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以后要是没工作，可以考虑发明一个纪氏洗碗机。”
又说什么“家政服务行业的招聘标准宽松，他们不介意挂科九门的人。”
听得纪佳苏真想把洗洁精泡沫抹他一脸。
在她这想法差一点就付诸行动的时候，沈漾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瞬变，收起那副慵懒又欠揍的模样。
所以纪佳苏没能够拿泡沫洗洁精抹他一脸。
“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沈漾连语气也变得硬邦邦，冰冰凉凉。
纪佳苏都忍不住停下洗碗的动作，凑过去偷听。
那如平板一般的脊背对着她，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落下一个细长又阴冷的影子。
纪佳苏这个时候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了。
大半夜给他打电话的，是谁呀？
她才偷听了没两句，就被正主抓了个正着，沈漾对纪佳苏做了个“滚回去”的手势，面容阴沉。
哦，纪佳苏撇撇嘴，干什么嘛，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不过，被警告过后，她也只能安安分分地和碗筷打交道了。
漫漫长夜，晚风微凉，窗台上的蓝玫瑰肆意舒展叶片，妖冶鬼魅，又萦绕着忽远忽近的幽香，恍若一场朦胧静谧而不真实的梦。
电话那头，是一句，“阿漾，我想你。”
沈漾沉默。
那个声音很温柔，和缓如水，不紧不慢，像是轻轻滴落到了羽毛上。
“你打扰到我了。”
而他的口吻依然冷冷。
“.是吗。”她迟疑，然后自嘲地笑了笑，“很抱歉。”
“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吧，很晚了，你好好休息，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疲倦的，微弱的，甚至，听着湿润又苦涩，又带着一如既往的自尊。
沈漾的目光远远地落在窗外的夜景之上，眉心深锁，“我说过，不要沾酒。”
“你在抽烟吗？”
她却轻笑一声，反问。
“没有。”
“男人也要远离那些东西才对呀沈漾，我记得你的烟瘾很大，总是抽烟抽得非常凶，不喜欢睡觉，也不爱一日三餐规律地吃饭。”
“噢，对了，你还经常把酒当水喝，打起游戏来，从来不理人。那个时候，我很惊讶，你才十九岁，为什么就有这样多的不良嗜好。”
“也不知道那么久过去了，这样的坏习惯有没有好一点。”
沈漾并未说话。
“你应该，过得挺好的吧，至少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要好很多。”
“...........”
“我想见你。”最后，她压抑着再掩饰不下去的哽咽，也受不了回应她的永远只是沉默，“就是现在。”
当纪佳苏把碗都洗干净，整整齐齐地放进橱柜以后，她擦了擦，一身轻松地走了出来。
沈漾的双手正撑在窗台上，他背对着她吹冷风，淡薄的身影缠绵缭绕于薄纱似的窗帘里，沉默着，很孤寂。
纪佳苏的身体一僵，她的直觉果然没错，真的有哪里不大对劲。
“那个......”
张了张嘴，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他，沈漾便转了过来，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
“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诶?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那我可以回家了吧。”
沈漾的脚步一顿。
“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