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拭去眼角的泪花,而后斜倚在床头上。
不禁暗暗思索道,近来为什么总是会做梦?
梦里总会出现一个长相模糊的男人,梦中女人的悲戚仿佛加注于自己身上。
倒地时沙砾陷入皮肉的苦痛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每当梦醒时分,总是会不自觉的流泪。
再想继续思索下去的时候,脑袋传来一阵阵的钝痛。
沈杳微皱着眉,不耐的伸出一只手按摩着太阳穴,同时伸出另一只手去够床头柜上的药瓶。
从中倒出两粒药片,拍入嘴中,一仰头干咽下去。
药片梗在喉咙,不上不下,包裹着一层糖衣的药片划伤娇嫩的食道,随之而来的是药片的苦涩和喉咙处的腥甜。
吃完药沈杳便起身接起从刚才就响个不停的电话。
“喂,喻文。”
听着电话中沈杳那冷淡的声线,喻文就知道这铁定是她家艺人。
“喂,沈杳啊,还记得今天的剧本研讨会吗?我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抓紧收拾一下,我大概十分钟后到。”
“好,知道了。”随即电话被挂掉,喻文刚想说什么也只的咽下。
沈杳走进洗手间,捧起凉水便拍向自己,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抬起头看向镜子里这张被无数媒体夸耀过的脸,不禁有一种划花这张脸的冲动。
因为这张脸太像那个女人了,如果说自己三分遗传了那个男人的凉薄,那剩下的七分便遗传了她。
那个在上东区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也是那个妄想把自己拖入地狱的母亲。
就在沈杳出神之际,门铃响了。
来者正是十分钟之前打电话的喻文,喻文二话不说拽起沈杳就往下走,边走边念念有词。
“小祖宗唉,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慌,今天剧本研讨会,我们早去,省的给人家留下耍大牌的印象。”
沈杳没有搭话,只是淡淡的盯着喻文拽自己的手,继续出神。
到了车上,喻文递给沈杳一本资料。
“这是所以主演以及导演的资料,你先了解一下,省的你不认识。”
沈杳接过资料开始翻看,突然,喻文看见沈杳翻看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凑近去看沈杳手里的资料。
“哦,这是新晋影帝简青临,你不关注这些不认识也正常。”
沈杳没有回话,只是停住了继续翻看的动作,盯着男人的脸,脑中突然闪出一段话。
孤独是什么?
清风,艳日,无笑意。
具体一点
左拥,右抱,无情意。
再具体一点
不得你
照片中的男人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一身高定西装,低调的伦敦黑却丝毫掩盖不住少年的锋芒毕露。
就在沈杳出神之际,车子缓缓停下,不等喻文反应,沈杳就拉开车门,大步走了进去。
推开会议室的门,只见大多数人早已到达就坐,沈杳扫视一圈,便走向简青临对面的位置坐下。
看着对面的少年,沈杳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酸涩。
就在简青临出神之际,突然眼前的大片阳光被一道人影挡住了。
抬起头只见沈杳正盯着他,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饰。
简青临从容地扬起一抹笑,沈杳只是冷淡的看了他两眼,便移开了视线。
见此情况,简青临愣了两秒,便盯着沈杳的侧颜似笑非笑。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万千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命运有时就是这么可笑,世界上多的是有缘无分的相爱之人。
明明前世沈杳许下再无来生的心愿,今生却依旧相遇。
千生百世,缘起缘灭,皆已注定。
导演见人已到齐,便派助理开始分发剧本。
“大家先看剧本,先对剧情有个大致了解,我再进行讲述,不明白的可以提出来,大家一同讨论讨论。”
简青临的刘海软软的趴在额头上,遮住了盯着沈杳的眼神,眼眸中情绪晦涩不明。
突然,简青临举手示意导演有不懂的地方,导演拍拍桌子。
大家目光一起投向导演,唯独沈杳只是淡淡的盯着眼前的剧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导演示意简青临提出疑问。
“我没有读懂男主在剧中对女主的感情,男主一直都是情绪淡淡的,又为何甘愿为女主铺路呢?这个问题我想请沈杳前辈来说一下见解,毕竟我们在剧中饰演男女主。”
正在沉思的沈杳突然被打断,微皱了下眉头,缓缓开口道。
“我认为男主对女主的喜欢早在一些细节中就体现出来了,就好比男主对任何人都是情绪淡淡的,但他却肯花费时间来教女主下棋,以至于到了后期男主早已对女主情根深种,甘愿为女主铺路,连这都揣摩不出来,怕是影帝的身份掺水了吧。”
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