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茶在林子里捡了板栗,做了栗子饭,还炒了梅干菜。
苏牧吃完饭又被绑了起来,人质就该有人质的样子。
吕茶将中午晒在院子里的被褥捡了进来,仔细的铺好。
可惜被苏牧烧掉几床被子,现在就剩下昨晚他俩盖的那两床。
苏牧躺在床上,耳边是鸟儿的叫声,眼前一片漆黑,吕余没有给他摘发带。
“吕余”
没人应答,难道是出去了还是还没醒。
苏牧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袖带的尾巴,使劲一扯,绑着他的带子就被解开了。
随手摘了猛了他眼睛的发带,阳光已经穿过窗户照在地板上,刺的苏牧眼睛生疼,他扬手用袖子遮住,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吕茶还窝在窗户下的软塌上,苏牧悄悄的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苏牧提了昨天吕茶拿的小蓝子还发现了捕猎用的兽夹,在林子里摘了不少的野葡萄又把夹子安在了一出竹鸡经常出没的地方。
半日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把整个山顶仔仔细细逛一个遍。提着小篮子站在一处悬崖边,视野开阔,足够把整个奉宁京都尽收眼底。
苏牧仔细想了一下,京都周围这么高的山也就两座,而他们所在的山能清楚的看见永慧门,也就是说在西面,而西面的山就是盘山。
盘山是京都出了名的荒山,山下全是荒坟,平常便鲜少有人来,如此看来柳家要抓住吕余还要些时日。
已经出来半日再不回去,吕余会不会以为他逃了然后带人来抓他。让他着着急也好,正好解解气。
苏牧盯房门有种不好的预感,房门还是他走时关上的样子,他推门而入。吕茶还窝在床上,也就是说他走以后她压根就没有起来过。
“吕余,醒醒。”苏牧走过去,推了推她的肩膀,见没动静又使劲晃了几下,人还是没醒,苏牧意识到不对劲。
拎了她的衣领将人放平,见吕茶满脸通红,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她被感染了风寒。
苏牧见主人留下好多中药,想着还是给吕余拿个脉在对症下药。
苏牧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刚搭上吕茶白皙的手腕,匕首就已经挥向苏牧的脖子。
苏牧猛的向后仰了脖子才躲过,另一只手用巧劲捏了吕茶握住匕首的手腕,刀哐嘡一声落在地上。
“生病就好好休息,只是普通风寒不必担心。”苏牧没有提起她身份的事,反而安慰道,更无视她怨恨的眼神。
苏牧叫醒了睡的昏昏沉沉的吕茶起来喝药。
吕茶半椅在软塌上,看着苏牧温柔体贴的挖起一勺药吹凉才喂给她,紧紧揪着被角的吕茶就喝了一勺已经快被苦的受不了了。
“我自己喝,碗拿来。”
苏牧笑看着面前喝药跟喝酒一样豪迈的人,眼睛透出星星点点的光。
苦巴巴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吕茶,苏牧接过药碗,把一串已经洗好的野葡萄放在了她的手上。“记得你上次说喜欢便摘了些。”
吕茶脑子有些跟不上,揪了几颗葡萄便因为药性又睡了过去。
苏牧看着塌上熟睡的人,忍不住想笑,就是眼前这个人儿把周柳两家玩弄于股掌之间,要是被周丞相和柳将军知道吕余是女的,估计表情更精彩。
吕茶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落日的余晖穿过纸糊的窗柩,她从塌上爬了起来,屋里有一股中药味,四周静悄悄的,沙棠不在,阿爹也不在,她又突然记起自己是逃出来的,现在在盘山。
对面床上除了被褥什么也没有,怎么办?苏牧逃了。浑身无力,颤巍巍的下床穿了鞋子。
她站在门口,夜幕下空荡荡的院子,窒息感扑面而来,她又重蹈覆辙了吗?
苏牧刚出厨房门就见吕茶面无表情呆愣在房门口,看来是药起了作用。“醒了,饭好了。”端了托盘从她身后进了屋。
熬的软烂的小米粥,一盘绿色的凉拌车前草,她中午没吃几颗的一串野葡萄必备的还有一碗中药。
“愣着作甚?赶紧吃了去睡觉,我刚才看了没有备用的蜡烛了。”苏牧示意她看那没多长的灯。
躺在床上的吕茶睡不着,可能是白日里睡的太久,躺在软塌上的苏牧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声。
要不喊苏牧一起睡,要是他得了风寒怎么办,自己又不会治,喊他的话会不会感觉她不矜持吕茶这样想着,“苏大人?”
没人回答。
“苏牧,你睡着了没?”
“快了,怎么了?”
“你要不……来床上睡”还好现在天黑,吕茶尴尬的想把自己团巴团巴埋起来。
“你怕黑?”那怕是黑暗里听他的声音,吕茶都能想象出他挂在嘴角不屑的笑。
“不是”吕茶像被踩了尾巴,跳脚大声否认“我是怕你跑了”咬牙切齿道。
苏牧没有拆穿她,期期簌簌的下了塌然后走到了床边,在黑暗里准确的找到她的位置,俯身伏在她耳边道“吕小姐,你确定要邀请在下同床共枕吗?”
吕茶感觉自己眉心突突一直跳,她正想说什么苏牧已经掀了被子躺在了一边。“你……”
“你什么?”苏牧拿了自己的枕头放在了被子上刚好将两人隔开“吕小姐还是不要对在下有什么非分之想,还望吕小姐莫要越界。”说完还拍了拍枕头,然后又把被子往外拉了一点嘟嚷道“山里秋天的晚上还真冷。”
吕茶石化了,她吕茶对他苏牧有非分之想?呵,谁给他的勇气。吕茶翻了个身,留了后背给他然后使劲扯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