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莲出鞘时,青光乍现,黄沙飞扬,细细碎碎的黄沙从地下兀然升起,用自己的身躯给温西西形成了一道坚实的防线。
老者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本就满是皱褶的眼再度眯成了一道缝,让人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闭着还是睁开。
显然,眼前这个小男孩拥有者非同一般的能力,青色的宝剑,纷飞的黄沙,这无不再告诉着自己,眼前的对手并不是一般人。
老者并不是大东人,在他退役的时候跟着大哥一同来大东闯荡,他们坚信在作为都会城市的大东远比在他们那个小城市拥有者更多的机会,也能赚上更多的钱。
他有一个梦想,有一天,能带着数不尽的荣华回到家乡,给家里人涨涨脸,让乡亲父老一说起他的名字就带着尊敬。
可才来到大东不久,他的大哥便死于一场纠纷。
那天他们看上了一个落单的小姑娘,觉得小姑娘衣着华丽,一定能抢出不少的钱财。
大哥很是兴奋,带着两三手下,大手一挥便冲了出去。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的,抢到了便是一番花天酒地,再去赌场碰碰运气,虽然总是输得更多,但大哥说了,人呐,就是要相信汽运这种东西,说不定哪天运气好就能赢上一笔大的呢?
赢了一笔大的,然后做些什么呢?
带着这些钱回到家乡,然后过上一种普通人的生活?
他摇摇头。
不可能的,这种每天醉生梦死来钱又快的生活已经让他沉醉其中,至于抢别人的东西是不是一种好的行为这种问题他早想清楚了,这个世界本质就是弱肉强食,自己比他们强,拿点东西不过分吧?
其实有一些不合常理,大东的警察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他们默许甚至有些鼓励抢劫这种行为的发生,只要他们没看到,这种行为就是被允许的。
你说被抢了,被谁抢了,谁看到了,证据在哪里?
这些都是说不上的。
当然,如果涉及了命案,他们的办事风格就不一样了,出动能力者抓人速度之快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这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动手的时候注意点,不发生命案他们似乎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虽然如此,但大东的抢劫风气并不盛行,反而可以说这种行为是比较少的。
他问过大哥,大哥挠挠头,似乎也说不上个为什么,后来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威严不能允许自己回答不上来,他被大哥拍了一脑袋:“想这么多干什么,就你小子屁事多。”
对啊,想不明白,不去想就行了,管他们那么多有什么用?
不如想想下次去赌场玩点别的什么更有意思。
于是他们倾巢而出,仿佛一群闻到了肉香的鬣狗。
“快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大哥对着小姑娘晃着刀子不耐烦地说道,他并不想花费太多的时间。
“滚。”没有预想中的大喊大叫,小姑娘很是平静的吐出一个字。
大哥愣住了,他认为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冒犯。
“不怕我是吧,我们是不能取你小命,但在你这俊俏的脸上划几个口子还是能做到的。”大哥舔了舔嘴角,散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小姑娘摇摇头,转身往回走,放弃了从这边过去的打算。
大哥红了眼,拿着刀就冲了上去,老者看出来了,大哥是打算动真格的,他真的打算给小姑娘脸上划几道口子。
“都说了给老娘滚开啊!”大哥动作不慢,可小姑娘动作更是迅速,反手一挥,一枚银色的利器便穿透了大哥的头颅,余势不减,斜斜地掠过老者的脑袋左上方,这大概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了。
“杀人了,杀人了!”见到大哥的躯体直挺挺地倒下,手下四散而逃,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叫喊着,甚至有几个小弟拿出了手机似乎就要报警。
只剩下老者依旧站立着,他不是不想跑,倒下的大哥,逃逸的众人,还有那掠过头顶的风声无不告诉着他眼前的女子有多危险。
他只是腿软了,是的,他害怕极了,跟随已久的大哥说没就没了,现在女魔头的眼光盯着自己,似乎下一个要死的就是自己了。
“烦死了,就不能有点眼色吗?”女魔头嘟囔着,也没再做别的,转身就离开了,仿佛,仿佛刚杀的不是一个人,就像顺手宰了一只鸡。
后来警察来了,也不用自己等人坦白,他们就把自己一众做的事以及弄得清清楚楚。
于是老者进了大牢,由于从犯的原因被关了一年。
这一年里,他四处打听,花了不少的钱透过某种关系联系上了当年的某位知情人士,这才知道,大东市有一个特殊的灵能者,只要是白天发生的事情他都能通过灵能追溯出一个大概。
也就是说,大东对他们这种抢劫犯不是管不了,而不是不想管,甚至有一种放纵的意愿在里面。
这就好比养盅,互相撕咬是必要的,活到最后的那个才是他们需要的,也是最强的那一个。
竟是如此,他们只不过是被视为他人成长路上的肥料,只要不过分,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有何妨,可一旦越线了,灭顶之灾便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老者沉默了,半晌才颤抖着开口:“那,请问杀了我老大的那个女人,受到了什么惩罚吗?”
他已经知道结果,既然是一种养盅的形式,那么想来,对强大的虫子必定不会有该有的惩罚,但,如果是自己想差了呢?
“她能有什么事?人家可是灵能者,一个普通人说杀就杀了,不过我正好有所了解,因为这担子事,她的逐日分降了一些。”
“就降了一些?”虽然不理解逐日分是个什么东西,但老大的死就换来这种东西的下降,他是接受不了的。
“好吧好吧,还有在家里禁闭二十日。”知情人士不耐烦的说道。
末了,他又补充道:“今天跟你说的这些东西不要传到外面去,不然我们都有大麻烦知道吗?”
...
老者想了很久,他觉得他该记住女子说的话,做什么不重要,但至少要有眼力,要足够谨慎。
也是从这天起,老者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叫‘过郊龙’,他觉得,就算做一条盅虫,他也要做一个特别的虫子。
他觉得,既然人可以被当作盅虫,那么,所谓的龙,大概也不过是另外一种大一点的虫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