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还说我,你和止语师兄才是一伙的。我生辰也未见你送什么。”
沈乐安眨了眨眼,思索下,好像确有其事:“师姐生辰的时候,已经有了香囊,我再送一个岂不多余?到时候师姐你是选择戴我送的,还是戴柳师兄送的?我明明是不愿无故给师姐添烦恼,师姐反倒怨起我来。”
“胡说!”沈清和思索一下,又觉她说的有一分道理,也就不在恼香囊之事,带着她去丰天居找管教嬷嬷。
两人一路上,引起了不少师兄师姐的注意,尤其是沈清和,扛着一把大刀,那把粗犷的刀与她瘦弱的身形形成了鲜明对比。不管遇见谁,大家都会悄悄回头再观望一番。也不知是沈清和的表情太过凝重,还是因为她嘻嘻哈哈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总之,那一日,:清和师妹生气了!传遍了整个随教。
当柳修文气喘吁吁的找到她们时,她们二人正一人抱着半匹布,和一些香囊样本,走出丰天居。
沈乐安老远就看见了柳修文,沈清和肯定也看见了,不然为何会突然将手中布匹和香囊样本全塞往她怀里。
她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扶正背后背着的大刀,一脸高深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柳修文。
“这……”柳修文迈着大步走至两人跟前,不安的看着沈清和,轻声问道:“清和师妹,你们……二人又闹别扭了?”
沈清和闻言并未作出回答。柳修文这才扭头,眼光扫过沈乐安,发现她怀里抱着上好的冰蚕丝绸缎,疑惑的向沈乐安挑了一下眉。
沈乐安朝他一笑,直接把沈清和塞进她怀里的绸缎扔给柳修文。
柳修文不解的接下绸缎。
“你...”沈清和见此,也顾不着端架子了,一把将沈乐安拽向身后,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来。自己则抽出背后的刀,脸上硬扯出一丝笑容,说“师兄,这是我的新武器!”
柳修文见她愿意跟自己说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自从那日后,他的确冷落了沈清和。
刚刚听其他师兄妹们说清和抱着刀满脸怒气。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扔下手里的东西连忙出来寻她。一路上他担心、害怕、懊恼,找遍了她平时会去的地方,都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时,他看见了她们。
还有她整理头发的小动作。
柳修文笑着说:“师妹怎么换兵器了?”
“柳师兄,你帮我看看,这刀适不适合我。”说完,她丢下刀鞘,转动手腕,在空中挽了一刀花。
沈乐安见此连忙大步跨离沈清和。
只见,她脚尖点地,向柳修文身边刺去。
依旧是剑法刀用。
刀背在柳修文胸前一寸顿住,又刺向他脖颈,刀锋偏转,泛着白光,他鬓边一缕发丝随刀风飘落。
他们二人彼此相望,好似天地只有他二人的存在。
“师妹,武艺又精进了。”柳修文声音温柔又清澈。
沈清和沉默。转身捡起地上的刀鞘,刀入鞘中,再次背在了背上。她大步往前走去。
沈乐安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见柳修文低头抱着怀中的绸缎露出笑容,这才明白,柳师兄刚刚不躲开就是为了让师姐出气!
高!果然在这方面姜还是公的辣。
只是?为何沈清和在和自己过招时都收不住力道,偏偏面对柳修文,力道、距离竟然控制的那么好!
师姐,你真是太过分了。
沈乐安在柳修文追上去前,想起一件事,说:“清和师姐喜欢梅子酒?”
柳修文没有停下脚步,只回头笑着说“来年她生辰时,应该已经酿好了。”
果然……那梅子酒是他们一起埋的。
沈乐安回到自己的小破院时,天已经黑了。自从受伤后,每天的饮食都是由专门的教奴送过来,全是一些清淡的小菜。今天终于在沈清和那里蹭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别提多兴奋了,醉香鸡都被她一人吞食。
结果,一路上打了不知道多少个饱嗝,被沈清和狠狠的嫌弃了。对此,她十分无所谓,毕竟是一起尿过床的人,彼此之间哪有那么多的脸面可在意。
她走进房间,点了一盏油灯,将香囊样本铺平放在桌上,拿起剪刀开始拓样剪裁。
月亮挂在树梢,风吹动院内的树叶,沙沙作响。屋内油灯拉长的人影,此刻正懊恼的将手中残布扔出。
这已经是剪坏的第三个了,照这样下去,别说两个香囊了,一个都完成不了。焦躁让她额头渗出一丝细汗。
她放下手中的剪刀,托晒从窗台望向天空的明月。
“姑娘,这是玉幽膏,可以活血生肌。”白衣男子朗声说道。
绿衣女子没有接过他递来的膏药,反而暗自打量了下眼前的人,只见他胸前、右臂的多处剑伤,染红了白衣,束发的玉冠在打斗中被人一剑挑断,长发随意披散在夜色中,明明是如此狼狈,那双染墨似的眼眸中却是清奇的明亮,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洱南崖峰的日出,温柔、深沉。
许是被他眼中的光亮吸引,她忘记刚要说的话,机械般的伸出右手。
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是白衣男子手指的温度,凉意瞬间点醒了她:“你......受伤了。”
“无妨。只是无故将姑娘扯入一场纷争中,还令姑娘中了毒,是孟某无能。”他抱拳继续说道,“请姑娘放心,孟某一定尽快将解药找出。”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一见面她就被牵连中毒,因一时半刻未找到解药,她加入到他们一行人中,这一加入,就是七年。
具体是何毒?
于孟知行而言是不伤性命的凝沸散,于她而言却是致命的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