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云一听为难道:“为救丽丽,我纵死亦是无怨,但……男女有别,而且晚晚都是在三更半夜的跟她……唔,这个,有点不太好吧?”
尽管陈浩云与黄丽丽相爱,但他们还没成婚,也怕天天晚上与丽丽在一起惹人闲话,有损丽丽清誉,故如此说。
药仙板脸喝道:“你们是男女有别,我与她就不是男女有别了?你不救她,难不成还要我老人家出手不成?荒唐!”
刘月英一直在黄丽丽身旁照顾着她,刚才打了一会盹,此时醒来听到药仙的话,当即伸手到丽丽背心给她输运真气,哪知刚运得一会便惊呼跳起,抽手出来看时,只见刘月英一条原本白净如玉的手臂竟现出青黑之色来,并且还有些浮肿!众人看得太感骇然,无悔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药仙却不着急,嘿嘿冷笑道:“我刚才为何专门指定要静云小子给这丫头输入真气?以为我是骗人害人的吗?哼,若没有数十年的内力,强自给她输送真气,不但救不了人,还会被她身上毒气侵入自身的!萍儿,给她一粒解毒灵丹,再自己运气一会就没事了。”
萍儿依言拿出一粒解毒灵丹给刘月英服下,刚运气二转,果然中毒症状立消,一条手臂又复原来模样,又白又净,大家这才放心。
无悔沉吟道:“如此看来,当初催命毒手没一掌杀了丽丽这孩子,而是让她中这种离奇古怪的毒掌,就是存心消耗云儿的内力。不然,他们没有能力杀得了静云,故此使出此种狠毒招数,待得静云内力消耗殆尽时,就可以较为轻易地除掉他们的致命克星了。”
对于无悔道人的看法,药仙与燕苍龙几人皆表示赞同。雄威远为人豪爽,快言快语,办事也果断利落,听得如此情况,说道:“敌人此计确是恶毒,只是他们绝对料想不到药仙与无悔道兄会在此时来到,粉碎了他们奸计。既然如此,就请药仙开出药方来,我们好去采购回来供您使用。”
药仙摇头道:“采购不了的。”
雄威远惊问道:“怎么采购不了?你是说严嵩父子会下令京城里所有的医生都不许给黄姑娘看病?所有的药铺都不许卖药给我们吗?”
峨眉药仙摇首道:“可能有这种情况,不过,其实他也无须下令,因为这种毒掌根本无人能医治,老夫敢断言,就连皇宫里的御医也诊断不出这是何种毒掌何种病症来。况京城虽大,亦无法采购完备本人所需药材,唯一之法,就是速返峨眉山,方能采集齐全所有药材。”
烟王听得不以为然,嘿嘿冷笑道:“哼,北京贵为华夏之都,大药铺多的是,什么奇珍异药没有?非要万里迢迢的赶回峨眉山才能采齐所有药物?你说,治这病需要多少种药材才行?”
药仙也嘿嘿一声冷笑,伸出一根手指头来。烟王道:“什么?一百种还是一千种?哈,别说一千种,就是要两千三千我也可以买来给你!”
药仙也不与他抬杠,歪斜着脸,嘴里冷冷地吐出五个字来:“不多,一万种。”
这五个字一出口,众人尽皆大吃一惊,口吐狂言的烟王更是给他唬得啊呀一声,跌坐于地,瞪目结舌!
见众人如此模样,药仙甚为得意,在一张凳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下,跷起二郎腿来,咳了一下,又滔滔不绝说道:“呀,我跟你们都说了吧,凡中此掌之人,需采聚一万种药材,一种药物解一种毒,将所有药制炼成一滴忘情水。
若是中毒掌后三日内服下一滴忘情水,立可痊愈。但此离峨眉甚远,回到峨眉再加上采药制炼成一滴忘情水,怎么说也要二十天上下,那时中毒日久,纵然服下忘情水,恐也不能尽去体内之毒,故此还要采集数十种奇花异卉,制成沐浴香汤,入泡其中,而且是在大木桶内。桶外尚需一人以内力使香汤之水渐渐伸温,迫使体内毒素完全散发出去,如此方可永保无虞。
在屋里运功驱毒的时候,屋外也要有人为他二人护法,免为外人所乘所扰,试想如此条件,除峨眉山外,世上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办得到?”
众人听他说得如此离奇玄奥,却又无比权威,连大气也不敢出,直待他说完,己是个个呆若木鸡,再也无人反驳。都知道药仙虽然不喜欢黄丽丽,恼她“夺”了他女儿的心上人,但遇此千古奇症,身为药仙的他已是心痒难挠,正欲大显身手,以彰其技,此时不给他为黄丽丽治病,恐怕他还会跟你拼命呢,自是不必担心他不尽力的了。
峨眉药仙说完了话,见个个呆头呆脑的站着,一动不动,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嘟,你们还在这呆着干什么?想等敌人来了再走吗?还是想让唐贵生来给每人打上一掌再走?哼,真是的,奇哉怪也!”
峨眉药仙这一喝,不但喝醒了呆立着的陈浩云与燕苍龙几人,就连在邻屋各处打盹睡觉的人也给惊醒。
杨先党当时趴在屋角打盹,给他一喝惊醒,看见一身黑色道袍的道人背影,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在梦中呢,不自觉叫了一声“师叔”,黑衣道人回转头来对他微微一笑,杨先党一看,不是无悔道人还有谁?登时喜不自胜,忙与纷纷涌进的方翔等人给师叔跪下磕头,起来发觉药仙也在,都是又惊又喜,恍如梦中。
梁满又把宋小芳叫过来叩见师叔,并向无悔作了介绍,问师叔肯否让宋小芳随大家回峨眉?无悔道人是个通达开明长辈,哪有不愿意的?自是为梁满欢喜,出来一趟竟“捡”得个如花女友,算是这些弟子中收获最大的了。
众人匆匆吃了点干粮,无悔道人便带领众人迅速撤离了小村庄,往峨眉山赶回去。
在村外一座山上,由于药仙与燕苍龙几人的建议,认为千里迢迢的带着张雁的遗体颠簸赶路多有不便,而且一路上可能还要应付严嵩党羽的追捕,又要赶回去给黄丽丽治病,再说久了也会腐烂发臭,不如将她火化,捡取骨灰为妥,这样才能轻装上路。
雷松虽心中不舍,但为了大局着想也只好如此,忍痛将张雁遗体火化了,捡取了骨骸包好便即赶路。
路上陈浩云问起无悔与药仙来京原因,还有卖给悦宾客栈老板的白马因何也跟着来到?
无悔道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自你们离了峨眉山后,不断的听得你们一路上的事迹传来,什么又是在三峡力斗巫振山了,又是鬼谷大战群匪与侯霸天了,还有南阳劫镖什么的。
我与你们师父听得又惊又喜,想不到你们入京报仇,还没到北京呢,半道上便发生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碰着那么多顶尖高手,最可喜的是云儿你击毙了侯霸天,为峨眉派清理了门户,免得他再挑动武林风波,为害江湖。
后来,又见蒋雄飞护送蒋科回峨眉,述说了在南昌滕王阁遇到的凶险,听得我与你们师父暗自惊骇,悔不该让你们这一群小青年独自入京刺杀严嵩,尤其是除你外,大都武艺平常,没遇到高手还算可以,一碰到顶尖高手那就不行了,远还未到艺成下山闯荡江湖的时候呢!”
无悔道人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自说道:“所以,我与你们师父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我入京来看着你们,免得再发生什么凶险意外。其时,恰好药仙也在场,他心忧爱女安危,也要与我同行。
至于这匹白马嘛,是在那个悦宾客栈见到的,我认得是蒋科的白马,也知蒋科送了给你,便问清楚情况再将白马要回来。”
说此一顿又道:“呀,我与药仙昨晚赶到北京时,天己三更。到了北京城外通往城外小村庄的路上,见隔三差五便有丐儿巡视,有一老丐认得我,便带我与药仙进村,果然见着你们三人正想再次入城硬闯严府,于是便把你们拦住,这就是师叔我来此的原因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