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皇上有旨,命宁王全权负责‘游商节’的事宜!”
“喝——宁王负责!”
“是啊!”
......
“由宁王负责‘游商节’事宜,皇帝壶里卖得什么药?”
南宁端着茶碗,佯装喝茶,“看来天朝的局势比我想的要复杂,皇帝竟然想要......”
“这不是正好方便了我们?”
南宁放下茶碗,看着桌上的茶渍,若有所思,“未必。”
据她的情报,一般说来,‘游商节’有三大传统,一是开幕大典;二是交游会;三是珍奇拍卖会。
在南宁先前的计划中,这是三次接近宁王的绝佳机会。这三大传统,以往皆由皇宫主办,所有的保护力量皆集中于皇帝一人,接近宁王比较容易。
若是换成宁王负责“游商节”,届时宁王身边的护卫如何安排,终将成迷,难以捉摸!
南宁正握着茶碗,暗自思索,那厢又传来了话。
“不过,关于这宁王殿下啊,还有个趣事儿传遍了民间呐!”
“快说说!快说说!”
“听说啊,皇上特意派了一个残废太监去宁王府宣旨,企图侮辱宁王,谁知宁王大度,没和他一般计较。啧啧啧,你说说——”
“要我看啊,这宁王殿下算是个人中龙凤!”
“那是那是......”
......
两个伙计侧耳听着,心下困惑,和南宁轻话,“据消息,宁王性情凉薄淡漠,竟如此大度?”
南宁开口欲言,就看见茶庄斜对面的青楼一道红色身影闪过,顷刻间,被红粉脂香拥围。
“花泫月?”
顺着南宁的视线,伙计也看见了花泫月,顿时嗤笑。
“京城风流公子,名不虚传啊!”
“有些人,有些面,是用来伪装的。”南宁凌厉地看向两个伙计,眼含警告,“宁王个性如何,与我们无关,明确我们的目的!”此时南宁,与墨殇宫宫主一般无二,气势逼人。
南宁以手作弦,吹了声清脆的响,一只不起眼的麻雀掠到了窗台之上。其长相与一般麻雀无异,但从它灵动忽闪的眼睛中可以看出,这只麻雀颇具灵性,正是南宁圈养训练的。
南宁拿出包裹着的银针,将吴二爷的血液滴到手指粗细的竹管中,绑在麻雀的脚上。同时,书信一封:
宫主亲启:吴家二爷已亡,请言明是否为墨殇宫手笔,速禀!
墨殇宫内,在南宁的麻雀传信到来前,宫主早已听禀了手下的监视结果,白熠宸竟然将吴家二爷之死栽赃到她墨殇宫的头上,无名小辈,胆大包天!
收到南宁送回的血样,检测一二,与她料想的一样,根本不是出自墨殇宫之手。
“宫主,据传,宁王负责此次‘游商节’事宜。”
“皇帝让他负责?哼!”萧云起,你功高震主,腹背受敌,这死局,我看你怎么破!
“宫主,此次行动,是否需要增援大小姐?”
“增援?”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宫主笑得花枝乱颤,“不必,我亲自去!”我要亲自去瞧瞧,我的棋子和宁王的互斗,我要好好欣赏我导演的大戏!啊哈哈哈——
“宫主,是否需要给大小姐回信?”
宫主摆摆手,欲打发了手下,望着衣袖上的栀子花样,又把手下叫了回来。
“京都的人,按兵不动!”
“是!”
宫主双手背于身后,瞳孔重缩,眼睛瞪大,狠绝地望着一望无云的天空。
须臾,她走进了后山枫树林,按下了一棵树的树心,一道密道打开,她弯身钻了进去,消失不见。
送出麻雀后,南宁一边注意着花泫月的动向,一边暗自琢磨接下来的棋局走向。
“依我看,我们今晚先在平林郡休憩一晚,细细打算,明早动身。”
南宁端着茶碗,暗暗地瞥向对面青楼,如碧波般清澈的嗓音略过,“不!今晚就动身!”
伙计二人对视一眼,心下虽疑惑,却也未见驳斥,领命而去。
南宁想,早一步到达京都,早一步得到先机。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今之计,趁夜色动身,最为稳妥。
话说花泫月一走进青楼,便被几位娇艳可人、酥胸半露的红尘女子围住,轻捏着胳膊,巧笑倩兮。
“哟,公子!”
花泫月又露出了那副炫目的笑容,修长的手指微挑起一名女子的下巴,将俊俏的容颜凑近,恨嗅了一把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故作魅惑。
“小美人儿,今儿你可得好好伺候大爷我!”
几位女子纷拥着花泫月,笑得花枝招展,将他带往楼上包厢。正赶上青楼老鸨扭着丰满的身姿,晃着手帕,从楼上下来。
“哟,这不是京都花公子吗?”
“妈妈,听说这平林郡,就属你们这儿最好玩儿,把清羽叫来!”
话落,花泫月从怀中拿出个钱袋,丢给了老鸨,搂着怀中美人上楼去了。
“哎,我这就叫她来陪您!你们好生伺候着爷!”
老鸨经营青楼多年,精明贪财,不用掂量,就知道钱袋里的金子不少,顿时笑得眼眯成了条线,赶忙挥着手帕,一边招呼自己的女儿,一边乐呵呵地下楼去叫了头牌——清羽。
清羽是青楼的头牌,今年芳龄十五,生得真真是花容月貌,天姿娇人。其身姿曼妙至极,增一分则臃,减一分则柴,让人称奇。传言,她原是京都大户人家的小姐,奈何世道中落,家境沦丧,落魄至平林郡,被老鸨养成了青楼头牌。清羽性子淡雅轻缓,志趣高洁,只是感慨于身世不幸。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尤是一曲琵琶醉人心。在青楼之中,她只卖艺,不卖身,这是青楼不成文的规矩。
可,却无人知晓,她的另一重身份......
清羽迈着优雅的步子,轻叩房门,得到应许,抱着琵琶,推门而入。
一待清羽进入,花泫月立马赶走了怀中的女子,暧昧地掐了一把其中一人的腰,“乖,清羽在这儿就够了,下次爷再让你们伺候!”
“公子讨厌!”
愤恨于金主被夺走,几位女子娇羞地跺了跺脚,轻捶了花泫月几下,故作不舍之态,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而她们一走,花泫月当即嫌恶地脱下了锦袍,将它踢到了角落里。兼时,重重挥了挥空气里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脂粉香,倒了一杯水,毫无姿态地大喝起来。
“喔——憋死我了,太熏了!”
清羽将琵琶放在腿上,半是无奈地淡然开口,“本是不愿,又何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