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常语作欢乐)
姜鱼在大雄宝殿内胸腔正中知空一掌,不便继续留在寺中继续搜查知空的房间,就硬撑着和贺年、阿晏回宅休养,拿了药回屋关门就没出来过,池不群去探望他的伤情,敲了数下门,里面没有回应。
但门没有从里上锁,还留着一条细微的缝,池不群端着更换伤药和饭食轻轻推门进入,见包扎绷带草草扔了一地,几瓶药歪倒在地上,榻上的被子隆成一个“山丘”将里面人包住,而一条腿却很不安分的伸在外面。池不群放下手中托盘走到床沿,俯身在头部位置轻声喊:“小鱼儿,该起床了。”
被子里发出几声很不情愿的回应,里面人在被窝里动了动,挣扎半晌才缓缓坐起,头发散乱睡眼惺忪,懒懒打一呵欠道:“什么时辰了?”
“刚到未时。”池不群将粥碗递给姜鱼说道,“你几乎睡了三天。”
姜鱼吹吹热粥吸溜一口,含糊不清道:“我受了伤当然要多睡会儿,你来挨上一掌试试。”
“我也挨过他的掌,你看。”池不群卷起袖子,给姜鱼看同知空交手时手臂上相抗或抵挡的瘀痕,数量虽然多,却远不比上姜鱼受的那震颤脏腑的一击,姜鱼瞟了他一眼嫌弃道:“闪一边去。你这人真的甚是讨厌。”
池不群笑几声不再逗他,关心道:“你的伤势如何?”
姜鱼捧着粥碗思索片刻,咂咂嘴回道:“虽然还是疼,但是内脏应该没有大碍,多吃好的多休息就没事了。”接着又嘟囔:“断骨爪,推碑手,老家伙会的还真不少。”
这句话让池不群颇感意外,姜鱼竟然看出了对方的武功路数,不禁奇道:“你认得他的招式?”
知空的掌法、力道还有被拖出密室时五指抓地形成的手势,姜鱼在习武时听师父讲过,起初切磋并未深入观察,几日前交手之时才看出对方路数,被池不群一问,点头道:“认识。”仰头喝光粥,突然反应过来:“啊!你不认识吗?!”
“啊呀,好像让小鱼儿抓住一个把柄。”池不群心里略微尴尬想到,然还是如实点头,“确实第一次见到。”
姜鱼果真像发现什么不得了事情一样,满脸嘲讽笑容审视池不群,调侃道:“哎呀你这官是怎么当上的,连对方武功路数都不知道,以后万一要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救。”
池不群听闻也不生气,温和谦逊道:“有劳姜少侠日后多多点拨。”
除了轻功,自己居然还有胜于老鸡贼一筹的地方,姜鱼当即一拍胸脯想说“跟小爷学长见识”,忘了前腔伤未痊愈,得意话语化成几声咳嗽,挺起胸脯又缩回去,池不群见他得意忘形得样子别脸偷笑,轻拍他后背道:“用不用我帮你上药?”
姜鱼再次一脸嫌弃果断拒绝,抬脚胡乱蹬他强赶人出去,池不群也知普生寺一战中他的伤势最重,不再多说悄悄退出,姜鱼换上新药又倒头睡了一夜,翌日中午才出房门见到其余几人,听贺年说了他睡着时发生的事情,挑眉打量阿晏道:“不错不错,以后不用去偷人银子过活了。”
两人相遇就是在女孩想要行窃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阿晏听出姜鱼说中的意思,朝他一吐舌头道:“我才不会去偷呢!哼!”
姜鱼轻声一笑不再捉弄阿晏,转头问池不群:“你在僧房找到联络幻术师的方法了?”
池不群却是摇头,知空自毙后他第一时间赶到僧房,按对方指引寻找联络幻术师的方法,然柜子第三格中空空如也,翻遍整个房间也未发现其他暗格,看来在与知空的打斗中,有人悄悄潜入僧房盗走相关证物。再次失了能联系上对方的线索,池不群只得先装了石棺中的液体送回天衙寺,让寺中人员检查。
从贺年中幻术所见和知空的遗言结合来看,这次事件背后的主谋又是那个名为吡摩天的组织,对方两次怂恿人行凶,却不明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何意图。
“他们两次的目的,应该都在寻找‘元’人。”池不群回想之前的事件信息推测道,“葛明在死前曾经留下这个词语,他们的组织图案中也有对应的标志花纹,而冯正昆和知空都说过,捉来的人要经过对方筛选。并且知空曾经提到,有一次他们没有将孩童送来,说明他们找到了想要的目标,也侧面征明这种人真的存在。所以想知道对方的真正意图,先了解‘元人’详细之事。”
贺年领会池不群的意思:“待返回寺中,我便搜集有关记载的文字。”说完又想起一件事,脸上泛起为难的神色:“不过我要先把阿晏送回襄州家中……”
阿晏一听要把她送走,抓着贺年衣服不悦嚷道:“我不要送走!我要和哥哥在一起!我不要一个人呆着!”
贺年为难哄道:“我们要抓紧赶回皇城,路上没办法好好照看你。乖,你先回家里和爹娘在一起,等寺里不忙了,我再回家看你好不好?”
阿晏嘟嘴思考半天,还是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说了最后的小要求:“那你回来要给我讲皇城的故事听。”
“可以。”贺年宠溺摸了摸阿晏的头,池不群在旁瞧着依依不舍的兄妹二人,轻咳打断他们:“你不用去襄州,过几日会有人来接她过去。”
贺年疑惑道:“是谁?”
池不群悠哉回道:“贺长亭,贺刺史。”
贺年一听这名字脸色刷的变了色,身子晃了几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人他再熟悉不过,不是别人,正是现任襄州刺史、自己的亲爹。可老爹回信的时候没提过他要来楚州,贺年一脸茫然道:“你是怎么知道他要来?”
池不群道:“你传信那天我也一并夹进去一张纸条,请他调人手押犯人回天衙寺,而后贺刺史回信说亲自前来接阿晏,顺便,给你件东西。”
“给……给什么?”贺年看着池不群的笑脸心里直发毛,觉得他背地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池不群微笑回道:“你的寺牌。在南阳县时我让当地县令拿着你的寺牌去刺史府,说办案需要,请府内出兵协助县中镇压山贼,贺刺史应该看到了你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