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后,景容并没有立刻回煜王府。天气晴好,她心情也大好,便想着去御花园逛一逛。
御花园里各色鲜花争奇斗艳,好不热闹。白的像雪,粉的像霞。引的蝴蝶流连忘返,不肯离去。
夕阳西斜,天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喵~”,一声猫叫声传来,有些凄厉。
“小婉,你听,是不是有猫叫呀?”景容问她的贴身侍女小婉。
小婉侧耳细听,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猫叫声。
“公主,许是您听错了。也许是那风吹树干发出的声音,可能听起来有些像猫叫声。”
“是这样吗?”
景容又等了一会儿,确实再没听到猫叫。
“那也许是我听错了吧。”
“天色不早了,公主,咱们还是早些回煜王府吧。”
“好吧。”
“喵呜~”,又传来了一声猫叫声,声音微弱。
低微的声音混杂在风里,听不真切。可景容却一下子听到了,听到了它的声音越来越低,变得十分薄弱。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该不会……
不行,虽然他只是只猫,可好歹也是条生命啊,自己不能就这么置之不理。
景容寻着那越来越轻不可闻的声音,快步往前走,拐进了一条狭窄小路。
“公主,您上哪去啊,别乱跑,马上就要天黑了!”
天暗了下来,冷风阵阵袭来。
景容终于在一处草丛里找到了他,他痛苦地呻吟着。景容凑近了,才勉强能听出声音。他浑身是血,毛都沾在了一起。
他的腹部被豁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看的景容触目惊心。这是要开膛破肚吗?何人这么狠心,连一只猫都不放过,竟下如此狠手!
景容把外衫脱了下来,轻轻的裹住了小猫。小猫在她的怀里,四肢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畜着,景容的手也抖得厉害,险些抱不住。
刚才跑的太急了,都没看清路。夜色更黑了,小婉也不知去哪了。明月清冷,凉风吹的她阵阵发抖。
“公主,奴婢可算找到您了,您要是有个好歹,奴婢可怎么跟煜王爷交代呀!”小婉吓得直掉眼泪。
“小婉,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景容看她被吓坏了的样子,赶紧安慰道。
“您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多危险啊!”
“知道了,我的好小婉。我现在有要紧事,咱们快些回府吧。”
王府里,景容连夜派人请来了与景煜交好的薛诚,薛太医。在他精湛的医术下,很快,小猫伤口处的血就止住了。
薛诚指尖蘸了一点血,用鼻子闻了闻,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事恐怕不简单,竟然有人给一只猫下了这种药。
景容并未发现薛诚的异常,她现在关心的是小猫的安危。
薛诚仔细处理了伤口,又用针线缝合好。
“这猫可真是命硬啊,这样居然都没死。”
景容听他这样说,知道小猫的命是救过来了。
“这还不是多亏了薛太医,您可真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啊。您这高超的医术,连死人都能给医活了。”
“行了,你这小丫头啊。连你皇兄也不敢这么使唤我啊,我堂堂一介太医,竟让我给一个畜生看病。这事啊,也只有你干得出来了!”薛诚拿手指着景容,笑着说道。
景容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
薛太医走后,下人们都退了出去。
景容看着蜷缩在自己床榻上的小猫,他通体雪白,小鼻子粉嫩嫩的小耳朵一会儿扑棱一下,可爱极了。
“你可真幸运,遇上了我。我还给你请了太医院,最好的薛太医来给你瞧病,我都没让他瞧过,你看看你这是多大的面子呀。所以你一定要快快的好起来,健健康康的,听见了没有。
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如我给你起一个吧。不说话就是默认喽,那就叫小安吧。希望你平平安安,再也不要有事了。”
万福楼里,一瓶竹叶青很快见了底。
“小二,再来一瓶!”
“念儿,你都喝了一瓶了,别再喝了。
“这酒可真好喝,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你就让我再喝一点吧。”
“不行,竹叶青后劲大,不能再喝了。”
“就再喝一点嘛,再喝一点……”
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趴在桌上睡着了。她的脸色绯红,看起来煞是好看。
景煜无奈的摇了摇头,交付了酒菜钱,背着醉酒的她往煜王府走。万福楼与王府相距不远,原本想着吃完了饭,二人一起散步回去,肩并着肩。这下可好,成“背靠着背”了。
背上的人身体还是冰凉的,这要是到了冬天可怎么办呢?真让人操心啊。
回到了煜王府,要先经过爽怡园才能到明禾院。
一轮圆月高悬,照的爽怡园明晃晃的。
“景煜。”
背上的人醒了,叫着他的名字。她的声音软糯,带着醉酒后特有的勾人语调。香甜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痒痒的,不知是身还是心。
“嗯”,他应答。
“我为你跳支舞吧。”
“好”,他好像也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还没等景煜反应过来,芙念就从他的背上溜下来了。
醉了酒的她,原形毕露。
她站在一朵芙蓉花上,小小的花萼拖住了她美丽的身躯。月光洒满全身,一朵红花在她的足间悄然绽放。
她婆娑起舞,衣袖飘飘。她周身泛着淡淡的蓝光,亮晶晶的。淡蓝色的瞳孔在眼波中流转,噙满了光彩。
她体态轻盈,身姿婀娜。一抬首,一回眸,满目柔情。一举手,一投足,满身蜜意。
蓝色衣裙翻飞在风里,她迎风起舞,随风而动。每当感觉她要被风带走时,她又稳稳的立在花朵上头。
她的脸迷幻在光晕里,迷失在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