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言一个人走在月光下,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树木黑压压的。
突然一阵头痛,让巳言痛苦的蹲了下去,他脑海里突然想起那个黑衣人说的话:
“我和你一样,都失去过最亲近的人…”
“我们都一样,有一样的仇敌…”
“你还沉醉与梦境中么?醒醒吧,云氏的人怎么能轻易相信…”
不行,我这是怎么了?巳言捂住昏昏沉沉的头,让自己尽可能平静一些。
他好不容易从黑衣人的幻境里出来,他不能倒在这…
“他还没倒下?”一个甜美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
“呵呵,看来是你的药效减弱了。”冷笑声穿过金色的面具,声音冰冷中透着空洞。
“金玉大人,不是我的药失效了,是他太有毅力了。”女人戴着黑色的面具,目不转睛的看着巳言。
“到底是妖王有福气,有个这么尽责的朋友。”金玉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夸巳言还是在讽刺他。
“那也没有老妖王有福气,”甜美的女声,透着些许笑意,“老妖王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哈哈哈哈…”金玉放声大笑,他的笑声让巳言回头看。只是他什么也没看到。
“你说他,看到我们了么?”白皙的手清清的搭上金玉的肩。
金玉顺势握住那只手。“我想雾迷的障眼法他是躲不开的。”
女人娇滴滴的说道:“你可真过分,小雾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你就又让他执行任务。”
金玉似笑非笑的说:“你心疼了?”
“怎么会,我最心疼的还是你…”
……
正在不远处观察巳言的雾迷打了一个喷嚏,他吸吸鼻子在想是不是有人在说他坏话。
“着凉了?”此时雾迷身边出现了一个和妖王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把雾迷吓了一跳,正准备和他战斗,就听那个男人说,“别紧张,我是夜寐。”
“你这么变成这样了?”雾迷皱起眉毛。
“我也是执行任务的。你受伤还没恢复,我是来帮你对付巳言的。”
雾迷不可置信
“喂,不是吧,他都那样了,我还对付不了他么?”
“你别小看他,他是唯一一个中了朵黎的毒还能打破金玉幻境的人。”
“那你要怎么办?”
夜寐没有说话,他一个飞步就出现在巳言的面前。
巳言眯了眯眼睛,在看清楚来人后惊喜的想要站起来,但是一个踉跄又摔倒了。
“巳言,你怎么了。”夜寐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巳言,没有半点想要把他扶起来的意思。
巳言的脑袋晕晕乎乎的,没有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和他认识的妖王不一样。
“快走…有危险…”巳言现在说话都没有力气了,但是他还是在担心妖王的安危。
夜寐蹲了下来,声音低沉的说:“你放心,没人能伤害得了我,我是妖王啊。”
巳言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身体翻过来,此时的他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他,他们想要,我,帮忙…”
巳言喘了口气,“我没,答应。”
“他们要你做什么?”
“他们,想帮我妹妹报仇,但是想要我伤害你,我做不到…”
“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忠心。”夜寐冷笑。
“不是,忠心,我们是,朋友…”巳言大口呼吸,但是窒息感如影随形。“我不想再,失去你。”
“那你不帮你妹妹报仇了么?”
听到这句话,一滴眼泪划过巳言的脸庞,“是我没用,是我没办法帮她,报仇…”巳言羞愧的闭上眼睛。
“你是没用,不但不能给你妹妹报仇,还没办法保护我的安全了。”
“不要担心,能伤害你的,东西,还在,我这…”
巳言费力的抬起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这时夜寐才发现巳言的上衣口袋里有东西。
他拿出被巳言藏起来绿色液体,晃了晃,问道:“这是什么。”
“老妖王练的药,一滴就能让人迷失心智,走火入魔。你也不例外。”
夜寐邪魅一笑,“原来这就是能对付妖王的药啊。”
巳言增大了眼睛,“你不是妖王???你是谁?!”
他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夜寐轻松按住。
“别挣扎了,你中了朵蜜的毒,你越挣扎,就越痛苦。”
一口鲜血从巳言的口中喷出,巳言没有力气挣扎了。
“让我了却你的痛苦吧。”
剑刃透着寒芒,刺穿了巳言的身体。鲜血随着伤口缓缓流动。
一瞬间,巳言想起了那天在集市上,也是这样锋利的剑,也是在这样的月夜,巳雅永远的离开了他。
是他没能保护好她,是他没有能力报仇,都是他的错,全都是他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两句对不起是巳言最后的话,带着悔恨,带着歉意。
巳言声音不大,但是传进了夜寐的耳朵里,让他握剑的手动了动。
“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云氏的人吧。”
……
阳光明媚的早晨,云鹤来到云弦歌的房门前,她象征性的敲了敲门,随后就推门进去了。
云弦歌喝茶的手抖了一下,就看着云鹤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有事么?”云弦歌调整情绪,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友好一些。
看着装模作样的云弦歌,云鹤冷笑一声,“送你礼物。”
“哦?什么礼物?”云弦歌觉得稀奇,云鹤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送他礼物?
“你别想太多,这是云海澜给你的,跟我没关系。”云鹤撂下东西就要往外走。
“别急。”云弦歌叫住她。“你还有什么事?”云鹤不耐烦的问。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我不想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其实这两天,云弦歌也有反思自己的时候,他觉得他对云鹤做的事情,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我对你没有误解,追根究底是你讨厌我。”云鹤直接说出问题的原因,“你不仅讨厌我,你还非要装出我们是一家人样子,对我指手画脚的。”
“我没有。”云弦歌蹙眉,但是声音不大,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云鹤想起那天看见的未来,和那冰冷的水。她就觉得如果她有意外,那和云弦歌也脱不了关系,搞不好还是他害的。
“是么?”云鹤笑了,“你也不要着急,不出意外的话,你很快就看不见我了。多好,你开心,我也开心。”
“你什么意思?”云弦歌不解的看着云鹤,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字面意思。没事我就先走了。”云鹤避而不答,只留下了匆忙的背影,和有些慌张的云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