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受挫了

李掌柜本来根本未曾理会这个半路上车记东西的小仆从，现在却不想他竟敢突然插嘴，听话眉心已是不满，回了头，却发现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厮，再细认却已记起是在书房碰到的那个随侍，‘看他身着便装，举止从容，这小儿…竟不成是一名侠卫！？’那李掌柜在心里暗暗叹着，口里已不觉反问：“不知大人对此铺有何了解？”

柳凝汐抬眸，却见太子只静静坐着，看着一边半掀的车帘眼光淡淡似并无意阻拦，于是索性开口：“不知李掌柜可有派人亲自去那铺上买过东西？”

每次调查都只顾查明货源，样品，地段这一类的，李掌柜神色一顿，只道：“呃，却并没有！”

柳凝汐听话眸光清亮，自信从容道：“这就难怪，这陈记绸缎庄虽然样样都好，却唯独这掌柜的不太符合人心，属下听说陈掌柜每次都是看人给价，虚头虚脑，口若悬河，见客人喜欢便只开高价，见客人不喜才勉强给个实价，时间一久，客人早已从其他绸缎庄听说布匹的真正实价，谁还肯再到他家来买？信誉既损，老客不来，新客也不肯光顾，才会造成现在这般状况！”

“啊，想不到竟是如此，”那李掌柜听完忙向太子拱手，“是小人疏漏！调查不详！”

却看这时柳凝汐把目光转向太子，满目热诚：“依属下之见，殿下倒可盘下这家店面，现正是它的困难时期，低价盘下，殿下再派一个忠厚可靠的掌柜去接手，先是低价销卖一段时间，挽回信誉，再还原市价，相信不假时日，定可赢利！”说完不等太子开口，又继续道，“殿下若是暂时没有人选，属下愿意为殿下分忧！”

柳凝汐说完抬头满目期待的看着太子，却见太子只淡淡看了自己一眼便已将目光转移开去：“不必了！”

一股浓重的失望急爬上心头，柳凝汐低头心里一阵沮丧，一旁的李掌柜已继续说了起来，柳凝汐指间的笔继续沙沙游动，眸间却已渐渐涌出坚定，‘我柳凝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放弃的人！’

出门时尚是早晨，转眼间已过了正午，太子刚刚已下了回府命令，马车依旧稳稳行着，李掌柜的话也一直没有停过，柳凝汐手上的笔依旧沙沙游走，眼睛却忍不住只是往上首的太子方向瞟去，

从刚刚开始每每有李掌柜说解不明或是了解不透的地方，柳凝汐总会在关键时刻向两人说出自己往日的调查并提出自己心中的构想，每一个构想都大胆、新颖且颇具诱惑力，有好几处都甚至让李掌柜这个老生意人不禁拍掌称赞，可对于这一切，太子却始终眸光淡淡，表情冷冷，似乎压根就把柳凝汐这一路上所有的所提所说完全屏蔽掉了，

车至太子府，一行人下车，太子在前，其余人随在后面进入府内，柳凝汐低头跟在后面眼睛却只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中满是疑惑，‘难不成自己刚刚有什么做错了的吗？’依她所想，自己刚刚的所有表现完全够让任何一个老板对自己刮目相看了，看来‘太子的这口饭果然还是不那么好吃啊！’正在暗自感叹，却听前面突然传来太子清清淡淡的传唤：“柳小汐！”

“咦！？”柳凝汐听话心里傻愣一瞬，下一瞬已忙一脸紧张和期待的喜滋滋小碎步跑上前去，眸光清亮的应道：“属下在！”

欣喜还未及站稳脚跟，“你下去吧！”一声冷冷淡淡的吩咐，

‘啊？’柳凝汐小嘴微张一脸不可置信的眨着眼看向那俊华的侧脸，可他却连脚步也未停顿一下，就那样衣袍飘飘的从她的身旁毫不留恋的提步走了！？

柳凝汐受打击了，这一次，是真的被打击了，从小到大，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在自己拼命使尽浑身解数去表现后，竟然还会换不回一个人半个侧目的眼神的状况还是首次，这样挫败的感觉还是首次，柳凝汐呆呆望着那个月白色的背影，小嘴微嘟，眼眶微红，终是恨恨的一跺脚又气又沮往荟英院走去！

“殿下！”李掌柜亦步亦趋的跟在前面的身影之后，多年的阅历与经验终是让他忍不住想要开这次口，“殿下，那位侠卫大人真乃小人半生经历所见最有经商潜力的人了，小小年纪，却构想新颖，手段老道，又足够大胆，如能让他投身商业，经营货物，不久之后一定会一番大的作为啊！”

身形未有所动，李掌柜不禁有一些心急：“殿下，人尽其用，殿下如若同意，小人愿意亲自带那位侠卫大人投身商铺，不消多久，定会为殿下拿回真金白银的成果来！”

依旧是毫无回应，李掌柜心里是又惜又急，这么一位商业奇才，难不成真要白白埋没在那些放浪侠客的刀光剑血中去？

脚步终于停了，不觉间三人已行至书房了，太子从书桌上拿出一张折起的白纸，“那个侠卫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你去把这张单子上的商铺全部收购下来，另外，还有今天出行你说的那些，能收多少就收多少！”

主子都已表态李掌柜这个做下属的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是一脸可惜的神色领了那纸便请安自行退了出去，

“慕语山庄那边还没有回信吗？”太子执起笔在桌上宣纸写起什么，

“禀殿下，还没有。”祁子轲叉手应道，“那慕语庄主虽憎恨欧阳楚，却似对归附朝廷这件事亦很有抵触，我们送的礼物也丝毫没有效果！”

太子闻音微微蹙眉，“那就再去送！”

“是！”

“还有这个！”太子随手将那张刚刚写好的宣纸放到桌前，“你去查查！尽快禀报我！”

“是！”

“下去吧！”

午后的暖暖日光透过窗纱渺渺照射进来，太子负手立在窗前，抬起头眼眸定定的看着窗棂上那细碎而破裂的日影目光迷离而汹涌，半晌，忽然手臂微抬将那扇窗缓缓推了开来，奇亮的日光如山倾水泄一般的突然涌射进来，而那俊华高雅的身影也在那些明亮的光线突然涌射进来的同时与之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