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铺里的粮价是二十文一斗,而京都的粮价则是...五文一斗。”
苏越淡淡道,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如果只给十两银子的话,那我保证,用不了一个月,她的钱就没了。”
“一个月?”宁瑶玉惊呼道:“不是说十两银子可供普通一家三口生活一年吗?”
“那是别的地方。”苏越撇嘴道:“公主认为,粮价这么高,别的东西可能会不涨价吗?”
“所有的东西都涨价了,那么十两银子,真的多吗?”
是啊!
十两银子,真的多吗?
苏越的话,宁瑶玉已经信了,这不由得让她有些沉闷。
不过就是想帮个人而已,居然还要考虑这么多事情,好麻烦啊。
“可是,这里的粮价为什么会这么高啊?”宁瑶玉又想到一个问题。
“那你就要去问那些粮商喽!”
“那我现在就去。”宁瑶玉点头,立马便回头想再去一次那余记粮铺。
苏越:“……”
“哎哎,停下。”苏越连忙叫道。
他对宁瑶玉的智商有些不忍直视。
“你觉得你就这么去的话,她们会告诉你吗?”
宁瑶玉回头,自信道:“我可是幽王,她们怎么敢不告诉我?”
苏越:“……”
就你这智商,说不定你过去她们把你卖了你还替她们数钱呢!
“那要是她们骗你呢?”苏越无奈道:“就比如说,她们也是迫不得已啥的?”
宁瑶玉又自信道:“她们怎么敢骗我,那要杀头的。”
苏越:“……”
苏越沉吟片刻,道出一句让宁瑶玉惊骇到无以复加的话。
“那我要是告诉你,母皇曾下过旨意,全国各地,粮价不得超于十文呢?”
粮食的价格,对于一个还处于冷兵器、农业不强的国家来说,乃是重中之重,女皇自然不可能任之变化。
十文一斗,这便是女皇定的最高价。
可是幽州,却是二十文,甚至二十四五文的都有,如果这其中没有什么人操控的话,可信吗?
“什么?”宁瑶玉蓦地惊骇,震惊到全身颤抖,道:“她们……怎么敢?”
“这可是母皇的旨意,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女皇,宁国的天。
违背女皇旨意,当诛九族!
“只要母皇陛下不知道不就行了吗?”苏越摆手,不屑道。
这种情况,在信息落后的时代,实在是太常见了。
宁国法律有规:首先,各城百姓不得离开其属地,这就封死了绝大部分人上京的路。
其次,各州官员不得离开其管地,若要离开,除非接到女皇旨意或者告老还乡,也不得离开。
最后,就连那些已经封爵的人,最高至宁瑶玉这种一州之王,没有女皇的旨意,也不得离开封地,这能咋地?
离开,可就是犯罪。
各地之间,唯一能够离开的,除了有女皇旨意外的,就只有像那种告老还乡得到吏部批准和那些驿馆的人了。
驿馆之人,除了要接待来自各地路过的官员以及如同宁瑶玉这些人以外,还有一个任务,便是传令,就是传消息。
而这也有一个限制,那便是得到官府的批文,允许之后才能离开各州县,加急信息除外。
军营的人也可以离开,不过也要得到各军首领的允许,不然就是逃兵。
像那些普通人啊啥的,若想迁籍或搬至其它地方,还有那些商人去别的地方经商啊啥的,那也都是要官府的批文的,若是没有,想出城?
呵呵哒!
而宁国,是以一城为界限的,也就是说,凡是一城或其属地的人,都不能随意离开。
就如同这峤辟城的人和达鈄城的人,就不能随意穿梭至两城之地,不然你就是犯法。
当然,王公贵族有些特权,就比如说宁瑶玉,她是幽王,幽州是她的封地,她就可以在幽州之内随意,想去哪就去哪,但还是不能离开幽州。
唯一一个能够随意在宁国之内随意跑的人,也就只有女皇宁绶一个了。
“那当地的官员呢?她们也不知道吗?”宁瑶玉又道。
苏越冷笑:“如果这价格,便是她们弄出来的呢?”
苏越话一说完,宁瑶玉便愣住了。
宁瑶玉骇道:“怎么可能?”
苏越冷笑:“怎么不可能?”
宁瑶玉沉默了。
她笨,但不傻。
这么浅显的事情,经过苏越所说,事实几乎都摆在眼前了,她也看得出来了。
除了这些官员,还有谁?敢在女皇的眼皮子底下挠虎须。
当然,不包括一些胆大包天的人,但基本都死了。
“那要是她们也不知道呢?”
苏越冷笑。
宁瑶玉沉默,她也发现,自己这话问的有些傻了。
一城母父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城里发生的事情?
“那该怎么办?”宁瑶玉低着头道,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帮那人,可是听苏越所说,这好像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这件事情,好像牵扯到了本地的官员。
可是,她最怕和这些官员打交道了。
记得以前,京都的那些官员,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不说当面就敢冷嘲热讽,但好脸色绝对是没有的。
甚至像那些训女那样的文官,还可以随意骂他。
宁瑶玉有些害怕。
训女,在天钺大陆,指的便是老师,跟前世夫子差不多的意思。
能够教授宁瑶玉这些皇女的人,当然不是普通训女,而是宁国有名的大儒,乃是朝堂之上入了品级的人,而且还不低。
当初宁瑶玉的训女,可是给了她极为深刻的印象。
见宁瑶玉这模样,苏越真的是快要疯掉了。
大姐,哦不,我的公主殿下,您可是幽王啊!
女皇可是下过旨意的,让你总理幽州事务。也就是说,除了女皇以外,你在这幽州可就是天啊!
“公主,您可是幽王啊!”苏越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怕啥?”
见面就是干啊!怂个鸡毛。
是啊!我怕啥?宁瑶玉扪心自问。
过了一会,宁瑶玉哭了。
“可是我就是怕啊!”
那些像训女这般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苏越嘴角直抽抽,看宁瑶玉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可是,这有毛用啊。
要是哭有用的话,我TM宁愿哭他个三天三夜,还不带停的。