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朗月道,“明日去余淮准备好了。”
顾听风喝了一口茶,点头道:“嗯。这些事交给你我一贯放心的。”
后一日,顾听风梳洗后便和朗月出发。按计划先是坐船,然后步行到余淮。
此去余淮是为了追回玄机阁多年前遗失的九弦秦,此琴名为:九藏。
顾听风父亲尚在时最为珍惜那把琴,可在玄机阁大难之时这把琴被人带出,顾听风几经周折终于查到这琴在余淮。这次她定要取回九藏。
船行水面,是一叶扁舟。顾听风坐在船上,伸手向天张望了一会儿看着满江寒翠,倒也清冷脱俗。“朗月,这果然是万物有灵。想当年住定空山之时我便觉得这人间最好看的,除了沈沉渊,便只剩山山水水,日月星辰。”
“在朗月心里,最好看的还有小姐。”朗月划船道,“小姐于朗月便是相当于沈沉渊于小姐。有小姐在,朗月便什么也不怕。若说沈沉渊是小姐的信仰,那小姐就是朗月的信仰,是朗月心里的光芒。”
“在桥上看风景之时,原来你我都是那窗边人的风景。”顾听风轻笑。
舟过吴江时,朗月见顾听风倚着船睡着了,便划得慢了些。
突然,一袭白衣自远处而来,立在了顾听风前面。
“沈尊主?”朗月疑惑,可面前站的的的确确就是小姐当做信仰一般的沈沉渊。
沈沉渊微微点头,笑道:“此来余淮,没想到还能遇见顾门主。沈某,有一物,还烦请朗月姑娘找个机会转交给顾门主。”便自袖中拿出一块双面鲤鱼玉佩递给朗月。
“沈门主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朗月接过来,既然沈沉渊是小姐如此信任的人,那么她自然是信他的。
“恰巧听说过。”沈沉渊愣了一下,又微微含笑,“但叫她日日戴着便对了,我自会和她解释的。”
朗月点头,便见沈沉渊又飞身离去。
彼时顾听风刚醒,朗月将玉佩递给她道:“小姐刚刚睡着的时候恰巧沈尊主路过,给了这块玉,让小姐日日带着。”
“沈沉渊?”顾听风叹道,“我虽景慕于他,可他却并不知道。我们唯见过一次。便是在那日江府了。为什么要送我玉佩?”到底是收了玉佩仔仔细细的挂在腰间。
“余淮到了。”朗月系舟停泊,顾听风跟着下了船道,“我闻得,这余淮的人一半人唱戏,一半人听戏。才走到这里,我已经听见琴声了。”
“那小姐,九藏在余淮也是大有可能的了。只是不知道,这九藏具体是在哪里。”朗月道。
“不急。我爹的遗物无论如何我是要找到的。不在乎时间的。”顾听风缓缓垂眸道。“幸而现在玄机阁局势稳固,江湖里近日也太平了。无事,便是将这余淮的土地走个遍我也定要找到。”
“那小姐,我们便走吧。弄月小筑已经收拾出来了。”
顾听风点头。
当夜
“出来罢。”顾听风眼见一条黑影立在门外,“阿鹤,是你么?”
那影子愣了一下缓缓走出,却不是别人正是沈沉渊。
沈沉渊嘴角含笑:“看来白小少主没少干这种夜闯别人闺房的事呀。”
顾听风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她心中看得如此重的沈沉渊。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这种不知所措却和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完全不同。仿佛在沈沉渊的目光之下顾听风举手投足都有些僵硬了。那日江府虽说已和沈沉渊说过话,但那时宾客众多还不觉得,现下独处一室到有些惶恐。
“顾阁主不必紧张。”反而是沈沉渊含笑安慰,“沈某来只是想和顾阁主说些话。”说着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一把梨花木椅上,顺手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此非在人前,叫我的名字就好。”沈沉渊放下茶杯,在顾听风这一声“沈尊主”还没叫出口的时候便截住了她的话。
“沈沉渊。”
沈沉渊点头。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沈沉渊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说不出的温和美好。顾听风甚至不忍再开口打扰如此宁静的时光。
“阿风。”沈沉渊道,“我这么叫你不妨事吧?”
顾听风道:“不妨事的。”说着拨了拨灯芯儿。
顾听风正好奇沈沉渊要与她说什么事的时候,沈沉渊却东一搭西一搭的闲聊起来了。不过说那本书好,谁弹的琴好。又问顾听风可有喜欢的人。
顾听风没有隐瞒道:“在此之前有一个的。可道不同不相为谋,散了。”
沈沉渊道:“阿风是真性情中人。”
烛火惺忪,两人漫聊彻夜。
此后的时光很长,我愿意和你一直聊下去。和沈沉渊说话便是心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