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慢慢爬上天空的幕,使的光芒暗沉,天阶朦亮凉如水,若隐若现的太阳终于全部被包裹成灰色,毛毛细雨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
风曳玉树弄琵琶,樱落闻香片百花。
紧跟女子步伐的林若绸与端云轩不知走了多远,周遭之景陌生似有,。
其实本是林若绸好奇心太重,天刚亮便拉着端云轩与昨日同景,不料见一女子行为举止都很奇怪,所以一路跟行。
误打误撞的知晓女子的目的,果不其然此女将一批掳获的男子通通杀掉,甚有三四之人。
湖上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远望微山,只隐约辨出灰色的山影,一转身,一袭白裙仙女映入眼帘,脚下踩踏的凤然星散着灵光,将他们几个人拖起而飞。
躲藏的林若绸见到远来的月霜凝,连连招手,小心翼翼的不被发现的轻手轻脚向后走去,奔向月霜凝。
那乌天烂漫的云中映透着歆歆尘光,毛毛细雨越点利索,碧波荡漾,绿水环绕,无丝竹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微风抚过,一环接着一环,似有万千愁绪,湖中泛起了涟漪。
雨中少女的身形已经十分削瘦,轻纱披身,随风即倒的娇弱。使何允末痛心,但相比日后她的幸福,于心不忍只会更加害她。
何允末止住脚步愣愣不走,忍心别过头不再去看她。
月霜凝看了一眼何允末和众人抬了抬手,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自己一人前去一探究竟。
脚踏出去的那一刻,玄气飞胜,徐徐环与月霜凝周身,连连的风吹动青丝微微。
“魅幽蝶!这些阳气都是你吸食的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怎么,想将我绳之以法?”魅幽蝶冷哼,咬了咬嘴唇恶狠狠的说:“我告诉你,在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之前,我是不会任你掌控的。”
“不……你不知道,作为妖王之女,你如此滥杀无辜,会遭五雷立行,不仅会魂飞魄散,而且还会为你们九尾狐族带来危害。”
月霜凝冷着脸看向魅幽蝶,使得魅幽蝶,一下子失了底气,低下了头,垂在两旁的手聚拢,慢慢攥紧。
“我……我为了心爱的人,我这样做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魅幽蝶原本撕心裂肺的吼声逐渐变弱,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好像在质问自己一样,缓缓的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每一滴的泪像刀割一样,冲击着何允末的心头,但他强装镇定的愣着神,那被过于用尽而陷进手里的指尖流出血迹,何允末不忍直视的低下了头,他好想上前抱着她,但他不能,要怪只能怪自己太懦弱。
“所以你杀这些人是为了什么?城中每天男丁失踪是否与你有关……”
魅幽蝶梗咽着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偶然听得允末身患蛊毒,有一位魔徒将与我说,只有集齐九十九个至阳之人方可救他,我……我没有错。”
“你……”月霜凝已经无力斥责一个入情太深的人,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是被摩徒迷了心智,本末倒置。”
话语间一股烈风猛烈吹来,化作黑风卷席之上,先是黑衣映入眼帘,来者正是当初闹事者――吴天明。
“哎哟~打扰一下,……又见面了小姑娘,看来我们很有缘~”
吴天明不怀好意的盯着月霜凝,正上前一步调戏时,却被急如闪电的血决打到一边。
吴天明一个机灵闪身躲过,看着面前之人挑眉勾笑:“我说蚀月大哥,你怎么老是护着一个修玄气之女,莫非……”
血决一个闪现,掌中吴天明,打断了他的下话,怒目直视,跪在地的魅幽蝶起身,出掌阻拦血决却被血决一袖甩过,。
吴天明呲牙裂嘴一笑,嘴里的血流了出来,他则将手肘用力一击让贴在身上的血决不由后退。
随后吴天明腰中抽出折扇,一个展合,千万刃来,各个带着毒气。
血决将手一扬,血气冲天,化作血色圆珠,无限分裂,他又一个使劲,血光冲来,轻而易举的打飞毒箭。
吴天明脚尖一点,飞跃侧转,虽然躲过了直面而来的血光,却疏忽了几个侧面而来的。
“啊!”吴天明吃痛,被击倒在地连连后退,冲飞丈远,又一口鲜血飞吐而出。
血决嘴角扬起一抹腹黑的笑:“我该断你哪只手呢?左手先向霜凝伸的还是右手呢……”
吴天明几乎全身都在颤抖,因为面前的人与他完全不是一个境界之分,很明显此人动怒了,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强大到足以使人窒息的血气,则在那一击与血液混合,此时的吴天明痛苦不堪,脸上的所有肌肉都几乎皱到一起。
“血决……”月霜凝叫住了正投入的血决。
顿步,转身,温柔一笑,使人怎么也想不到刚才可怕的表情是从他脸上展现而来,血决若有所思的轻笑出声。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那人叫我蚀月?”
血决轻步体态,走到月霜凝身边,温顺至极,吴天明直接傻了眼,这还是他认识的冷面魔君吗?……他恨不得自己眼瞎了,也不愿相信此幕之人。
“过后与你细细道解,先说说如何处置这二人吧,主要是这位妖王之女早已经入了魔道……”
音未落末,天旋地裂,黑风绕身,吴天明乘血决在月霜凝时的大意,急中生智,先走为妙。
只留下一旁的魅幽蝶,露出迷茫的神情。
终于按捺不住的和何允末走了出来,众人齐而上前,魅幽蝶见到这个熟悉的身影,心猛烈的跳动着,眼神扬起的惊讶徘徊在何允末身上。
“允末……”
不知不觉中魅幽蝶喊出了他的名字。
只见何允末眼神寒与冰雪,憎恶至极,他甩出一句话,让原本竟有些喜悦的魅幽蝶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呆呆的望着他。
何允末不耐烦的再一次重复道:“你走吧,回你的妖界,不要再回来了,你我本无缘分,也无需你相救。”
魅幽蝶如怅然若失的呆立在那儿,看着何允末的脸,已经面无表情,她的泪已经无法落下,嗓子上有着什么让她说不出话来。
“魅幽蝶,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你做你的王,我做我的王,你守你的妖界,我守我的尘界,从此以后,没有魅幽蝶与何允末,只有魅妖王与何王爷。”
何允末努力甩开魅幽蝶缓缓伸上来的手,声音颤抖的斩钉截铁道:“无缘无需求……”
被甩开倒地的魅幽蝶这才从震惊中回过了神,那甘苦的泪终于悄无生息的流了下来。
雨,只懂了感情,变得愈加卑劣,伴随着滚滚的雷,翻阅红尘。
魅幽蝶看了看何允末,又看了看自己,自嘲了笑了两声:“如今我的样子,连你也不愿再看我一眼对吗……何允末。”
魅幽蝶痛苦的吼着,天上的雷应声滚了两声。
“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我……是我对尘界的理解真的太天真了吗?……心好痛。”
魅幽蝶捂着胸口,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撕裂的痛苦,疼痛打击着她的心脏,原来这就是入错情海的滋味吗?
“哈哈……真的好痛”
雨无情的打湿了魅幽蝶的全身,已经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她像疯了一般仰天大笑了一阵。
颓废的站了起来,一字一句的恨声道:“我以为烟雨只为情留,而这场雨就能走到白头,可是远山云海悠悠,各自有各自的去留,我们依然回不到从前,终归是错漠红尘。”
“送你两个字,”
魅幽蝶苦笑的看着何允末,终是离别的话语,离别的爱恨,离别的伤悲。
“我爱你……还有……我恨你”
此时的她娇嫩的脸上浮现了早已看穿一切的成熟,头也不回的跑远离去。
雨后的我们,都各自成长。
终于在魅幽蝶离去的那一刹那,何允末伸出手紧抓住胸口的衣物,一股鲜血从口中突出,泪水已经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何允末一边哭一边笑,痛心无比。
“公子……”古月叹了口气,将何允末扶了起来低头道:“对不起”
何允末如此这般,微风都能将命于黄泉,月霜凝眉头紧皱,因为何允末的命数即将走进。
“你确定要如此,这种结果对你来说真的好吗?”
何允末欣慰的笑了笑点点头,显然他很痛苦,但他却假装释怀。
“有些划,哪怕很轻,也会留驻于心;有些人近在咫尺,却是一生无缘的过往,似乎总有一些承不住的痛,有些遗憾注定要背负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