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才瞒着你。”白母有些心虚,她还记得郝云儿说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欺骗,显然自己骗了她。
郝云儿回过神来,看着这个慈祥的妇人,五味杂陈。
她确实瞒着自己,但是她从来没伤害过自己。
也许她对自己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但是郝云儿很喜欢这种温暖的妈妈的感觉。
如果白母对她就像普通的婆婆对儿媳妇那样,她就不会那么在意了。
但是现在,她不想失去,在她失去了那么多之后,她最讨厌的就是失去。
“娘,我出去散散心。”丢下一句话,郝云儿就跑了出去。
白母张了张嘴巴,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立场说话,只盼着这孩子别记恨自己的儿子就好。
看着已经揉好的面,之前还欢天喜地的说自己喜欢饺子的丫头,已经不在了。
白母洗干净手,默默开始包饺子。
郝云儿一口气绕着湖跑了十圈,跑的大汗淋漓,浑身酸软,最后放任自己跌倒在草坪中。
思绪不受控制的回到了以前,还是杀手的时候。
那次是去杀一个黑道大哥,由于错误的估计了对方的实力,导致她受了很重的伤,当然任务肯定是完成了,但是代价也是特别大。
用来联系组织的手机也损坏了,失血过多的郝云儿就这么昏倒在一个狭小的巷子里。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虽然狭小但是很干净的房间里。
挣扎着想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胸口的刀伤已经开始渗血。
痛呼一声的郝云儿,再次跌倒在床上。
没一会,一个个头矮小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那时候,郝云儿十八岁,这孩子最多也就十五六的样子。
“我在哪?”郝云儿警惕的防备着,随时准备出手。
但是没想到,男孩拿出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开始写了起来。
养伤期间,郝云儿才终于相信,救了自己的是个聋哑人,他说自己叫安静。
静也是一个可怜人,两岁的时候,父母发现他是聋哑人就无情的抛弃了他,后来是孤儿院收养了他。
其实他就是长得瘦小而已,其实已经二十岁了。
孤儿院院长帮他找了一份保洁的工作,工作不高但是足够他生活了。
下班路上,他救下了倒在血泊中的郝云儿,由于没钱又不会说话,只能把郝云儿带回家,自己买了药给她包扎。
郝云儿也是命大,除了失血过多,倒是没什么致命的刀口。
两个人没事坐在公园里,安静是真的安静,郝云儿却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将自己想吐露的心情都说了出来,因为她知道,安静听不见,这让她很安心。
日子不急不缓的过着,郝云儿仿佛失忆一般,赖在安静家不走。
安静也从来没催过她,仿佛她住在这里天经地义。
郝云儿有想过,以后让安静给自己当个管家,自己给的工资肯定别外面高很多,但是得等到她收手的时候。
想着账户里的钱,郝云儿决定,等自己的账户余额到了十位数,她就金盆洗手。
也许会费一番功夫,但是觉得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老天爷仿佛没听到她的心里话。
在一个雨夜里,郝云儿被一阵血腥味惊醒。
刀口舔血的日子,对血最是敏感。
抽出枕头下的水果刀,郝云儿悄悄起身,埋伏在门后。、
房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顺着门缝,郝云儿看到安静倒在血泊中。
割喉。
扭曲的头颅正好对着郝云儿,眼角还有血,就这么看着郝云儿,眼底有光。
郝云儿一瞬间觉得冷气从脚窜上头来,她知道,安静已经死了。
进来的是两个光头男人,其中一个人的刀尖还在滴血。
一个男人健步冲上去,对着床上的被子,一口气捅了十几刀,回过神来,才发现里面是枕头。
正要回头,冰凉的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谁派你来的?”郝云儿冷冰冰的问。
感觉到脖子已经出血了,光头男忙不迭的说:“暗!别杀我,是暗!”
郝云儿冷笑一声,“开什么玩笑,组织会杀我吗?”
说完刀子又深入几分,眼看着就要割破血管了。
“别杀我,我们是暗组织的清道夫,专门杀那些计划脱离组织的杀手。”光头男忙不迭的说,生怕说完了刀子就下去了。
但是,郝云儿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倒在地上,脖子喷血,光头男挣扎着死去了。
赤脚来到客厅,郝云儿坐在安静旁边。
看着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静静的坐了大半夜,天亮前,换好衣服穿上鞋,再看了一眼安静的尸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之后,她经历了组织长达5年的追杀。
在这个过程中,她隐姓埋名,终于成功摆脱追杀,彻底的潜伏了下来。
结果天公不作美,一个雷把她带到了这里,当真是印证了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
其实,她知道安静是组织派来的人。
暗组织,总是这么的善于用人。
她知道安静是奉命去救自己的,毕竟手机坏之前,她就已经拨打了求救电话,虽然只接通了不到五秒,甚至她都来不及说话。
但是组织的技术是毋庸置疑的,想找就一定能找到她。
知道她防备心最终,就给她一个让人全无防备的聋哑人。
她终究还是着了道,在组织知道自己想脱离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被当做叛徒了。
没人能或者离开暗组织,这是培训第一天,教官告诉她们的,可惜她后来忘了。
其实安静暗示过她很多次了,也许这就是他被杀的原因。
她不是没想过走,可是她不相信这个养大她的组织会如此无情。
事实证明,暗组织确实无情。
看着安静留给她的日记本,郝云儿没有打开看。
如果自己无法回应,那么何必给自己找烦恼呢。
也许很多人觉得她冷酷无情,事实是她确实如此。
但是每当走到湖边,她总会想起那个安静的少年,那个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总是一脸温柔看着自己的少年,她的心有些痛。
有些人,她不想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