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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开幕

开幕

早上一直在下雨,不大,也就是普通的小雨珠。点点滴滴的压着灰色的道路,让整个云景镇笼罩在迷蒙的雾中。

那一天是罗哲和南司冬十几年后的重逢。

“我对哥哥的哀思深沉的,我没有办法能将这时时为家里人着想的族长忘掉。我不想责怪那那个意外,谁也想不到那捆钢筋会突然掉落。”南司冬对着人群,站在高高的演讲台上说到。

程康达知道今天南司冬这个“留洋归来的南家二少爷”会召开拍卖会。他无法忽略任何有关他的消息,在电视上放出那则拍卖会广告后,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拒绝了程越要去看傀儡戏的要求,决定要来参加。

实在是有太多话想说。

十几年前的南司冬可以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早春,旁边的树木有些开始冒芽,虽说还是很寒冷,但你知道温暖就要来了。

而此时此刻罗哲再看南司冬,只觉得那只剩下一排光秃秃的寒霜,那些青葱的树木大概也焚毁于山火,不复存在。

“南秋声对这个家的爱是不容置疑的,他几乎为这个家做尽了所有能做的,他做了很多英明的决策,也不乏一些偏执的。在这里我想向大家承诺,作为下一任族长,我会尽量公正客观的行事,南家会尽量给云景镇的居民提供帮助。对于这个意外,南家不会状告那个施工队,哥哥的生命是不能用那些赔偿衡量的,我只希望之后的建筑工程可以多注意安全,不能再让其他的人受害,这样逝者也就可以安心了。”

司冬的语言很得体,程康达听着这些话只觉得不寒而栗,他想起新闻中说死者的面部被建筑材料砸中,整个脸么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那个“眼睛”的主人最可能是司冬“亲爱的哥哥”南秋声。

他怎么也不能把这个站在台上用三言两语就在无形之中否定了南秋声的人,跟年少的时候那个见不得别人说哥哥坏话的少年联系起来。

他看向台上,南司冬继续着演讲,望着远方的眼睛不愿意分给台下的程康达哪怕一点点注意力。

红木制成的讲桌旁边坐着一个女孩,看起来和程越差不多大。不同于南司冬对台下的无视,她的眼神空洞无物,坐在这里的仿佛只是一句躯壳。程康达知道她,南秋声的女儿,一个格外奇怪的孩子。

许是小时候听南秋声念过太多古书上的趣事。她从小就对已经过去的事物很感兴趣。当程越还在钓蝉的时候她就天天穿着袍子木屐在南家那个最高的观景台上和爸爸戏耍。路过的人们抬头可能是,总会不住的摇头感叹。程康达曾经在匆匆行路的时候抬头望见过,当时就忍不住驻足良久,不是因为台上人恍若起舞的身影,而是因为那人的眼中仿佛有一种的静谧的波纹,隐匿于眉峰,随眼波辗转,一如当年的那个少年。

许是因为妻子早逝,南秋声对这个女儿疼爱有加。据说有一次女儿仅仅是在吃早餐提了一句,他就当即拍案让一干人等定做一整套闺阁陈设,那个时候卡车浩浩当当的过来时,程康达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屈驾过来了。

那个孩子失去了父亲,现在又要失去那她喜爱的家具了。

“我明白自己无法取代秋声的位置,但是我愿意在今后这个孩子的成长之路上尽绵薄之力。秋声是个爱孩子的父亲,他为女儿建立起了一个幻想乡,但是为了让双儿更好的融入社会,我决定将她慢慢引入正常人的生活,同时为了支持秋声兄生前的慈善活动,我觉定已拍卖的形式卖出这套家具。双儿对这个计划也很支持……”

女孩没有说什么,依旧怔怔的。在南司冬提出由她开始拍卖会的时候,她才用手在桌子上摸索了半天,还是南司冬吧锤子递给了她,她拿起锤子轻轻敲了敲桌子。

拍卖会和傀儡戏同时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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