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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神农,传说中能治疗一切伤病的神。

可是,即使知道他所在的城市,又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离离托付家庭医生和护士,让他们先照顾柯以律,自己离开,准备去找神农。

还没出门,离离就发现,有个大麻烦,在等着她。

在柯以律家那个正对着月湖的客厅中,有个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红叶簇拥的那一片波光粼粼,只是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从背后看来,离离就觉得那人应该是个混血儿,茶褐色的头发在下午阳光中光泽鲜明,肩很宽,腰很细,一副完美的西方体格。

她在一瞬间想到了他是谁,试探地叫了一声:“凯兰?”

他回过头,看见她之后,站起来露出一个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金色的眸子闪烁着琥珀一样的光芒,晶莹动人。

他伸出双臂向她走来,拥抱了一下她:“再次见面你还能记得我,真是太荣幸了,别后一切还好吗?”

离离点点头,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哦,离离,虽然我们认识,但是有件事我不能不找你说清楚。”凯兰说着,径自去客厅壁橱边,把抽屉里面的一根东西拿出来,放在她面前。

一根碧绿色的根须,不过手掌那么长,细细的,长着两片嫩绿的小芽。

看起来,似乎是从外面挖来的一条普通草根而已。但凯兰接下来对她说的话,却让她彻底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的七宝妙树,被你削断了。请问你要如何赔偿我花了上万年、用尽天下所有珍宝再糅合我的灵力炼出来的七宝妙树?”

离离结结巴巴地解释:“事实上,这个是……我不小心将它折断了……我会赔偿你……”

“别开玩笑了,七宝妙树无坚不摧,无强不破,只有辟异剑和它相生相克,只有它能挡住辟异剑,也只有辟异剑能削断它……”

离离忍不住问:“这个是不是有点自相矛盾?”

“看使用方的力量谁比较强了,我本来以为柯以律的力量对付你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才答应盘古借的,谁知……你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

“其实……”离离下意识想解释,但很快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喂,凯兰,是这样的,要是我的力量不足的话,那么就是我的辟异剑被你的七宝妙树挡住,然后我就要死了,是不是?”

“是的,可现在不是你完蛋了,而是我的七宝妙树完蛋了!”

这人什么强盗逻辑啊?

别人死了不用赔,他的东西坏了就要赔偿?

离离虽然心情沉重,可也无语了。

“我听说你要去找神农,把七宝妙树也带去吧,一定要弄好它!”

“事实上,我不一定能找到神农……”她说着,又问,“对了,你好像什么都知道,那么,请你告诉我,神农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知道有个人一定能找到他!”凯兰拉起她就走。

她跌跌撞撞地跟他出门:“是……谁?”

“蔚清宁!”

话音未落,离离已经重重地撞在了一扇门上,她揉着自己的额头一看,已经是蔚清宁的家门口了。

凯兰上前敲门,郁闷地说:“蔚清宁喜欢在自己家设结界,没办法直接转移到他家里面,不然就省得我们走路了。”

转过披拂着紫藤花的假山,拂开垂垂花朵,走廊之前,是大片的海棠和樱花,九曲桥边簇拥着大片出水的荷花,桥外牡丹如锦,垂柳依依。

安静缓慢的春天,在这里一直停留,永不离开。

天火阵改变了寒冷的气候,外面已经是深秋了,里面却温度宜人,离离脱掉了外套还是有点热,来自炎热的亚次大陆的凯兰却似乎没什么感觉,他拉着离离的手,一直往前走。

蔚清宁正在她曾经住过的屋内,听到他们的声音,他走到楼梯口,离离自下而上地仰望他,他如同开在空中的一朵飘渺之花,辉光清远,遥不可及。

他靠在栏杆上,很随意的样子:“凯兰,你带着离离过来找我,有事吗?”

“把七宝妙树还给我!”他把那根平平无奇的草根往蔚清宁面前丢去。

蔚清宁接住看了看,又好气又好笑:“你自己把它借给神族来对付离离,现在弄断了,你是不是应该去找神族的人?”

“我不管,你不是喜欢离离吗?我看就是你的责任!”

离离狼狈地看了蔚清宁一眼,不敢说话。

“就算弄断了,又怎么样?要我们负什么责任?”蔚清宁无奈地走下来,将凯兰抓着离离的手打开,问面前这个无赖。

“负责任,就是把七宝妙树原原本本地给我恢复了!”

蔚清宁一口拒绝:“这个办不到,如果神农在,说不定还有办法,可神农至今还没回归神族,谁能帮你弄好七宝妙树?”

“没出现,没出现你们去找啊!要是神农一直不出现,难道我的七宝妙树就一直这样?我上万年的心血啊!”

蔚清宁微微皱眉:“小气鬼,不过是件宝物而已,也不见得怎么好用。”

凯兰顿时跳起来:“小气鬼?七宝妙树是我炼了上万年才完工的,要是有人把……比如说这个吴离离吧,她还只是件次品呢,可是她要是突然死了……”

“凯兰!”蔚清宁打断他的话,看向离离。

离离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她在他们心目中居然是个次品——当然了,和女娲她真的是没法比,判若云泥,一点相像都没有。

另一方面,盘古说的那些,好像都是真的……蔚清宁,一直在她身边,保护着她长大。

他是真的,对她很好很好,她应该感激的人。

她默然地低着头,良久不说话,蔚清宁见她神情变化不定,有点担心,叫她:“离离……”

“我见过盘古了,已经知道一切。”她低声说着,抬头对他笑一笑。

蔚清宁迟疑了一下,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告诉了我神农的大概方位,只是那是很大的一个城市,几百万人,不知道要怎么找……”

“我不管,反正你们要尽快找到他,把我的七宝妙树搞定!”

蔚清宁根本没有理会凯兰,依然盯着离离,缓缓问:“你是为了柯以律的伤,所以想去找他的,想要治好他?”

“嗯。”离离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他垂下眼凝视着她,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翼倾覆着他的双眸,那眼中闪烁的,却是一点冰凉寒意,就像玻璃的断口,锋利无比。

但也只是一闪即逝而已,他的面容上,浮出一线温柔微笑,轻声说:“好吧,我有办法帮你找到神农,到时候,柯以律,七宝妙树,就全都有解决的办法了。”

“真的?你愿意帮我吗?”离离猛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感激。

这个如同四月春日一样迷人美丽的少年,抬起手轻抚她的头发,用他那轻柔如林间流泉的声音,温柔地说:“对……离离,只要是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承诺,让离离的眼泪不由涌了上来。

入夜后的植物园,一片寂静。所有的植物似乎都在沉睡,只有一两朵夜间开放的花,在静静地吐露着芬芳。

蔚清宁带着离离,在月光下查看方位,然后将七宝妙树种在了门口不远处一个显目的地方。

离离有点怀疑,问:“神农真的会来植物园看吗?”

“肯定会惊动媒体的,到时这个城市的人都会知道这个消息,大肆宣扬,我相信他一定会过来看的,毕竟他是神农。”他说着,将七宝妙树埋好,掌心虚按在埋藏的地方。

随着他掌心的紫色光晕散开,七宝妙树根部的嫩芽飞速生长,自地面钻出,在暗夜中幽光荧荧,迅速长成一棵两米来高的树,树干修长纤细,卷曲的树梢瞬间展开,大朵大朵的花在枝头开放,却是五颜六色,各式各样,夜色中光华无限。

“什么乱七八糟的,难看死了,真没品味。”蔚清宁看着这棵开着七种花的七宝妙树,忍不住唾弃,“论品味,还要向中国人学习一万年吧。”

离离忍不住笑出来:“我觉得还可以,很好玩啊。”

“好玩,就像以前我们拿各种动物做实验,乱拼一起弄出来的那些怪兽?”他随口问。

离离有点茫然:“啊?”

“山海经里的那些异兽啊,最搞笑的是那个帝江,长得跟布口袋似的,你还给它加上四只翅膀,看起来就像会飞的无头猪。”

离离默默微笑,被他带出植物园之后,他们并肩在月下散步,良久,离离才忽然开口,说:“蔚清宁,我……不是女娲。”

蔚清宁怔了一下,然后才应了一声:“嗯,完全不同,其实……始终只是我一个人自我安慰。”

他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夜月色圆满,月光如水银泻地,照得他们周身明亮。

看着他在月光下暗淡的神情,离离不由得有点愧疚,轻声叫他:“蔚清宁……”

“好了,回去吧,明天开始,我们都要在植物园蹲点,很辛苦的。”

离离低着头,应道:“好。”

第二天,植物园的消息立即在全市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工作人员表示,昨晚还没有见到这棵树,但今天早上一上班,就看到了它,而且还开出七种不同的花朵,这种奇异的植物到底从哪里来的,目前还不得而知……”

下午开始,果然陆续有人过来看七宝妙树了,离离和蔚清宁坐在植物园对面的咖啡厅中,看着进出的人群。

一直坐到下午五点植物园关门,并没有看见奇怪的人。

离离和蔚清宁准备吃完最后一块点心回去。离离用叉子把一个慕思蛋糕分成两半,叉一半在他的碟子中,一半给自己。

他端着杯子,甜蜜地看着她微笑。

离离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我在这里吃了一个下午了,有点吃不下了。”

蔚清宁捧着杯子,用那双幽泉一样深深暗暗的漂亮眼睛凝视着她,轻声说:“我忽然想起来,我们以前在维也纳的时候,也在街心广场旁边的小咖啡馆坐了一个下午……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美好的时光,总是走得很快……”

离离默然低头,叉着自己碟子中的蛋糕。

他也沉默着,无意识地转头看着外面。

忽然,他猛地站起来,向外走去。

离离赶紧跟着他一起出去,外面已经是晚霞满天,在玫瑰红色的天空下,有人站在植物园门口哀求工作人员:“真的已经关门了?让我看一眼不行吗?就一眼……”

“不行啊先生,明天来吧。”

“说不定明天就没了呢?”他一脸沮丧,“我一看到晚报的内容就赶紧跑出来了,等一下马上还要回去加班,请你就让我看一眼吧,一眼就好……”

“对不起先生,明天再来吧。”

蔚清宁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向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神农。”

离离诧异地看看蔚清宁,又看看面前这个面容清秀的普通男人,瞠目结舌:“神……神农就是……他?”

“对啊,就是我……真没想到,我躲了这么久,还是被你们引出来了。”

神农,现在叫叶轻一,看着被蔚清宁收回来的七宝妙树的那根枝条,一脸烦恼地坐在蔚清宁的车上,指示车子方向,“请快点好吗?我今晚还要加班,是背着老板偷偷跑出来的,现在老板快要回办公室了,被发现了是要扣加班费的啊……”

离离低声问:“不能请假吗?”

“请假?请假是要扣工资的啊!我们公司管理很严格的……”

“什么公司?”蔚清宁问。

“说起来很强悍的,毕业后能混到这个公司我真的很自豪,我是父母的骄傲呢,我公司是在全球排名第三的生物工程公司……”

话音未落,蔚清宁就让司机转弯:“去机场,我们今晚要马上回去。”

叶轻一目瞪口呆:“喂喂,我不能跟你们走的,我的加班费我的工资我的奖金……”

“亚洲区负责人会打电话给你们老板的,跟我们走吧。”

“不……不是吧,要是没打呢?”

“跳槽到全球第一的生物工程公司,工资翻一倍,好吧?”

“好……不过我得打个电话给我女朋友,不然的话她一定会骂死我的。”他苦哈哈地拿着电话向那边赔罪,点头哈腰赔笑哀求,“真的,真的不是和别人出去玩,真的是出差……啊?别打电话去问我同事啊,其实我是被人绑架了,真的……我真的是被绑架啊,茉莉你听我说……”

听着他的哭腔,这下连蔚清宁都只能长叹一口气。

离离悄悄地问蔚清宁:“他……真的是神农吗?”

“嗯,放心吧,他和以前的神农,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连个性也一模一样。”

“……神农就是这样的?”

“对啊,和以前一样又爱老婆又怕老婆呢。”

离离这下彻底无语了。

不过,这个外表含糊的神农,治起病来一点都不含糊。

在飞机上一看到七宝妙树,他就说:“灵脉被辟异剑斩断了,要导引一下。”

“那要怎么才能把他的灵脉导引好呢?”离离问。

“我得先把七宝妙树的精魂引出来。”叶轻一卷起自己的袖子,七宝妙树放在掌心,碧绿色的根须不过手掌那么长,细细的,长着两片嫩绿的小叶子,这么普通的东西。

叶轻一一边捏着树枝,一边将自己的指尖按在叶片上,注视着七宝妙树的枝条。

然后,枝条的顶端,缓缓地张开了一颗新芽,平平无奇的一片嫩绿的叶子抽了出来,在枝头微微颤动。

那片叶子在摇动几下之后,被叶轻一轻轻晃动的手指吸引,慢慢的,一缕彩虹一样的耀眼光芒,从七宝妙树的枝头钻出,像一条七彩小蛇一样,缓缓地滑进了叶轻一左手的掌心。

他们眼看着它钻进肌肤,却像钻进水中一样,毫无痕迹,就像一缕幻影,在叶轻一的皮肤上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叶轻一屏息静气,离合变幻的彩光在他全身流转,然后颜色渐渐褪尽,色彩减淡,最后只剩下一片青光,散在他全身。

叶轻一手臂微抬:“我把七宝妙树的精魂在体内养一会儿。你们刚刚不是说,被辟异剑伤害的那个人,还有对应的烈焰琉璃吗?记得把那个人也找过来。”

下飞机的时候,叶轻一一看见凯兰,就拍拍自己的肩膀,七宝妙树如同惊醒一般,从他的掌心立即钻了出来,扑向凯兰。

神光耀眼,珠光宝气,顿时笼罩了凯兰。

他开心得拍拍七宝妙树,说:“宝贝,又漂亮了!”

蔚清宁在旁边低声诋毁:“真庸俗……”

凯兰瞪了他一眼,不过他现在心情好,也不和他计较,抬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说:“我已经帮你们找到柯以纾了,她在月湖边等着了。”

叶轻一拿出手机一看,问:“还有一位在哪里?我看完了要马上回去的,今晚要是赶不回去,我女朋友非杀了我不可!”

离离也是心急如焚,三人立即赶过去,在月湖边,遇见了柯以纾。

才一个月不到,原本明艳逼人的少女,陡然憔悴暗淡了下来,她站在月湖边,即使穿着亮色的裙子,也依然显得苍白。

蔚清宁将她拉住,低声说:“你就别进去了,我想柯以纾……可能不喜欢看到你。”

她嗯了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

应该……没有问题吧,叶轻一是神农,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治不好的。

可是,她站在万千坠落的红叶中,看着波光粼粼的月湖,耳边却又忽然想起了,盘古的那一句话——

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有时候,你奋不顾身扑去的,反而是死路,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蔚清宁回头见她一动不动,叹了一口气,挥手劈开空气,将她往里面推了进去,说:“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了,先回去休息,等柯以律一恢复,我会立即通知你的。”

她被蔚清宁推到他的家,跌坐在春日花朵之中。

她真的累极了,可是那一夜依然睡不安稳,蔚清宁那边,始终没有传来柯以律的消息。

半夜时,淅淅沥沥的冷雨,敲击在她的窗上。她被雨声从噩梦中惊醒,觉得自己一身冷汗。

她起来将窗户关上,看着外面暗夜中微光荡漾的月湖,把脸靠在窗上,觉得胸口惊悸,似乎,还没有从梦境中走出来。

梦里,一片污黑云雾,只有盘古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空荡荡的梦境。

是死路……是死路……是死路!

她紧紧地抓着自己面前厚重的锦缎窗帘,感觉到胸口,传来抽搐般的阵阵心悸。

这一夜,再也睡不着。凌晨破晓前,最冷的时刻,她坐在窗前,听到自己的呼吸,沉重急促。

蔚清宁没有回来,而天已经终于亮了,她拿了伞出门。

天气还早,深秋的早晨,有点寒冷。她到月湖边的时候,雨终于小了点,但起了风,却似乎越发寒意逼人。

挂着零星红叶的枫树,静静地站在雨中,天气好冷,阴森的寒意几乎逼进骨髓。

离离开门走进客厅中,周围静悄悄的。房间内空荡荡的没有人。

她从楼上下来,拿起鱼食,给客厅里那条蓝色的斗鱼喂了食。身后的门,传来轻微的咔嚓一声。

离离转过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柯以纾,还有她挽住的柯以律。

他和柯以纾合撑一把伞,站在细细的寒雨中,目光和离离,正好对上。

一天一地冰凉的雨,可能是大病初愈,柯以律的脸色,十分苍白,但,他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在看见离离的时候,甚至还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他真的,被神农救回来了。

离离只觉得自己心口一阵翻涌,忍不住鼻子一酸,又想微笑,又想哭泣。

柯以律垂下眼,柯以纾挽着他的手,走到离离面前,说:“我们刚刚散步回来……今天中午的飞机,马上就要回法国了。”

离离怔怔地看着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柯以纾见她迟疑,便冷笑着将头靠在柯以律的肩上,说:“吴离离,我和以律,会回法国去继续我们未完成的婚约,以律,是不是?”

柯以律微微点点头,说:“是。”

离离手一松,手中的鱼食掉了一地。她低声,如同梦呓一般地问:“你身体好了,所以……要回去法国,和柯以纾结婚了?”

柯以律转头看柯以纾,低声说:“我们回去后,可能很少会来这里了,你若喜欢,再去湖边走走吧。”

柯以纾横了离离一眼,然后指指墙上的钟,说:“十分钟!”

柯以律沉默地看着她,又回头看着离离,低声说:“好。”

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正沿着月湖散步的柯以纾。离离看到柯以纾脸上的笑容,柯以律痊愈了,以后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蓝色的斗鱼,在鱼缸中游来游去,除此之外,似乎屋内的一切都是凝固的。

良久,柯以律终于说:“之前……给你带来的一切,希望你能原谅我。”

离离怔怔地问:“你现在不需要我了吗?不是说好了,我们要在一起,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吗?”

柯以律没有回答,他们又再陷入沉默,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落地窗的玻璃上,阴沉的天气,室内虽然温暖,可因为萧瑟的景象,也不由得染上了一丝寒意。安静的室内,他们只隔着一两尺距离,即使要拥抱在一起,也不过只需要伸出双臂。

但他没有,他只是注视着她,用那种仿佛今日以后,永远也不可能再看到她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笑着说:“离离……我永远忘记不了,我们曾经拥有的,最美好的时光。”

离离眼中含着的泪,终于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不过,可能我忍不住了,因为毕竟,只有以纾才能克制我身上的伤。其实我没有跟你说,我每次发病的时候,心口就很痛,撕心裂肺,无法控制,你接近我的时候,我就特别痛……我想神农说得对,我和你在一起,只会互相伤害,还是和以纾在一起比较好,也许我是背叛了你,可离离,我真的想好好活下去。”他说着,长出一口气,就像叹息一样,声音也轻微地颤抖着,几乎说不下去,“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身上的曼珠沙华发作,痛得整夜整夜睡不着,我就躺在暗夜中,把和你在一起的记忆翻出来,一点一点地回想,把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在我面前,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熬过那些痛苦……可凭着这样熬过去的痛,我……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崩溃。”

离离看着面前凝望着自己的少年,透过泪水,她看见他清透明净、不染微尘的面容,还有那宁静清澈的微笑,就像,在说着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一样。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可是离离,即使很喜欢很喜欢,有些事情,我也忍受不下去了。虽然我一次又一次想起,你牵着我的手说,柯以律,不要离开我……可是我,真的想要离开你了。”

他说到这里,像是难过,又像是疲倦了,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轻轻地说:“对不起,离离……我是个背叛者,我……决定屈服于命运,我要离开你了。”

对不起。

我要离开你了。

尘埃落定,至此,一切都结束了。

她无声地哭着,不管自己的眼泪从指缝中滴落,溅在裙摆上。

这么久了,分分合合,最后终于还是走到这样,命中注定,他只是路过她人生的一只蜻蜓,他的翅膀,曾经擦过她的脸颊,让她迷恋上他透明的翅翼,注目追随他的身影。

只是,他路过,他离开,永远无法停留在她掌心。

她放纵自己,把之前日复一日累积起来的痛苦与悲哀,全都哭出来。

又能怎么样,命运这么悲哀,她凭什么,让他这么痛苦地呆在自己身边,走向即将到来的死亡?

柯以律没有劝她,沉默地坐在她面前,任由她哭泣。

直到,她觉得眼睛痛极了,再也流不出眼泪,心里那如同刀剐一样的剧痛,也渐渐过去了,才擦干了眼泪,抬头看他。

柯以律在这个阴郁的天气中,明亮纯净,平静地看着她。

他真的,已经决定不爱她了。

她深深吸气,拼命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用沙哑的嗓音,轻声说:“好吧,柯以律,你走吧……请你好好地爱柯以纾,好好地活下去……我也会好好地,努力过好自己的人生。”

那些说好一起活着,一起携手面对死亡的誓言,到现在看来,竟然全都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都要好好地活下去,要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过得很好,这才是他们更好的未来吧。

那么就让他们,都选择最好的结局。

说再见,再也不见。

漫天漫地的雨,下在这个城市里,仿佛无休无止。

柯以纾看着车窗外的雨,有点担忧,说:“天气这么差,不知道飞机能不能起飞呢。”

柯以律一直看着外面,没有回答她。

她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将自己的脸靠在他的肩上:“哥,在想什么?”

“我在想……法国那边天气不知道怎么样。”他低声说。

“一定很好的,阳光遍地。”柯以纾微笑着说,“我们可以在广阔的草地上散步,这对你的身体恢复应该有好处的。”

“嗯……”他淡淡地应道。

“哥,神农有没有说,你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好?我们再一起去玩,去打猎,去海边钓鱼,去阿尔卑斯山滑雪……”

柯以律低声说:“等以后吧。”

柯以纾抱着他的手臂,仰头看他:“在神农将我的烈焰琉璃引出来的时候,我好像昏过去了很久……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醒来后,他和蔚清宁都不见了?”

柯以律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以纾,事实上……”

他还没说出来,忽然身体一颤,抬手按着自己的胸口,额头上有豆大的冷汗迅速沁出来。

柯以纾扶住他,焦急地问:“怎么又开始了?不是……不是已经好了吗?”

“是……骗你的。”他抬头看着她,艰难地说着,咬牙熬忍身上万千烈火灼烧的痛苦,“其实……我已经没办法活下去了。”

“骗我……骗我什么?”她抱住柯以律,忽然想到什么,疯了一样地怒吼,脸上的神情,又悲愤,又凄凉,“就算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你也只是……骗我说没事,而自己去跟吴离离告别,是不是?”

“对不起……”他闭上眼,低声说。

“始终……你都不爱我!你只想着和她告别,却从没想过,我在这个世界上,要怎么一个人孤单活下去?”

柯以律的神智,已经有点恍惚,但是听着她颤抖的声音,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忽然觉得愧疚极了,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安慰她。

“以纾,你……别难过了。”他冰冷的手,轻轻抚在她的脸上,因为疼痛,他的手抖得厉害,让柯以纾不得不抓紧他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她仰头看着他:“我要去找神农,他要是救不了你,我就杀了他……”

“他救不了我,别去了……而且,我也撑不下去了,就这样结束,没什么不好。”他只觉得自己的血脉中,无数炽热的火焰在随着血液流动,灼烧着他全身,仿佛为了保护自己,神智开始模糊,他的痛感稍微减轻一点,让他可以勉强支撑着,继续说下去,“以纾,在我死之前,至少,你要陪着我……不要离开,不要去找神农!”

“嗯,我陪着你。”她紧抱住他,他身体灼热,可她的全身,却是冰冷。

他死了之后,她也没办法活下去了……她活着,又有意义呢?

在她接受烈焰琉璃的时候,就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命运,她并不畏惧。现在,即使她体内已经没有了随时会让她烈焰灼身的东西,她也会睁大眼,看着自己的灾难来临。

她是柯以纾,骄傲倔强的西王母,她这辈子,不会放过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从来不会惧怕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命运。

她抱着全身血珠渗出的柯以律,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盛开在他们的周身,车子一直在往前开,可是前面一片茫然,风雨中所有东西失去了形状,只剩下影影绰绰的幻影,模糊一片。

没有出路,没有来路,只有她抱着濒死的柯以律,死亡之花开遍周身,她太过绝望,反而连悲伤痛苦都感觉不到了。

机场已经到了,她将昏迷的柯以律放在车上,命令司机:“不去机场了,马上改变方向!”

X公司的前台小姐,看见门开之后,立即朝来客露出职业性的笑容:“请问小姐找哪位?”

说完之后,她才看清面前这个大步走进来的女孩子的样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心想,真是漂亮得肆无忌惮,美到嚣张……

那个超级美女停下脚步,下巴朝里面被玻璃隔开的各个科室一抬,问:“叶轻一呢?叫他出来!”

前台有点疑惑:“叶轻一……是哪个部门的?或者你和他联系好了吗?让他自己出来接你还是打一个电话过来我这边……”

话音未落,那个美女已经冲到玻璃门前,狠狠地一脚踹过去,整面分隔内外的玻璃墙顿时裂成碎片,轰然倒塌。

在前台小姐的惊叫声中,她踏着碎玻璃,大步走到里面去,所有人都惊恐地抬起头,看着她。

她神情冰冷,大声吼道:“叶轻一,你给我出来!”

在一片寂静中,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缩着头,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请……请问柯小姐你……你找我有事吗?”

她径自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说:“跟我走。”

他冷汗直冒:“我……我女朋友约了我今晚一起吃饭……昨,昨天我已经被她骂了一顿……”

柯以纾冷冷地说:“你要是不走,我相信你女朋友活不过今晚,你说呢?”

他顿时眼泪都快下来了:“别……别这样啊柯小姐,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柯以纾转身带他下楼,他乖乖地跟她到电梯里,然后忽然想起什么,问:“难道说……你是让我去治柯以律?”

“没错,你要是救不了他,我让你陪葬!”

“可是,是他自己不让我救他的,他自己愿意选择死亡,我怎么救他?”

在急速下降的电梯中,失重的环境让柯以纾忽然觉得有点恍惚。虽然她气势依然蛮横,可是,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失去了力量:“他……自己选择死亡?他为什么不愿意活下去?”

“他是在和吴离离血脉相连的时候,被辟异剑所伤的,所以辟异剑的力量已经融入他的血脉,神魔之血纠缠在一起,根本无法彻底剥除……当年女娲降服蚩尤的时候,也是被辟异剑贯穿了血脉,连她这样的上古大神,也因此形神俱灭,你觉得他能怎么办?”

电梯叮的一声,已经到了底楼,叶轻一迟疑地看着还站在电梯内的柯以纾,疑惑地问:“你……不出来吗?”

柯以纾这才慢慢地走出电梯,低声问:“可他受的伤,并没有女娲那么重!”

叶轻一叹了一口气,说:“确实没那么重,可他先是神魔转化不完全,又加上一小股剑气流窜在他的血脉中,无法抽除,与吴离离身上的辟异剑时不时会产生共振,所以才会随时自内而外将他伤得遍体鳞伤。”

柯以纾声音冰冷,低声问:“所以……一切的源头,就是吴离离?”

“嗯,如果吴离离死去,他体内的剑气,应该会被她体内释放出来的辟异剑吸走,即使依然残留,只要没了辟异剑的感应,不再在体内乱窜,我就能剥离掉它。”叶轻一摊开双手,“但我问过他,他让我帮他尽早离开人世。”

柯以纾站在写字楼下,周围林立的高楼,让所有的风都在楼群之间激荡,猎猎作响,寒冷至极。

她慢慢地说:“好,我知道了。”

叶轻一有些同情地看着她,说:“别太伤心了,柯小姐……你看,像我这样的人,每天混着日子,不介入神族和魔族,这不也挺好的吗……”

话音未落,旁边有人大声吼出来:“叶轻一你这个大混蛋!”

叶轻一往旁边一看,不由得满头大汗:“茉莉,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个头!还没到下班时间,你就跟别的女人在这里聊天?你平时不是口口声声怕扣奖金,死都不肯早出来一步的吗?”那个女孩子冲上来,一把扯住叶轻一的耳朵,然后转头瞪了柯以纾一眼。

不过,瞪了一眼之后,她就讷讷地站在了那里,小小声地问:“轻一……这,这位是谁?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超级大美女啊……”

柯以纾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扬扬手,说:“再见,神农,只要你有办法救我哥就好。”

叶轻一眼泪都快下来了:“柯……柯小姐,你是故意的吧……”

茉莉白了他一眼:“神农?你的名字叫神农吗?”

“……我,我的外号。”他赶紧低头,仿佛这也是自己的错。

“我怎么觉得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是个历史名人吧……”思索这个名字来历的茉莉,根本忘记了追究他为什么还没下班就站在这里。就在叶轻一战战兢兢地替她撑伞的时候,她忽然一拍手,眼睛一亮,说:“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医术很好的,帮曹操治头痛后来被砍了头的那个医生嘛!”

“那个……好像叫华佗……”

“是吗?那神农是谁?哎呀,反正也是个医生就是了,对不对?”

“对……对啊,就是个医生……”他说着,看看已经消失在漫天寒雨中的柯以纾,一脸苦笑:“是个悲惨的医生……”

人的一生中,到底有多少东西,是来不及握在掌心的呢?

柯以律离开之后,离离一直在昏睡,她几天几夜不能成眠,真的是太累了,醒来时,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在楼下的蔚清宁听到她的声音,走上楼来,敲敲她的门,朝她微微笑:“离离,睡醒了?”

她点了下头,听到窗外狂风乍起,转头看去,所有的落花全都被风卷上天空,如同粉红色的轻飘泪光,弥漫在整个蔚蓝的天空。

已经是冬天了,可天气晴好,天空蓝得如同琉璃,白云银白色,落花淡红色,在蔚清宁的家里,这个世界,自顾自地美丽着。

柯以律和她的分别,对这个世界来说,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一件事。

蔚清宁走过来,将呆呆坐在床上的她扶起,说:“梳洗一下,去吃中饭了……你应该饿了吧。”

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恍惚抬头,看着他。

他目光温柔,轻轻抬手抚摸她的头发,低声说:“别担心,离离,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看,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茫然地睁大眼睛看他,看着面前这个无法用任何美丽的言辞来赞美、让任何文字都变成浅薄无力的美丽少年,在她朦胧的眼中看来,他似乎笼罩着令人无法直视的迷离光晕,让她真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就这样迷失在他的温柔呵护中,从此之后,再也不要想起曾经历的所有痛苦。

可是,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自己控制,收放自如吗?

她默然地闭上眼,将他华美的容颜阻隔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他一点也不在意,拉着她的手扶她起来:“先起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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