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天隐”二字,男子眼中掠过一丝诧异,一闪而过,可这元力依然不断往魔将身上涌去,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涌入速度越来越快。
“看来魔君的本事还不小,这都知道,还告诉了你?”
眼看魔将那边,血肉伤口越来越明显,血流得越来越快,随着神力的禁锢之力不断加大,还隐约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由于禁锢之力,功法根本无法施展,虚空中的8块铁片也似无主之物一般,落地!
“啊......”撕心裂肺的呐喊从魔将口中发出,随后声音逐渐变弱,隐约听到,“师父,羽儿......先走一步......了......”
说完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地上八块铁片发出嗡嗡声响,金光大盛,随后飞向魔将,环绕身旁不断抖动,金芒更胜,这金芒看似没有任何杀伤力,却竟能化解这禁锢之力。
按理说,佛门与魔门功法不通,佛门功法大多为降服魔功而创,佛门法宝虽可被魔门众人驱使,但从未听闻佛门法宝自行守护魔门中人之事。
可眼前这圣梵铁片,却是自行帮助魔门中人。
男子看着这一幕,口中吐出一句:“圣梵护主?”没再动手,反而眼神中露出一丝难以置信,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般。
天魔殿内。
“右护法,”一旁带着面具、身材魁梧的粗野声音道,“魔君这次离开天魔殿,前往龙渊收服坐骑,你觉得可有把握?”
右护法睁开原本闭着的双眼,瞥了一眼殿外,道:“把握自然是有的,魔君功法大成,加上有佛门护体神功金刚诀的加持,龙渊的那些水龙,应该伤不了他!左护法也别太担心!”
相比于五大三粗的左护法,右护法显得苗条清秀,一袭黑衫尽显贵气,眉头一凝:“我更担心少主那边,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呼......
一阵魔炁从殿外袭来,径直往殿内最上方的位置而去。
“属下拜见魔君!”两位护法对着虚空一拜。
人影显化,眉宇间神似漠羽的男子立在最高台上,浑身魔炁内敛,咋一看,就如凡人一般;若不是看他的眼中有凌厉精芒,便不知此人便是魔君。
“起来吧!”
温和的声音自他口中而出,两位护法也起身,那人继续道:“本君已降服坐骑,取名......”
忽然顿了一下,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眼睛瞥向右护法:“右护法,漠羽是不是出门了?”
“是,魔君!少主自您离开天魔殿那日,便已独自出门,至今未归......”
“是什么人能够伤他,使圣梵竟然出手护他?圣梵一向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除非有性命之忧......”语气严肃,像是认真思索着什么。
“魔君,这北冥域修为高的修士,都已被灭尽,能伤到少主的,莫非是此域是守护者?”
抬了抬手,魔君道:“不会,守护者若是出现,北冥域定会有所异动,本君不会感知不到!”
沉默片刻,“罢了,既然圣梵出手,必能化险为夷,我能感受到漠羽现下没有性命之忧,右护法,你且去寻他一寻,带他回来。”
“属下领命!”说完右护法化作一道黑气,遁出殿外,不见踪影。
“你也下去吧,”魔君抬了抬手,示意左护法退下,喃喃自语,“徒儿得到圣梵的认可了,也该再念一遍圣梵经,感应一下他的位置了......”
说完盘膝而坐,口中梵音念出,周身金光大盛;若是对漠羽施展禁锢之术的男子在此,便会一眼认出这金光,便是圣梵金芒!
木屋中。
虚空中的男子看着圣梵所为,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魔将,喃喃道:“莫非你是阿难的弟子......可你怎会入了魔门......罢了!”说完指尖一点,一道红光奔向魔将,将魔将带到空中,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魔将恢复了意识,只觉得伤好了大半,看着环绕周身的红光,向着虚空中人影作揖:“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无妨!你虽魔炁满溢,邪气十足,我却是看得出来,你身上没有元力残余,可见从未杀过一个此界修士!”人影向着漠羽飘来,向着他传音道:“你,可是阿难的弟子?”
漠羽一脸迷惑,为何如此一问?我是魔门中人,阿难是佛门中人,传音回道:“晚辈不认识佛门阿难,晚辈师从天魔殿。”
“哦?那你可知道圣梵铁片?可知道圣梵功?”
“晚辈不知!”
“那你这铁片是什么来历?你魔气中的金芒如何回事?”身负圣梵铁片,修炼圣梵功,又有圣梵护主,却师从天魔殿,莫非这阿难没死,还入了魔门?
这消息若是被佛门知晓,定是大罪,若是被天下人知晓,更是不容。不过,漠羽之后的回答让男子放弃了这种想法。
“此铁片是我在师父藏物殿中所得,至于这金芒,晚辈也不知为何,只是看了铁片上的修炼法门,便如此了!”漠羽如实回答,“师父也因此让我好生保管铁片,说是重宝,还将铁片幻化为铁扇,以免他人觊觎。”
以神念看穿漠羽灵魂和识海,知漠羽未撒谎,也未继续追问,心想:“许是阿难死后,圣梵重新认主,唉......也罢,阿难有传人也是件好事。此人虽是魔门中人,心思却纯正,否则圣梵也不会认他为主。”
“罢了,你离去吧!你有圣梵认主,也算是我故人之徒,我不为难你,以后专心修习圣梵功,莫要没了圣梵威名!”
话已至此,漠羽怎能不惊?想不到师父口中所说的重宝铁片,竟然是佛门高僧阿难的成名法宝!
“是,多谢前辈!”漠羽准备离去,却还是被红光绕在半空,不得其解,“敢问前辈,这是何意?”
人影不慌不忙,眼神中此时却有凌厉之光,似要刺穿神魂一般,不可逼视,继续传音:“你怎知,我是天隐?”
“黑白相间布衫衣,功力内敛断无极,行走缥缈似魂魄,普天之下唯天隐......师父告诫我,天隐者乃是诸多大能之师,一身修为通天、深不可测,宁入十八层地狱,也勿要惹上天隐者!”漠羽此时知道,自己可能摊上大事了,摊上这么一尊大能,也只有细声细气答,却也不忘吹捧一二,“前辈大能,今日一见,并非虚名,望前辈高抬贵手,日后有所吩咐,晚辈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黑白相间布衫衣,功力内敛断无极,行走缥缈似魂魄,普天之下唯天隐......这是某位大能告诫弟子的原话,没想到如今时过境迁,竟还有人记得这一句;知晓这一句者,应当是某位传人之后无疑。想到此处,自己的传人之后竟在魔族,当年的传人只在诸多仙门,从未传过魔门中人,莫非历经了这数万年,有人投身了魔族?
“你不必担心,我说过不为难你,”抬了抬手,收敛围绕着漠羽的红光,“你走吧!”
天魔殿内。
“嗯?在百里外,还激发了圣梵功,不错!看这状况,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魔君收敛周身金光,径直往后山而去,边走边吩咐,“左右护法,且陪本君去后山试试这坐骑!来人,待漠羽回来,让他来后山见本君。”
一边,仲俞和墨玉已调息结束。
之前一直在调息,只听到魔将“啊......”的一声,之后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如今睁开眼,眼前只剩这空中虚影,魔将和魔兵已消失不见,留一地魔血,定是被前辈所灭!
“仲俞,你随我来!”说完一道红光将仲俞墨玉二人纳进了虚空中,消失不见!
溟荒界,隐龙泽。
石桌上,两杯清茶,一边是黑白相间布衣男子,一边是华服长须老者。
“梵兄,怎么,这个下界的小伙子,入得了你的法眼?不如,让于我如何?”老者抿了口清茶,随意一笑,问。
“不可说,不可说!宗主,我到你这隐龙泽好歹也有两万年了,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传人,还是其他界面的,你总不能和我抢了吧!”这黑白相间布衣男子回。
若是仲俞在此处,定会识得这男子,与虚影的那位前辈,分毫不差。
“梵兄,你修为通天彻地,千年前让我儿拜你为师,只为得你传承,你却未将看家本事传与他,反而传你自创的功法——溟荒十凶诀,你这......”
“宗主,我这一身修为,便是修我自创的功法而得,可别看不起自创的功法啊!”摊了摊手,拍了拍衣袖,“再说,那溟荒十凶诀的厉害,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反正你儿子以后的修为,比你这当爹的还要强悍便是!”
“梵兄,这传人看来你很在意啊,竟然让你把幻影分身也弄到北冥域去亲自教导,”觉得脸面无光,老者再抿一口清茶,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邪魅的笑,低声道:“只要你把我这另外两个孩儿也教导一番,我便作罢,如何?”
“你......你这老家伙,好歹也是一宗之主,怎如此不讲道理.....”第一个字拖得老长,有点埋怨之意,但看着万年老友这般,也是无奈,“罢了,你这三个孩儿我也甚是喜欢,老三是我徒儿,老大老二也不能落下了,我就给你个面子,送他们一场造化,如何?”
“如此就多谢梵兄了,哈哈哈!”
“三天后,让他们随我走吧,百年后还你两个完好的孩儿,来,喝茶!”严肃道。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而一脸邪魅看着华服老者:“哎?那十位凶王可是快到了,一回儿他们来了可是喝不上茶咯!”
“梵兄,你又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