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星到云颜坊的那个下午,天空中撒起了像盐一样的雪粒子。
天气冷,生意也清冷的很,铺子门口挂了厚厚的门帘拦住灌进来的冷风屋里也烧足了碳火。
“你们掌柜在吗?”
带着雪粒的风吹了进来,刮的吕茶手里的账本哗哗做响。
薛南星已经走了进来解了身上的披风扔给身后的随处,立马直奔火盆抱怨道:今年是什么鬼天气,冬天来的这样早。
“下这么大的雪,薛表哥怎么还出门了?”吕茶示意小环去泡茶并将账本安置妥当,才从柜台出来。
“哎,我早些送来,这些东西也好早日卖出去嘛!”要不是柳卿之逼着他,他才不愿今天出门,可受罪了。
“辛苦表哥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端了小环盘子里的茶递给薛南星。
“东西都在后院了,差个人去点点,你这也太冷了。”
“朱砂姐姐已经在点了”小环立在吕茶旁边盯着薛南星,柳府上来谁清楚这位公子的秉性,她得护小姐安全。
“那行,那我就行回去了,表妹回见。”
薛南星话音刚落,厚重的门帘就又掀开了“掌柜的在吗?”
一妇人扶了一位戴了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
“我就是,夫人需要些什么”吕茶微笑着走到两人面前。
“还需要什么?你自己看看我女儿用了你家的芙蓉膏脸变成什么样子了”妇人咬牙切齿吼道还一把扯下旁边女子的面纱。
女子满脸通红,一双杏眼此时止不住的往外冒着泪珠子。
“你到是说话啊!你这个奸商找些黑心作坊,做着肮脏交易!”
“夫人,您先别激动,我给小姐先看看可好?”吕茶望着怒发冲冠的妇人有些哭笑不得。
“你看看?大夫都说了,看不好了!”
“所以你要什么说法呢?”吕茶冷静的问道。
“我要什么说法?是你毒坏了人,你问我要什么说法?大夫都说我女儿的脸好不了了,她以后可怎么嫁人啊!我苦命的女儿!”
妇人抱着自己的女儿痛哭起来,突然又意识到什么一把推开了怀里的姑娘。
吕茶看着不停冒眼泪的妇人柔声道“夫人讲话可要有良心,云颜坊所有的黛粉,脂膏都是从官家作坊买来的,我们可是有进货凭证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假真掺半,我们恰好买了假货,掌柜的也不想我们报官吧?”
“既然如此,夫人有什么要求就提吧”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只要你交出地契从这里滚出去,我们便可以既往不咎。”
“行了吧!去别处讹人吧,你们满身的韭菜味,胭脂味都盖不住!”薛南星终于坐不住了走到三人面前,还凑进那姑娘的脸使劲嗅了嗅。
怪不得吕茶感觉那里不对劲,那姑娘脸只是红不是过敏的症状,瞅着那妇人一直冒眼泪估计是刚才抱那姑娘给熏到了,挺拼啊!
妇人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迫,门帘被掀开来,进来了三四个穿着红蓝衣服带耳饰的男子。
“掌柜的还是识相些赶紧逃命去吧!”妇人有恃无恐得意洋洋的道。
吕茶见四人打扮心里咯噔一下,这大雪天有上门的客人本来就少之又少,上门来找茬的跟少,除非是有备而来。
显然他们遇上,刚才薛南星不拆穿他们,他们还能平平安安走出去,现在就等死吧!对方可是外藩人,就想抢她的铺子做据点。
吕茶和薛南星对视一眼,一起采取措施。
薛南星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扫堂腿就把那妇人绊倒在地,他扭头想给吕茶宣扬自己的战绩就见吕茶已经跪在地上双手放在头顶,手里拿着一张纸,嘴里直喊道夫人饶命。
薛南星还是被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擒住了,他无比鄙视道“吕秋娘你也太狗腿了吧!”
“夫人,这是地契。”吕茶把手里的纸递给了那妇人还讨好得替她拍拍身上的灰,瞅着怀疑人生的薛南星献媚道“夫人,那厮可是柳将军的爱徒,您可要将他关好”
那妇人一挑眉娇笑道“奥?那可得好好招待招待了。”
于是乎,薛南星被五花大绑着扔进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