喂,您也说了,这是静云师弟今天第一次学峨眉拳术,您才教过一遍,怎能就记得呢?杨先党不知学了多少遍了,不是还没记全吗?”

谁知静云却毫不推托,闻声走了出来,先向师父师兄行了拳礼,然后亮开架式,噼里啪啦就练了起来:

只见他动作连贯灵活,拳脚挂风,姿态优美而合节拍,极富韵律之感,打得虎虎有生气。

更为难得的是,有些地方他还能加以创造性的发挥和修改,使之气势更威猛,配合更合理完善了。

无为掌门看着这名小弟子,频频点头,欣慰不己。一众峨眉弟子却看得惊讶不已,纷纷交头接耳,这个道:

“哟,怎么小师弟刚学一遍就会了?好象打得比我还好呢,这也大神奇了吧?”

那个道:“不可能,小师弟经常跟梁满方翔他们在一起,定是他们几个私下教会小师弟的。”

梁满一听,摇头道:“没有的事,我们私底下绝没有教过小师弟这套拳术。师父常跟我们说学艺要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来,以免急于求成反误事……”

方翔接着道:“因此小师弟这几个月都以练基本功打底子为主,平时练的也是他没来峨眉之前跟他叔叔学的两三套普通拳术。”

段竟翔道:“怪不得师父那么喜爱小师弟,常背着静云师弟说他天赋异禀,是习武的奇材,今日看来果非谬赞哪!”

蒋科不解问道:“师父为什么要在背后表扬小师弟,而不当面夸奖呢?”

杨先党抢着道:“平日说我笨,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懂,那是师父担心小师弟骄傲自满,所以没有那么直接当面夸奖他,懂了没?傻瓜!”

嘿,这傻小子逮到一点点机会,就又自吹自擂起来,以他比别人“聪明一点”为乐了。

蒋科嘴巴一撇,嘲讽道:“是,杨师兄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得了没?哼!”

杨先党也知道这是明捧暗损的反话,挠挠头道:“嘿嘿,呃……这个天下第一聪明人我是当不得的,师父师叔还有小师弟他们都比我聪明多了。“

话犹未了,又耍起贫嘴来,道:“不过说来呢,有时候本师兄还是要比你聪明了那么一点点的,是吧?”

说着伸出小指头来,做了一点点的样子。

蒋科这才道:“这还有点象话,不过咱俩都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谁,哼!”

杨先党又讨了个没趣,眨巴眨巴一双绿豆小眼,不吱声了。

静云将一套自己加以改变过的“峨眉功力拳”演练完毕,又向师父师兄抱拳一揖,这才垂手退回原处,只见他依然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无为道长颌首道:“云儿,好!看来这几个月的基本功你没白练,架子打得扎实,打拳踢腿有力气了。”

静云道:“这都是师父教导之功,弟子与师兄们比还差得远呢。”

无为甚是满意,道:“呀,不错,确实还有不足之处,但刚学一遍就能练成这样算很不错的了,难得的是你能不拘成法,独出心裁,敢于改变前人的东西,这就需要很大的勇气了!”

说到这里,无为借题发挥,趁机对弟子们说道:“徒弟们,我们学的都是前辈高人创立的东西,但人无完人,就算古之圣贤也难免会有缺点,这就需要后人进一步加以改进和完善。呀……这一点你们小师弟就做得不错,大家要以他为勉哪。”

无为道人很少当面夸奖门下弟子,这次能如此夸赞静云,可见他是打从心底里喜欢这名小弟子。

这也难怪,静云确实天资过人,颖慧超群,试问哪个做师父的不喜欢聪明上进的徒弟呢?

略顿片刻,无为又道:“云儿,再过一段时日为师就传你峨眉内功心法,这几个月来你力气也见长了,明天起就随师兄们下山打水上来。一作洗刷饮食之用,二者也可练臂力与脚力,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练轻功,为之打下根基。”

静云听了,高兴得蹦了起来,叫道:“好哇,我也可以练轻功了,等我练好了轻功,我也可以象师父那样飞到半空把树踢成十几段,可以象鸟儿一样飞来飞去了!”

无为也被这个天真活泼的小弟子逗乐了,笑道:“傻孩子,人是不可能似鸟儿那样不停地飞来飞去的,只不过经过艰苦的修炼,可以跳起数丈高而已。”

方翔问道:“师父,为什么不见您与师叔下去提水练功,轻功又那么好呢?不是内力深厚轻身功夫就好的吗?”

无为一捋长须,反问道:“哈,你怎知为师与你师叔没有下山提过水?呃,不错,若是内力愈深轻功便愈高明,但你们现在有多少内力了?”

无为怕弟子们还不理解,便又补充解释道:“这提水不仅可练轻身功夫,还能锻炼人的四肢臂力,以及捶炼毅力,练就坚强品格,可说是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方翔哦了声,不敢再说了。随后,无为又吩咐二弟子刘为标带领师弟们练习峨眉功力拳,大弟子熊开林在旁监督,他则去处理其他事情了。

因为刘为标上峨眉山习艺多年,甚得无为真传,而他身体匀称,不似熊开林那么高大,肌肉也没有那么发达结实,身体柔韧灵活,做的动作比熊开林更标准,所以很多时候,无为无悔在教弟子们新的拳术套路时,都是教过三数遍,讲解完技术要点后,便由二弟子刘为标代为带练,然后久不久抽空出来检查弟子们的练功进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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